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月遙被氣樂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啊,幫裡什麼時候出來這些敗類!我正好清理門戶!“你們都出來吧,不用怕,外面那羣人已經被我制服了。”
加油站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走出便利店,紅毛他們幾個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站在一起,聽候王月遙的指示。
“聽說你們是華夏殺手幫的,那你們是哪一堂的啊,你們分舵的舵主是誰?”月遙一眼就識破這羣烏合之衆是假冒的,還是耐着性子問。
“回大俠的話,小的們正是白猿堂座下,宏圖分舵的幫衆,我們的舵主嘛,就是他——紅霸天!”說着,衆嘍羅齊齊向紅毛一指。紅毛還假惺惺的拱拱手。
看得王月遙一口礦泉水噴了出來,“我一口鹽汽水噴死你,華夏殺手幫下屬白猿堂堂主,侯寶山,堂下原有‘金絲’、‘六耳’兩舵,分別由廣源、正音執舵,‘宏圖’是神馬?還特麼什麼舵主紅霸天,我呸!”月遙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不想受苦的話,就快快從實招來。”
小流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位大俠何以對華夏殺手幫的情況如此清晰,也只好實話實說了:“其實,我們都是當地普普通通的居民,拿球棒的那位原來是辦公樓的白領,公司倒閉無事可做,就成了匪徒;拿刀的是剛念大一的學生,眼看世上沒有可以落腳的工作,能安身的工作又要求太高,也成了混混;紅毛大哥呢,他叫大華,我們叫他華哥,其實是一名警察,這一點也不扒瞎,其實警察局裡也不都是好人,一旦社會動亂,那些披着狼皮的羊,一下子就成了披着羊皮的狼,執法者成了犯法者。不過我們這麼做,都是爲了生存。”
警察、白領、大學生成了綁匪,這是什麼世道啊!月遙搖了搖頭,不再用鄙視的眼光看待這些毛賊,沉思了一會兒,對他們說:“生存,是人最基本的權力,但不是作惡的藉口,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樣吧,我給你們指條明路,如何?”
衆人看月遙沒有爲難大家,反而問長問短,一個個甚是感動,於是齊道:“願聽大俠安排!”
“你們不是嚮往着華夏殺手幫嗎,這樣,你們拿着這塊令牌,去東二十里的嵩山腳下,去與少林寺比鄰而居的白猿堂金絲舵,找到舵主廣源,見此牌如見護法,讓他安排你們入幫,從此鋤強扶弱,替天行道,你們意下如何啊?”說着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上面畫着一隻黑貓。
“您您。。您難道就是有着黑貓之稱的華夏殺手幫護法王月遙!”毛賊們吃了一驚,“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武道會上您老人家真是所向無敵,打遍天下無敵手!”跟着又宣誓一樣“誓死追隨您的左右!”
後來,這支雜牌軍,爲華夏殺手幫立下了汗馬功勞,這些都是後話了。
天色漸漸暗了,大家又有了新的希望,一個個真把月遙當大哥了,把豐田霸道加滿油,又清洗了一遍,車上載滿食品清水。而原來加油站的工作人員又可以工作了,對月遙也是千恩萬謝。
要繼續出發了,月遙走出店外,卻見嘍囉們一個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問道:“還有事?”
還是紅毛上前,搓了搓手,“如果您就是黑貓王月遙,那那位姑娘。。難道就是——”
“是什麼呢?”月遙微微一笑。
“青鳥林。。林允兒小姐嗎?”紅毛使個大勁兒終於說了出來。
“正是。”
“難怪貌若天仙啊,弟兄們,就是她啊,是女神啊!”紅毛回頭一說,大家雀躍起來,一陣歡呼“我們見到女神了!”
允兒人氣還真高呢,月遙心裡一笑,隨即想到,還剩六天了,於是一閃身進到車裡,點火起步,開進了茫茫夜色中。
又是一天一夜。
見過了黃土高原的荒蕪和窯洞;見過了秦嶺的險峻和高聳;見過了四川盆地的紫紅色沃土和梯田;再來,也許就該見識到雲貴高原的喀斯特地貌了吧。
果不其然,繼續前行,雲貴高原的最大的特色之一喀斯特地形顯現出來。原來雲貴高原上石灰岩厚度大,分佈廣,經地表和地下水溶蝕作用,形成落水洞、漏斗、圓窪地、伏流、巖洞、峽谷、天生橋、盆地等地貌,是世界上喀斯特地貌最發育的典型地區之一。雲貴高原面上有一層固結的紅色土層,表示地面是個久經風化的地面。當它被剝蝕去後,就出露石灰岩,形成大片石芽地。一簇簇的石林盡情顯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果不是允兒昏睡不醒,月遙也要盡興去遊目騁懷一番了。
來到一個小鎮。
這能解七花七蟲草毒的人會在哪呢?我一路辛辛苦苦來到這,總不能去昆明陸軍總醫院吧。月遙一面尋思,一面好奇的打量周圍的風土人情。只見當地居民除了有些是現代穿戴外,還有很多極具民族特色,花花綠綠的衣服,肥肥的褲子,一層層的頭巾,叮叮噹噹的銀光閃閃的飾物,跟這周圍青山綠水的環境相得益彰,生於北方的王月遙,自是大開眼界。
“哎哎,你這老頭,怎麼喝酒不給錢啊?”月遙走到一家小店門前,忽聽裡面傳來吵架聲,原來是一個老人在與服務員在爭執,只見那老人一身長衫爭光發亮,幾個月沒洗,一頭亂髮也是糾結一處,倒是一雙眼睛雖然眯着,卻精光四射甚有神采。
“年輕人,就這麼跟客人說話啊,我這可是回頭客啊,知道你家的‘竹葉青’在此地是一絕,只不過今天走的匆忙,忘了帶銀子,(此時的一些鄉下,由於僞鈔氾濫,慢慢又恢復了金銀銅鐵作爲貨幣的傳統)那。。這樣吧,我這串兒玲瓏玉鐲是祖上傳下來的,就押給你,也不用找錢了!”
服務員還不依不饒,月遙連忙走了進來,拿出一張百元大鈔:“不用爭了,酒錢我付了,還有,把好酒好菜儘管上來,我陪老人家多喝幾杯!”服務員一看有當冤大頭的,搖搖頭不做聲的下去了。
“你看,還是這位小兄弟爽快,來來來,咱爺兩來個一醉方休!”老人笑逐顏開的坐了下來,親切的問這問那。
“小兄弟不像本地人啊,來這裡走親戚?”老人撕下一根雞腿,一邊吃一邊問道。
“哦,小弟我是北方人,來這兒做藥材生意的!”王月遙不知老人的虛實,是以沒有說實話。
“那你就來對了,不瞞你說,其實大哥我啊,是一名老中醫哦,家裡什麼草藥沒有,人蔘、黃芪、白朮、三七、茯苓、
大黃、馬錢子、決明子、蒼耳子、還有蓮子、黃藥子、苦豆子、川楝子、我要面子。。”老人神采飛揚,滔滔不絕。
“等等等等,怎麼葉湘倫《本草綱目》的歌詞都上來了,汗。我信了,老伯。”王月遙靈機一動,這老人看樣子不是泛泛之輩,既然他說是學醫的,不妨問問他,也許會有線索。
“老伯啊,其實,我這陣子是遇見了一個難題啊,有人到我店裡買藥,說病人突然昏睡不醒,要開些清熱解毒的方子,可是一連吃了幾副藥也不見好,依您看,是怎麼回事呢?”月遙道。
“呵呵,小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這麼不爽快,明明是你的女朋友得了病,爲什麼還要裝作替人擔憂的樣子呢?”老翁斜了月遙一眼,大有責怪之意。
月遙心頭一震,這老人果然不簡單!但他是如何推斷出來的呢?允兒明明還在外面的車裡呢。高手在民間啊!
“第一。”老人解釋道,“你跟我提及此人病情的時候,雖然語氣平緩,但你神情隱隱很是急切,說明這人必定是你的親近之人。第二,看你年紀不像有子女,你的父母親人若是得病,也不會讓你大老遠的跑到雲南胡鬧。這第三嘛,看看你右肩膀上,有什麼。”老翁得意洋洋的說。
月遙定睛一看,居然是允兒的一絲長髮!
“那麼,那頭髮她是靠在你肩膀呢,還是被你抱在懷裡留下的,老人家我一把年紀,就不得而知咯。”說着,把桌子上的一罈子酒都倒進了隨身攜帶的一隻葫蘆裡,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前輩留步!”月遙趕忙跟了出來,“請前輩指點迷津!”
“罷了,罷了,看你一片赤子之心,先去我的住處吧!你車停哪了?”老人問道。
“您連我開車來的都知道?”月遙有點蒙圈了。
“廢話,你手裡拿着車鑰匙呢!”老人一笑,來到月遙的那輛豐田霸道旁邊:“一汽豐田普拉多,4.0L275馬力V6,5擋手自一體,實測0-100km/h加速9秒,前置四驅,好車啊!”
“您懂的還真多!”月遙上了車。
老人坐上副駕駛,朝後座看了一眼道:“這位小姑娘就是你女朋友咯,長得真俊啊。”允兒靜靜的躺在車後座,甜甜的睡着,哪裡像個病人呢?
一路無話。
老人的家裡是在小鎮邊的樹林裡,屋前一道淺淺的溪流,齊整整的籬笆院,三間草房,房檐下還有鳥兒築的巢。
一進屋裡一股濃郁的中草藥味涌進月遙的鼻孔。屋裡到處是瓶瓶罐罐,還有很多籠子,裝着各種蛇蠍、蜈蚣蛤蟆之類的毒蟲,角落裡一捆捆的藥材,書架上擺滿了諸如《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傷寒雜病論》、《千金方》、《本草綱目》等等醫書,而傢俱呢,除了幾把椅子,兩張木板牀,鍋碗瓢盆,似乎就沒別的了,對了,正廳上還有一幅山水畫。
月遙回到車中,小心翼翼的抱着允兒,進到屋裡,放在木板牀上。
老人挽起袖子,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允兒的玉腕,月遙不敢作聲,卻發現老人一進入角色,整個人都變了,再看不到一點玩世不恭,反而是那麼認真仔細,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一根菸的功夫,老人面無表情的說:“原來是七花七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