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因爲家裡沒有醋而出來找飯店吃飯,回家的路上看見有些微微發暗的燈光下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裡,撐着電線杆狂吐不止。夏嵐走過去借着路燈的光看清齊墨的臉,厭惡的情緒讓她撇撇嘴,要轉身離開。齊墨迷糊中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見夏嵐。
“還真是巧。”齊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夏嵐低頭咒罵了一句卻不得不回去站在滿身酒臭味的齊墨身邊,捏着鼻子有些反感的說:“誰願意跟你這樣一個人渣巧?身上有錢嗎?給你打輛車還是幹嘛?”話剛說完又發現自己跟他非親非故,甚至連認識都談不上,爲什麼要管他是凍死在路邊還是被車撞死,想到這兒她轉身要離開。
齊墨在身後幽幽的說:“我本來以爲你跟我能有共同語言呢,畢竟我們喜歡的人都不在乎我們。”夏嵐的腳步因爲這一句停住了,她的臉在燈光的陰影下看不出什麼情緒。只聽見她聲音中有着些許顫抖,說:“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像你那樣齷齪。”
“我齷齪,你知道我做了什麼?”齊墨苦笑着從路燈上支撐起自己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夏嵐身邊。渾身酒味的他幾乎把全身重量壓倒在夏嵐身上,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夏嵐覺得有些反感。她一揮手就讓沒有重心的齊墨跌到在地上。
齊墨倒在地上,腦袋磕在地上,索性讓自己大字型的躺在地上不起來。夏嵐厭惡的看着他,周圍沒有什麼行人,但這樣一個衣冠楚楚看上去還有幾分斯文的人如此不修邊幅確實看上去十分的不得勁。鬱悶的把他從地上扶起來,低聲問:“你家住哪兒啊?要不就拿錢給我,我去給你弄個酒店。”不過現在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醉的不省人事的齊墨已經昏死過去,夏嵐鬱悶的看着他,忽然萌生了一種想要把他扔在這裡就此不管的想法。
不過夏嵐還是善良的,她扛着不省人事的齊墨一步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家中。她發現有時候男人的體重真的是沉得不像話。累得喘氣的夏嵐把齊墨身上那沾滿嘔吐物的衣服扒了下來,看着躺在自己家沙發上的那個人,腦海中涌現出一句:造化弄人。
誰能夠想到有一天她會帶着個陌生男人回家?還是齊墨。真當她責怪自己多管閒事的時候,沙發上的齊墨有些不舒服的咕噥了一聲:“凌菲。”夏嵐沒聽清他在說什麼,湊過去忍受着那充滿酒氣的呼吸,終於聽清他在叫着的是凌菲的名字。神情清醒的夏嵐不由得開始嫉妒。齊墨的長相雖然說不如沈傲之英俊瀟灑,但卻也有種書生氣在其中,不說迷倒萬千少女,至少也會讓一般的女人驚聲尖叫。
可是爲什麼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好像只鍾情於凌菲一個人?夏嵐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拍拍臉頰有些不滿的說:“我並沒有比她差到哪兒去。”回到客廳裡的夏嵐仔細的盯着齊墨看的出神,他那一雙緊閉着的雙眼看上去確實有種魔力。
齊墨口渴的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多出一個女人的身影,他努力睜大眼睛去辨別終於發現是夏嵐。他搖搖晃晃的伸出手指,指着夏嵐的臉說:“你是喜歡沈傲之的那個女人。”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沒有往日溫文爾雅的風采,反而增添了一絲落魄氣。“我說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我剛被凌菲拒絕,你要不要也去跟沈傲之表白一下,然後被拒絕之
後再回來?”齊墨嘲笑的說,同時也一直拉扯着自己的領帶,彷彿那裡被束縛住,不能喘氣一樣。
夏嵐鄙夷的看着他,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心裡某個地方被狠狠用釘子紮了一下,疼的見不到傷口卻足以痛徹心扉。讓她開始有些煩躁的罪魁禍首指着夏嵐家裡的櫥櫃,說:“有好酒還不拿出來嚐嚐,總是說單身的人喝酒會感覺更多一些。”夏嵐看着自己櫥櫃裡那瓶沈傲之給她的紅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去拿下來。
“乾杯。”齊墨舉起酒杯跟夏嵐碰撞,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的緣故,齊墨覺得心裡像是有無數個需要發泄的窗口正互相沖撞着要爆發出來。他看着夏嵐的臉慢慢失焦,但仍舊打起精神說:“你知道嗎?我喜歡凌菲十幾年,從小時候她還穿着開襠褲的時候,可是現在她告訴我,竟然跟沈傲之那個人結婚了,她算是什麼東西?”
“結婚?”纔剛剛喝了一杯的夏嵐聽見他這麼說,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她只以爲兩個人是在熱戀,甚至是已經同居,但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竟然到了結婚這個地步,如果說戀愛的時候,她還能有機會,可現在,兩個人已經成爲了法定意義上的關係。她又還能怎麼辦呢?夏嵐一瞬間也覺得自己情緒跌到了谷底,她給自己滿滿到了一杯,像是喝水一樣喝進了肚子裡。
“凌菲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爲什麼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她?”夏嵐也有些喝多的樣子。搖搖晃晃的舉着酒杯自己坐到了齊墨身邊,歪着身子靠在齊墨身邊,有些帶着哭腔的說:“凌菲,她從來都不會體貼男人,一直都那麼強勢好像自己是皇太后一樣。你們竟然還都上杆子去她身邊聽着使喚,男人都是這樣的動物?”夏嵐一股腦把自己心裡想着的話都說了出來。
齊墨眼神迷離的盯着夏嵐的臉,水晶燈的照射下,她的臉看上去跟凌菲沒什麼區別。齊墨伸出手在她的頭髮上輕輕摸了一下,語言中帶着挑逗和曖昧的說:“男人都不喜歡太容易到手的東西,凌菲會讓男人產生挑戰欲,懂嗎?”說完他把臉湊過去,輕輕吻上她的脣,感受着夏嵐的睫毛在自己臉上忽閃。心裡某個地方被撩撥起來,下腹忽然竄起一種火熱的感覺。他粗暴的把夏嵐按到自己胸口。夏嵐因爲呼吸急促用手柔弱的貼着齊墨的胸膛。
兩個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度過了一個火熱的夜晚。沒人知道是在什麼情況下變成這樣的,有很多人都拿酒後亂性作爲藉口,當酒精通過血管和大腦上升到大腦皮層的時候,人們就會做出很多荒唐的事情,用喝多了來作爲藉口。牀上的兩個人正沉睡在睡夢中,不知道明天早上起來時他們要怎麼面對。
同一時間,此刻已經是半夜時分,韓浩俊用胳膊輕輕摟着韓雨馨,兩個人都跟周公親密的約會着。韓雨馨忽然感覺肚子疼了一下,她痛苦的皺着眉頭,腿因爲浮腫而變得粗起來。她輕輕拍了一下韓浩俊。本來在淺睡中的韓浩俊一下子就因爲這輕微的碰動而坐起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韓浩俊眯着眼睛,頭上亂七八糟的金黃色頭髮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小孩兒。韓雨馨不說話,只是一直伸手想要夠自己的腿。韓浩俊迷茫中看到她這樣,瞭然的坐到牀下面,輕輕的用手揉着浮腫的小腿。“好點兒了嗎?”韓雨馨雖然
不說話,但是明顯舒緩的眉頭讓韓浩俊有些許的安心。
韓浩俊迷糊中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滾到牀下,在羊毛毯上滾來滾去,最後經過幾次磕碰終於閉着眼睛找到了櫥櫃。從裡面拿出一張紙。揉揉眼睛仔細的看着。上面數字讓他放了心,一張紙上面有着明確的生產預期,離日期還有兩個多月,韓浩俊鬆了一口氣,繼續閉着眼睛走回了牀邊。
韓雨馨這時候因爲腿的疼痛而睜開了眼睛,迷濛中她發現牀邊的人不見了。有些緊張的她大聲叫:“韓浩俊?”韓浩俊聽見聲音,連忙從屋外衝回去。中間路途上因爲着急而撞到了椅子和牀角,齜牙咧嘴的他也不顧上喊疼。連忙趴到韓雨馨身邊,緊張的問:“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我剛纔看了預產期還有兩個月啊。不是要生了吧?”韓浩俊像是連珠炮一般的說出來,韓雨馨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展開了一個溫暖和幸福的微笑。
“沒有,只是覺得腿有點兒腫的難受。”韓雨馨摸着已經鼓出來的肚子。看着韓浩俊,有些擔心的問:“你說,我們的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呢?”韓浩俊閉着眼睛貼在肚子上,聽着裡面的動靜。雖然什麼都聽不到,但好像還可以做心貼心的交流一樣。他輕輕的說:“會很漂亮的,長得像我也像你。很聰明也很懂事。一出生就會算加減法,懂得拿破崙。”說完之後他就自己樂的不行。
韓雨馨像是哄小孩兒一樣,敲着他的腦袋,有些責怪的說:“你想什麼呢?那樣的話是怪物吧。要送到博物館裡供起來的。”韓浩俊點點頭,就那麼睡着了。韓雨馨此刻已經清醒了,她看着此刻溫順的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韓浩俊自從這次回來後,就徹底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對韓雨馨也照顧的無微不至,凌菲有時候跟韓雨馨聊天的時候,會羨慕的不成樣子。說:“你以前受的那些苦都是值得的,用兩次出軌換回來一個這麼三好的老公。你賺了。”韓雨馨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身旁的韓浩俊,牀頭櫃裡還放着那跟凌菲和沈傲之一樣的結婚證。感覺世界都是美好的,即使外面的陽光還沒有出來,韓雨馨也覺得自己身上有幾百萬伏的光芒照射。
潔白的牀上因爲翻滾而顯得凌亂,夏嵐頭髮披散着躺在牀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她渾身痠痛。從迷濛中睜開眼睛的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以一種什麼狀態,她趕緊睜開眼睛,身旁的枕頭上卻沒有人影。她幾乎都要以爲只是一夜春夢的時候,看到牀前那個古銅色的後背和倒三角的肌肉。
“啊。”不受控制的尖叫出聲,齊墨回頭那金絲眼鏡後面有一絲不耐煩的眼神,他語調正常的說:“都是成年人,只不過是一夜情,大驚小怪的像是從來都沒有過一樣。”
夏嵐被他這麼一說有些惱羞成怒,用被擋着自己的身體。腦袋裡都是昨天晚上那激烈的運動情況,她說不出什麼。幾分鐘之後齊墨轉過頭,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帶着誘惑和引誘的說:“既然事情都這樣了,我們不如一起做點兒什麼吧。”夏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神裡都是警惕。而齊墨則是一臉算計。
太陽下也永遠不都是光明,陰影的地方會讓人覺得寒冷。而此刻的齊墨正給人一種這樣的感覺,莫名的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