“你們很怕狗？”沈遲沉聲開口。
兩個小傭人嚇得腿一軟，立馬就跪了下來！
沈遲冷酷冰寒的目光直視在她們身上，猶如鋒芒在背，渾身都像被針紮了一樣。
“四、四少……我們、我們錯了……是我們沒有盡責，是、是我們沒有把……把四少奶奶的狗服侍好……”
這兩個小傭人一邊說一邊求饒，雖然沈遲才說了一句話，她們就知道一定完蛋了！
水榭上上下下，誰敢惹沈遲啊！
“那你們覺得，該怎麼辦？”沈遲滿臉陰沉，如六月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許朝暮抱着發財在一旁站着，低着頭默默撫摸着發財的毛。
“四、四少……您、您饒了我們吧……我們、我們主動辭職……”
“是啊，是啊，四少，我們現在就滾！”
她們已經感受到，沈遲的臉色很不好看，就連語氣都冷酷得可怕。
主動辭職，恐怕還能逃過一劫！
“你們還真當這水榭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沈遲語氣越發冷漠得厲害。
“四少，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求求您，放過我們吧……”兩人開始磕頭。
她們一邊磕，一邊哀求沈遲。
外面本來就很安靜，這會兒，“咚咚咚咚”，兩人的磕頭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四少，放過我們吧……”
“四少，是我們不懂事……我們跟四少奶奶道歉，我們道歉……”
她們磕着頭的時候見沈遲沒有反應，其中一人還爬到了許朝暮的腳邊去。
許朝暮來過水榭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她們都知道，許朝暮爲人善良，有時候還挺單純的，又特別好說話。
其實，也正因爲這樣，她們剛剛纔敢拿許朝暮的狗出氣的。
那個年紀小一點的傭人顯然更滑頭一點，她爬到許朝暮的腳邊，一手抱住了許朝暮的小腿。
“四少奶奶，四少奶奶，對不起，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混賬話，我是一時糊塗，腦子被門夾了。四少奶奶，您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您打我、罵我都行，您要是覺得我還能留下，我以後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好您……”
許朝暮不開口，她只是抱着她的狗。
只不過，她覺得腿被人抱着，很不舒服。
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樣跟她磕過頭，跪在她腳邊哀求過。
饒是她當年在巴黎走投無路，寧願餓死，她也不會這樣去丟掉尊嚴的。
要是放在以前，她會心軟吧……
可今天，她不太想開口。
小傭人見許朝暮還是不開口，趕緊又哭着哀求。
“四少奶奶，我不是人，您對我那麼好，我居然還罵您的狗。四少奶奶，我錯了，我真得錯了。您放我一次，我以後會好好對待您的小狗的……四少奶奶……”
水榭的夜晚挺安靜，只聽得到外面噴泉的起伏聲。
這個小傭人的哭聲很尖銳，在這夜空下格外刺耳。
許朝暮蹙了蹙眉頭，沒有什麼表情。
沈遲陰沉着臉走了過來，一擡腳，將這小傭人踹到了一邊去！
他這一腳力度可不小，小傭人“哎喲”一聲，立馬疼得皺緊眉頭，捂着心窩子在地上打滾。
“四少，四少奶奶，放過我們這一次吧……”兩個人還是不忘哀求。
她們今天是趁着沈遲和許朝暮出門，纔敢發幾句牢騷的，誰知道，他們這麼早就回來了。
而且，還是被沈遲給聽到了。她們這一次，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許朝暮往後退了幾步，並不看她們，她抱着小狗，低頭輕輕撫摸着。
倒是沈遲神情冷漠而倨傲，猶如居高臨下的帝王，冷睨着地上這兩個傭人。
“來人。”沈遲冷喝一聲。
有兩個男傭一聽沈遲的吩咐，趕忙跑了過來：“四少。”
“既然她們這麼不喜歡狗，就把她們跟一羣狗關在一起，我倒看看，能不能培養出感情來。”沈遲臉色陰沉，命令道。
兩個傭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跟一羣狗關在一起，還有命嗎？
她們爬到沈遲的腳邊：“四少，不要啊，您讓我們做牛做馬都行，放過我們一次吧……”
“還不帶走？！”沈遲冷喝，眉目深沉。
“是，四少。”兩個男傭人聽從吩咐，彎下腰，拽着她們的胳膊就往外拖。
“四少，四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四少奶奶，您心地善良，您替我們求求情好不好？我們還不想死啊……”
兩人苦苦哀求，但很快，兩人的聲音就越來越遠，聽不到了……
兩人被拖走的時候，小狗還很不安地在許朝暮的懷裡“嗷嗷”叫了兩聲。
“乖，發財乖，沒事了。”許朝暮摸着它的腦袋，安慰它。
發財聽到許朝暮溫柔的聲音，這才耷拉下了腦袋，安靜地躲在許朝暮的懷中。
沈遲向她走來，燈光下，他臉上的冷酷已經悉數褪盡，他輕聲嘆了一口氣，伸出雙手。
“我來抱。”
許朝暮看了看他，將發財遞到了他的手上。她知道，畢竟孕婦不能跟寵物玩太久。
小狗認生，許朝暮要將它給沈遲的時候，它就拼命往許朝暮懷裡鑽，不肯出來。
許朝暮笑了：“乖，發財，讓沈大總裁抱一下，他會給你買很多好吃的，還有好看的衣服。”
小狗就是不聽，爪子黏着許朝暮，不肯給沈遲抱。
“真不給面子，我要把你丟出去送人。”沈遲摸了摸小狗，故意沉着臉道。
小狗就像聽懂了似的，越發緊緊靠着許朝暮，一點都不肯放鬆。
許朝暮笑得很開心，她扯着它的爪子哄道：“咱們讓沈大總裁抱一抱好不好？不然啊，他真得會把你丟出去的……”
說完，許朝暮就把發財又送到沈遲的手上去。
這一次，小狗倒沒有拒絕了，只是“嗷嗷”叫了兩聲。
沈遲抱着這隻狗，目光中竟都是溫和。
這小狗果然很小，難怪許朝暮說養了幾年都長不大。
這狗確實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黃色的毛，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大街上隨處可見。
沈遲抱着小狗的時候，許朝暮歪着腦袋看向他。此時的沈遲站在燈光下，格外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