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許父並不是許老爺子最中意的一個兒子,許老爺子雖然看着最重視許志川,可在家庭的事,誰又能說得準?
背不住許老爺子只是做給外人看的呢?
反正劉家人覺得,許父那一輩職位最高的許父的二弟,應該要更得許老爺子的喜歡。
否則怎麼他們家那一輩,就那一個進了政&/界?
許志川有個堂弟喜歡劉冰燕喜歡得跟着了魔一樣,每每只要面對着劉冰燕就沒了自己的思維,一切都以劉冰燕爲先。
哪怕明知劉冰燕喜歡許志川,而許志川並不喜歡劉冰燕,他卻總是在怨怪許志咱不識好歹的同時,又威脅許志川要娶劉冰燕。
用他自己的話說,只要劉冰燕能幸福,他哪怕再痛苦也會祝福她。
真神人也!
他們劉家還更滿意這個呢,好拿捏多了,而這位正好就是許父二弟的長子。
所以劉家給劉冰燕來了信,強令她不許再纏着許志川,然後等路通了後請假,回去和許志川的那個堂弟先結婚。
對,定婚都不用的直接結婚。
劉冰燕呢,她不喜歡許志川的堂弟,喜歡的是許志川【至少她自己心裡是這麼堅定的認爲】,可她和許母一樣,對母家不敢反抗。
然後腦回路特別清奇的恨上了許志川,她覺得都是許志川的錯,如果許志川喜歡她,願意跟她結婚,她就不用被家人逼得這麼痛苦。
一切都是許志川的錯。
於是問題就來了。
既然都是許志川的錯,那憑什麼痛苦的是她而不是許志川?
她不好過,造成她不好過的許志川又憑什麼好過?
怨着、恨着、想報復着。
心裡這麼想,她也是這麼去做。
劉冰燕決定不僅要毀了許志川,還要他終生都不得幸福。
她最初的人選都不是選的知青,而是村裡姑娘,她覺得知青多少都有點文化,沒達到她心裡預期的報復。
只是劉冰燕因爲某些原因和李會計的女兒李思畫絕交了,李思畫是村裡年輕姑娘的領頭人物,和她絕交差不離就是和全村的年輕姑娘絕交,她已經哄不到村裡姑娘。
不得已,她最後還是隻能將目光放到知青點。
林月曦聽到這神色越發奇怪,沒忍住發問:“這些都是劉傑告訴你的?他怎麼知道這麼多?”
是特意去查的,還是無意知道?
如果是特意查的,他爲什麼要去查?
如果是無意知道,哪來的這麼巧?
冷星然就知道她會問,把花生仁丟嘴裡邊嚼邊說:“劉傑和李思畫談對象呢,雙方父母都已經見過,婚期都已經定了。”
劉家父母爲人不錯,都沒嫌棄李思畫是農村人,反倒是劉傑的後奶在那上竄下跳。
聽說兩家本來定的是年底結婚,就因爲那個後奶,結婚的日子愣給拖到了明年四月份去。
嘖~
“咱們村裡有個麻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那姑娘叫陳小草,她小時候得天花太遲纔去治療,她雖然運氣活了下來,可惜臉卻成了麻子。”
陳小草也是可憐人,沒出生時父親沒了,出生後母親也沒了,親人只剩下一個瞎了眼的奶奶。
奶孫倆平素裡都得靠着村裡接濟才能活,所以陳小草得了天花時,他們家是一毛錢都拿不出來。
老太太那時應該是絕望的不想活了,沒向任何人求助的緊緊抱着孫女等死,還是大隊長不放心到她們家去瞄了眼,這才救了奶孫倆的命。
“現在已經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結婚,一個人住在村尾那邊,就牛棚還要再過去有個破孩子那。”
“劉冰燕打過陳小草的主意,不過陳小草因爲麻子臉自卑,從小都不願和人往來,村裡也就李思畫能和她說得上話,所以劉冰燕那時是找李思畫,想讓李思畫幫忙給她和陳小草牽線。”
可劉冰燕沒想到,李思畫雖然是鄉下姑娘,但並不意味着她見識少,反套話把劉冰燕的打算給套了出來,於是一怒之下,和劉冰燕絕交了。
和對象在一塊約會時,很自然的把這事兒也告訴了對象。
所以劉傑在看到劉冰燕和王來弟有接觸時,腦門上的燈泡立刻就亮了,結/合對象告訴過他的事,這怎麼想怎麼有問題啊。
“王來弟長得吧···”
冷星然聲音頓住,羞得衛根子發紅,背後說人壞話,實乃君子所爲。
林月曦無視之,甚至接過他的話:“五官很普通,因爲長期勞作又沒得過營養,黑黃且瘦小,看起來顯得有些磕磣。”
她這話說的已經是客氣,王來弟有時顯得比村姑還村姑,尤其是她的性子還是那種畏畏縮縮的,在她身上完全是看不出一絲城裡人和文化人的感覺。
劉冰燕想用這種方式來報復許志川,整個知青點裡還真是沒有比王來弟更合適的人。
冷星然微訕的笑笑,重新把話接過來繼續說:“王來弟的家族情況全知青點都知道,去年初她母親來知青點找過她,態度非常惡劣,完全沒將她當親生女兒來看,走時還把她僅有的糧食都拿走了。”
人,形象不好;家庭,毫無幫助且拖後腿。
還有比這更合適的人嗎?
“可能王來弟聽家裡人的話同時,更想的是離開那個家,反正據劉傑聽到的,劉冰燕沒怎麼勸,王來弟就同意了她的提議。”
兩人最初協商是王來弟想辦法和許志川扯上關係,哪怕扯不上關係,能讓別人以爲他們關係不錯也行。
然後劉冰燕用糖果哄騙村裡孩子們,將許志川與王來弟已經談對象的謠言傳出去,讓許志川有口難辯。
有了劉傑的打叉,她們初步計劃沒成功。
而且劉冰燕覺得光是謠言可能不夠,紅星大隊和其它地方不一樣,只是謠言沒辦法壓洗許志川。
正巧王來弟也等不住了,她家裡來了信逼她回去結婚,男方是一個殘疾的二婚男,比她大了兩倍還不只。
兩人一拍即合,整個大的,徹底壓得許志川翻不了身。
林月曦默了默,直接從冷星然心裡拿過一顆他剝了皮的粟子放進嘴裡。
冷星然所有的動作全立刻停住,目光緊緊的盯着林月曦。
直到看到她細嚼慢嚥後成功吞下去後,他停了有快二十秒的呼吸系統終於重新運轉。
接着就是高興,從未有過的高興。
可眼睛卻漸漸發紅,眼框裡泛起了水霧。
林月曦擡手輕輕擦去他眼中的淚,笑着又從他手心捏走了一個粟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