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兩個小時左右,他們就需要更換另一架飛機,胥夜也收到蘇白信息:地址確定,德國,巴伐利亞,而對方的性質還在查。
直到飛機已經在歐洲境內,蘇白終於傳來消息,已確定對方目的絕不是求醫,名片最後落入了當地一個富商手中,富商唯一的兒子兩年前涉及一單強女幹幼女案,最後死在了簡空手裡。
胥夜一路上的各種僥倖心理在這一刻終於瓦解,只剩下滿滿的擔憂和自責。地七早已經把昨晚的事情和他嘮叨了不止一遍,簡空看了一整晚電影,如何地對着男女主角吐槽,又如何試圖從熒幕裡的情節中找到來哄他高興的辦法。
……
簡空已經到達巴伐利亞,她不傻,她哥和蘇白能想到的,她也想的到,只是得名片者得救治,是她最初在江湖裡浪蕩時不知天高地厚說出去的話,而食言這種自己打臉的事她真是做不出來。
出了機場她沒有立即去赴約,先找了人打聽了一下最近當地的黑白勢力有沒什麼動靜,又通過一些渠道弄了幾樣稱手的防身武器。幾大勢力近期都算平靜,所以並不是什麼大仇大恨吧,至少不會被團剿,這麼自我安慰着,簡空心下稍定。
約定的地點是一座山上的獨棟別墅,簡空還沒上山,一看這地方她就犯愁,怎麼看都陰森森的,要有什麼事,真是想逃都難,嘆了口氣,還是走進了別墅,畢竟來都來了。
一個老者走出來,看到標誌性的銀色面具明白了來人身份,客氣的將簡空請到屋裡坐下。
而從進門那一刻起,簡空心裡已經高度戒備,這個別墅處處透着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太古怪。
“沒有別人了,就剩我自己。”老者看簡空在打量四處。
“所以,我欠了你人命?”簡空看他雖滄桑卻並不像身染重病,心中已經有數。
老者沒想到簡空會如此直接,愣了片刻然後笑了,“他死之後,我用盡所有的人脈去尋找兇手的線索,又花光所有積蓄纔得到了銀面邪醫的荼靡名片。”
“他?誰?你爸爸?媽媽?老婆?情人?或者孩子?”簡空也不害怕,言語間甚至有笑意,她不是頭一次被仇家找上了。
“是我兒子!他當時才十六歲!”老者有點生氣。
“嘖,那也別廢話了,報仇是嗎,不知你準備怎麼殺了我?”簡空感覺到對方情緒的變化,突然有些興趣。
“這個房子下面都是炸藥,從大門打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計時,如今還剩三十分鐘左右了。”老者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計劃,他散盡一切只爲今天。
“同歸於盡?”這點簡空倒是沒想到。
“你死了,我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老者緩和幾分,看着眼前戴面具的人,透着悲涼。
“只有炸彈?”簡空想別還有什麼後招。
“足夠了,挫骨揚灰也絕對夠了。”老者又露出笑容,他對自己的計劃非常放心,他不止做過一次實驗,不會有失。
簡空看着他,應該沒撒謊,孤注一擲,背水一戰?哎,她連他兒子是誰她都沒想起來,真是造孽,然後冷不丁就對那人開了一槍。
子彈在心肺間,可暫時留他一口氣,卻救不活了。簡空走近去:“你們這些人就是太囉嗦,我殺人就不喜歡說太多,說給死人聽有什麼好說的。”
“呵,你殺了我也沒用,你出不去。”老者捂着傷,忍着痛苦,卻似乎並不意外。
“出不去就算我栽了就是。”面具下的簡空撇撇嘴,開始試探門窗,果然都焊得死死的,她嘗試着對門鎖開了一槍也不見有任何損傷,也不知都是什麼構造。
別墅統共三層,地上兩層,地底一層,簡空想了想直接去了地底,那人既然已經計劃多時,按門窗封的嚴謹程度,樓面上估計不會再有疏漏。
而進去地下室的簡空簡直驚呆,一整排的計時炸彈,真要爆了她得化作空氣煙消雲散。她並不會拆彈,也不想玩那種剪藍線還是剪紅線的遊戲,她把地下室裡每一個角落都快速走了個遍。
剩二十來分鐘,簡空看着拐角裡的一個下水道蓋滿腹糾結,炸死好,還是臭死好?
她跑回樓上,那老者已經暈厥,簡空到幾個臥室翻了一下,還算幸運的找到件雨衣和幾條毛巾,其它什麼都沒有,沒有泳鏡,沒有口罩。她回到那個井蓋處,砰砰砰用槍撬開,費勁地挪開蓋子。
二十分鐘不到了。簡空想着,噁心就噁心窩囊就窩囊吧,《肖申克的救贖》多棒棒,如果逃出去了,她不說也沒人會知道的。
可等她半個身子進去她卻後悔了,怎麼可以那麼臭!算了算了,不是誰都能成爲安迪的,炸成灰也就剎那間而已,好過留下一輩子心裡陰影。
簡空頹喪的又爬出來,回到一樓,覺得挺可笑的,就這樣就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扮作邪醫的時候她從不帶通訊工具,怕暴露了鷹島的存在,所以她現在連手機都沒有,無法去和身邊人告別。
別墅她都看了,真的是完全密閉,連條縫她都沒找到。她走進廚房,想弄杯水喝喝,卻在無意中打開的櫃子裡發現一大袋麪粉,瞬間兩眼放光,差點沒笑出來,抱着麪粉像抱着塊巨大的金磚。
簡空跑到一個雜物間,剛剛她就發現這裡背後還有一扇門,雖然也用了同樣的手法鎖死,但這扇門看起來老舊得多。她快速的把雜物移開,把準備的子彈都打向了門,幾十發下來,也射穿一些小孔。簡空將麪粉在門前揚灑開,走出雜物間躲好,然後打開打火機朝門扔去。
隨着砰的一聲,簡空心都顫了一下,揮開面前的粉塵,探頭看效果,門已經稀爛,還有四紛五落的火堆在燃着。哈哈哈,這一次她沒忍住,真的笑了出了聲。
簡空立即開始跑,應該只剩幾分鐘時間了,也不清楚那排炸彈的威力,走原路恐怕來不及。簡空跑到山崖邊,選了看着沒太多障礙物的一處沒猶豫就往下跳,護好自己的頭頸。
好不容易捱到地,又因爲慣性滾了一段時間,再爬起已經萬分狼狽,簡空不敢停下,繼續往山下衝,而沒多久她就聽到了響徹雲霄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