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會吧。”地七走後,胥夜要簡空再好好休息會。
簡空看着他佈滿紅血絲的雙眼,憔悴,還瘦了的感覺,往邊上挪了挪,“上來。”
“怎麼了?”胥夜沒反應過來。
“認牀,難受,陪我睡。”簡空隨便找個了藉口。
“傻瓜,我就坐這陪着你。”胥夜有些詫異,看了看不怎麼寬敞的牀。
“……”簡空看看天花板看看窗外,也不睡覺也不理他。
胥夜拗不過,終於還是擠到了牀上,抱着女孩。
簡空閉上眼。
胥夜垂目看着懷裡的人,緊張懸起的心終於稍稍放鬆,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她,他不知道自己又要如何度過那些暗無天日的時光。
“胥夜,再不睡,你的臉都要變得慘不忍睹了。”簡空感覺到他的目光。
胥夜失笑,原來她也在心疼他。摟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吻了吻她的額頭,心滿意足的沉睡了過去。
過了很久,簡空先醒來,躺在旁邊的胥夜依然抱着她,明明該是溫暖幸福的,而簡空卻沒什麼感覺,不喜歡也不討厭。
就算在別墅裡,以爲沒辦法出不去了,生命最後的幾分鐘,她也不覺得恐慌,不覺得有不捨或者遺憾。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該來的會來,該還的她也會還。她的對情感的感知是不完整的,她可以判斷並理解對方的情感屬性,但卻無法產生共鳴。
所以胥夜愛她,註定是不公平的吧,簡空無奈的想。
“是餓了嗎?”胥夜也睜開眼。
“我想回A市了,這裡太冷,比A市還要冷。”簡空將他始終環着她的手拿開。
“明天天亮就回去,後天是除夕了,回去我們一起過春節好嗎?”胥夜下了牀,給簡空倒了杯水,他也想回去,簡空需要好好休養,在這裡總是不方便。
春節?簡空沒說話,她的記憶裡並沒有和這個節日有關的情景,但她也知道這是華國最隆重的節日,可能就和他們鷹島上過元旦那般看重。
“你有沒覺得找我報仇的那個人很可憐。”簡空突然問。
“路都是自己選的,怪不上任何人。”胥夜洗了蘋果準備削給她吃。
“其實他兒子就是嘴賤,大半夜的我迷路了跟他問個路,他不告訴我還罵罵咧咧……”簡空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語氣平靜。
“是他的惡先留在了你的意識裡。”胥夜打斷她,不希望她去想不開心的事。
“惡?好像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對吧,但如果他態度好點,我一定不會殺他。”簡空笑了笑,不同以往,她笑得格外的單純無畏。
“那就信命好了,那是他的命。你在,我陪着你,你不在,我去找你,你要被人殺了,我同樣傾盡所有替你報仇,這也是我的命。”胥夜把削好的蘋果切成一塊塊的餵給她。
簡空有點懵圈,機械的咬了口蘋果,“胥寶寶,我之前看到一句話,說,就算你是狗屎命,也許也會遇到一個屎殼郎將你撿回家裡,視爲珍寶,生怕你在路上讓人踩了。”
胥夜頓了一下,略微汗顏,所以她是狗屎?他是屎殼郎?他真的從來都沒被這麼清新脫俗的比喻過。
簡空的傷不算太嚴重,滴注足夠療程的抗生素,注意休息,按時複查看滲出是否吸收就可以。
天剛亮胥夜就替她辦了出院,蘇白派了專機來接他們回去。
“你老看這飛機幹什麼?”簡空見胥夜像在考慮什麼事情。
“嗯,以前覺得沒必要,但現在想想,可以有。”胥夜在考慮買飛機,他向來不是注重享受的人,但是簡空如今作爲他女朋友,未來老婆應該享受。
“呵,隨你。”簡空對這些完全沒有概念。
“老大,老葉替你請假請到了25號,正好也是他們春節假期結束。”同行的地七,想起來,轉告簡空。
“請假?”簡空無語了,她已經徹底忘了自己還在上班。
“對啊,事發突然,老葉便替你向醫院請假了。”地七解釋。
“這麼說老葉他知道了,那我師父豈不是也跟着知道了?”簡空反應過來。
“這個……也許吧。”地七撓頭。
簡空頭歪在胥夜肩上,怎麼辦,好想哭,突然也不那麼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