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莘急忙應聲道:“草民雲莘。”
靈離微微抿脣,揚眉道:“不錯,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人兒,帶本宮去瞧瞧你們的茶葉吧。”
雲莘點頭,躬身道:“這邊請。”
雲莘帶着靈離去了內室,屋子中擺了一長形木桌,上放幾十個各式各樣的茶罐,茶罐皆是官窯燒製的青瓷,上繪不同的花樣紋路,靈離端看了一眼,便道:“不錯,佈置的比較巧妙。”
身旁的宮女道:“公主,奴婢給您呈上來嗎?”
靈離搖搖頭,雲莘暗暗心驚,原來這一位是個公主,看這個年紀,也應該是跟皇上差不多的,不能是未嫁的公主了。
這樣看來,應該是實力不小的公主了。
正在這時,靈離便轉頭看着雲莘,道:“你來。”
雲莘點頭,上前一一打開了茶罐,每打開一罐,其中的香氣就撲面而來,讓人覺得身心舒適,十分美好。
靈離微微蹙眉,在雲莘打開了地六個罐子的時候,終於輕輕挑眉,道:“這個,是什麼茶?本宮從未見過。”
雲莘輕笑,“回公主的話,這種茶叫做香茶,雖然名字簡單,卻是言簡意賅,此類茶入口甘甜,沖泡之時用牛奶沖泡,十分美味。”
靈離來了興趣,道:“竟是甜味的茶?本宮只記得,以前去草原做客之時,飲過當地的奶茶,十分甘甜,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你這個茶樓,竟然也有此茶?真是稀罕的很。”
雲莘笑着點頭,“公主請上座,待草民爲您衝制一杯。”
靈離點點頭,被宮女扶着坐下,微微擡眸打量這屋子中的擺設,雲莘手法嫺熟的開始沖茶,素手不染塵埃,十指尖尖無一絲丹蔻,端得是一派清明,大方,得體。
隔了竹簾望去,也算是賞心悅目。
靈離微微點頭,一旁的宮女悄聲道:“公主,奴婢要不要去爲您備下午膳?”
靈離微笑着搖頭,使了個眼色道:“瞧着這丫頭手法嫺熟,想必也會做菜,本宮今日便做一回微服,試一試平民的享受。”
那宮女便不說話了,直起身子來在靈離的身邊站好。
雲莘衝好熱茶,便連同點心一起端了上去,靈離側目看了一眼,道:“倒是精緻。”
雲莘微笑,“若能讓公主喜歡,自是再好不過了。”
靈離端起茶杯,看着茶杯中的小湯匙有些驚奇,“這是什麼?”
雲莘道:“回公主的話,這是給您用來喝茶的,中有珍珠圓子,您可以用此湯匙輕輕攪拌,用來吃掉。”
靈離好奇的緊,拿着小湯匙輕輕攪拌一下,果然盛出了一粒圓溜溜的小圓子。
吃下之後,但覺入口細膩,韌性十足有嚼勁,靈離吃下一顆,看着雲莘道:“去年有人給本宮送過一包此種的茶葉,也是衝制而成,其中也有這般的圓子,莫非,就是你們的?”
雲莘含笑,“是不是我們的草民不敢肯定,只不過草民在公主的杯中放了十幾顆口味不同的圓子,各有味道,公主可以吃吃試試,然後選擇一種自己最愛的口味,草民可以爲公主包好一包,帶回去煮來吃。”
靈離眼神一亮,“妙哉!妙哉!”
說完,靈離放下茶杯,道:“你坐。”
雲莘點點頭,“多謝公主!”
說着,便在一旁坐下身子。
靈離道:“你倒是很奇怪,你是怎麼想到要製作這種茶葉的,畢竟,現在喝茶的女子很少,市面上大部分的茶葉都是以男子的口味爲重,你這般做,雖然奇特,卻也十分冒險。”
雲莘點頭,“剛剛開始的時候,草民的確顧忌過,可是凡事都是開頭難,不過現在成功了,倒也就好了。”
靈離輕笑,道:“你該知道,本宮今日來江北,便是要找一處信得過的茶莊,將進貢茶葉的權利給他,本宮嚐了,覺得你這裡的茶葉不錯,不過就看你能不能說動本宮,讓本宮點頭了。”
雲莘微笑,眼神毫不閃躲,“公主,草民願讓利一成!”
靈離一怔,眼神直直的看着雲莘,繼而又笑着,“雲莘,你這是在賄賂本宮麼,你可知賄賂本宮,你是要被砍頭的。”
雲莘輕笑,“不僅讓利一成,且公主在清心茶坊,或者其下任何鋪子,都有優先的權利。”
靈離微笑,看着雲莘道:“你夠聰明,本宮喜歡。”
雲莘含笑,“公主,願我們生意長虹。”
靈離微笑着點頭。
說完需要吩咐的東西,靈離便對雲莘起了很大的興趣,道:“據本宮所知,這間茶樓是墨家的產業,墨司臨這小子呢,怎麼僱了一個丫頭在此看管,他自己又去哪裡逍遙悠閒了?”
雲莘含笑點頭,“公子身體抱恙,在家中休養。”
靈離嘆口氣,道:“這小子身體一直不好,也罷,本宮還想來見見他,畢竟好多年沒見了。”
雲莘道:“草民定會將話傳給公子。”
靈離點點頭,道:“既然本宮幫你賺了錢,你也得請本宮好好吃頓飯纔是。”
雲莘含笑,道:“公主,出門不遠便是我們公子的酒樓,您若是願意去,此刻就可以前去,草民會吩咐夥計幫您收拾好雅間。”
靈離點點頭,“既是如此,那便去瞧瞧便是。”
兩人出了門,此時正值上午,太陽毒辣的很,兩人去了酒樓裡,一進屋子,便感覺到一股子涼爽的感覺,雲莘引導着靈離坐下,道:“不知公主想吃點什麼?”
靈離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你這屋子裡放置了冰塊?”
雲莘含笑點頭。
靈離滿意的點點頭,道:“本宮第一次來,也沒什麼熟悉的,你給本宮推薦一下吧。”
雲莘點點頭,道:“那就請公主稍作歇息,草民親自爲公主烹製。”
靈離點頭。
出了門,身後的冷瑤才道:“小姐,這個公主看起來好凶。”
雲莘笑着,邊往廚房走邊道:“兇不兇的,也是咱們的搖錢樹,伺候好了這人,大有用處呢。”
能讓皇上派出來選購茶葉,且關係重大的人,定是舉足輕重的角色,這個公主不僅能幫着自己發財,而且可以幫着自己在京城打通關係,她還想着將生意切切實實的發展去京城,然後拓展人脈,找到七竅玲瓏玉,徹底解救墨司臨的命。
雲莘邊想着,邊已經到了廚房,見了滿屋子的大廚,雲莘道:“收拾出來,除了外頭的大鍋,裡面的鍋全部刷乾淨。”
幾人急忙去辦,雲莘道:“給我幾塊豬排。”
手下之人急忙遞上,雲莘微微眯了眯眼睛,想着總該做點這個公主從來不曾吃過的東西,從和奶茶這一點足可看出這個公主是願意嘗試新東西的,既是如此,那自己便多做些另類的美食,讓這個公主好好開開眼界。
雲莘取來豬排,拿着刀背拍了拍,然後裹上雞蛋清,雙手微微的捏了捏,道:“冷瑤,幫我準備乾麪。”
前世炸豬排,總要裹點麪包屑纔是,只是這時候去哪裡弄麪包屑,索性她便用饅頭的碎屑做代替。
下油鍋,將火溫控制住,拿着長筷子便開始炸,外頭的一羣大廚都是伸長了脖子往裡看,紛紛嘀咕,不知道雲莘這是自創的什麼方法。
豬排做好,雲莘拿了一個蘿蔔來雕了一個蘿蔔花,紫的白的紅的,栩栩如生,放在盤子上,映着金燦燦的豬排,十分好看。
雲莘想了想,有了豬排,也該有面纔對,只是這普通的面太一般,誰沒吃過呢?
雲莘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要親自來擀才行,便雙手一擼袖子,開始和麪。
將南瓜搗碎,混入面中,爲了讓麪條看起來是黃澄澄的顏色,最後,還特地的做成了細窄的條狀,一面下鍋煮,一面開始炒肉醬。
做完,將肉醬均勻的灑在了麪條上,又弄了些蔬菜來搭配,雲莘便吩咐冷瑤先給靈離端去。
冷瑤端着盤子,口水都要下來了,雲莘輕笑,“快去,後面想吃多少我再給做,現在可不許偷吃。”
冷瑤急忙點頭,端着盤子走了出去。
雲莘洗了手,又開始做水果盤,讓大廚取來了在井水裡冰着的水果,拿小刀迅速的切成各種花樣,一樣樣的擺在盤子上,五顏六色,擺起來十分好看。
身後的大廚們都看花了眼,等到雲莘做完,一個年老的大廚才走上前來,神色恭敬道:“東家,您這幾招實在是太絕了,不知道能不能教教我們?我們也想着多學幾招,可以添幾道酒樓的招牌菜。”
雲莘一愣,轉頭看去,就看見一衆大廚都是急忙神色殷切的點着頭。
雲莘笑着道:“這個沒問題,待我有空便來教給大家。”
得了雲莘的話,幾人都是放心多了,雲莘道:“育新,你去酒窖裡搬一罈女兒紅來,送到二樓的雅間裡去。”
育新急忙點頭,轉身去了,雲莘則端着果盤去了雅間內。
屋子裡,靈離還沒有開始吃,雲莘笑道:“公主,請慢用。”
靈離好奇無比,眼角眉梢帶笑,道:“這些菜品,都是你們酒樓的招牌菜?”
雲莘搖搖頭,“其實不是,這些都是草民給公主特意做的,草民保證,在這世上您是第一位享用到的,剛纔在後廚,已經開始推廣,相信您用過之後,也會爲我們的菜色增添口碑。”
靈離被雲莘這幾句話給恭維的十分順心,笑道:“沒想到本宮還有這個榮幸!”
雲莘笑着,“公主何不嚐嚐味道?”
靈離點點頭,可是面對着盤子中一整塊的金黃色的肉,靈離也是犯了難,雲莘看出了靈離的顧慮,道:“公主切莫動手,草民來給公主服侍。”
說着,上前拿着小刀幫靈離切開,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道:“公主,您可以拿着這個叉子叉着吃,很方便的。”
靈離看着三根尖尖的鐵器,有些好奇,學着雲莘的模樣叉了一塊,然後放入嘴裡,豬排的香氣四溢,肉質十分鮮嫩,火候整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外焦裡嫩,外面一層酥脆的皮十分美味,靈離沒忍住,接連吃了好幾塊,才放下了叉子。
滿意的笑着,靈離道:“不錯,本宮倒是第一次吃這種肉,這是什麼肉,很香。”
雲莘笑笑,“是豬排肉啊,只不過用了醬料醃製過了,所以滋味兒都在肉裡,十分的香嫩。”
靈離看了看一旁的黃色的麪條,有些皺眉,“本宮不喜歡吃麪。”
雲莘笑着,“公主試一試,草民保證您會愛上吃麪的。”
或許是因爲豬排的關係,靈離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吃了幾根,奇怪的是麪條中帶着淡淡的香甜味,上面的醬料又十分鮮美,簡直是欲罷不能。
靈離十分滿意,道:“你做的這些,比起宮中的御廚來,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雲莘,你若是不做生意,可考慮去宮中做御廚?”
雲莘含笑,“多謝公主擡舉,只不過草民志向不大,只想能賺點錢吃飽飯便是了,宮中太多規矩,草民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咔嚓了。”
說着,吐吐舌頭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惹得靈離笑了起來。
笑完,靈離便沉默了神色,繼而道:“你們都出去吧。”
身後伺候的人都低聲應是,轉身走了出去,靈離看着窗外的天色,悠悠道:“雲莘,你很像本宮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雲莘道:“不勝榮幸。”
靈離道:“本宮也不知爲何,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就是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像是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了,似乎一坐下來就能暢所欲言。”
雲莘笑道:“公主,若能成爲您的傾聽者,草民不勝榮幸。”
靈離微笑,轉臉來看着雲莘,道:“雲莘,幫本宮帶話給墨司臨那臭小子,就說昭陽殿的牡丹花都開了,若是有空,便去看看吧。”
雲莘有些不明所以,卻見靈離已經站起身子,道:“後續的文書本宮會派人送來,你若是去京城,可以拿着這個去找本宮,本宮能妥善安置你。”
說着,在桌上放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金牌。
雲莘急忙起身謝恩,“恭送公主。”
待送走了靈離,雲莘這纔回了屋子,手中的金牌尚帶餘溫,上面刻着一個龍飛鳳舞的靈字,雲莘伸手微微的摩挲着上頭的花樣,輕輕的笑了出來。
晚上回了家,大家都還沒吃飯,雲萍見雲莘回來,急忙道:“小妹,趕緊洗洗手來吃飯了。”
雲莘笑着點頭,道:“大姐,你們不用等我,先吃就是了,我得回屋子去看賬本呢。”
雲萍笑着,“怎麼也沒有吃飯的重要,來來來,都忙了一天了,晚上項叔煮了栗子雞湯,你怎麼都得喝一碗。”
雲莘只得笑着點頭,去洗了手,走去了飯廳。
墨司臨不在,雲森也在屋子裡溫書,顧南之陪着雲萍吃飯,細心的給雲萍挑魚刺,幫着她夾菜倒水,雲莘喝着湯,忽然無比想念墨司臨。
這廝在身邊,雖然一直笑話自己欺負自己,可是少了他,生活好像也真的沒什麼意思了呢。
雲莘低眉吃着菜,想起了自己臨走時墨司臨說的話,雖然現在與他相隔那麼遠,想起他說話時的眼神和語氣,雲莘仍會覺得心頭淺淺的疼。
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頓飯,出了門,紅春上前,道:“小姐,紅藥村的房子,雲明虎說是要賣掉,現在急着找買家呢!”
雲莘皺眉,道:“是以前的房子?”
紅春點頭。
雲莘想了想,笑道:“去拿了銀子買下來,不過,不要透露買家是誰,就說是常年做生意的。”
紅春點點頭,雲莘又道:“你不必收他的鑰匙,只跟他要了地契便是,記得一定要看清楚地契。”
紅春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雲莘微微眯起眼睛來笑了笑,雲明虎啊雲明虎,你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回了屋子,雲莘只覺得有些恍惚,好像墨司臨還在的樣子,可是心裡卻又那麼清楚的知道他不在。
雲莘坐在榻上,拿着剪刀剪着桌上的燭火,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公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夜漸漸的深了,雲莘趴在桌上漸漸的睡了過去,燭火噼啪的燃燒着,在這靜謐的屋子裡格外的惹人注意,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屋中,久久的站在陰影裡,看着熟睡的雲莘。
窗外微風吹過,紫色的衣角微微擺動,男子相貌普通,眼神卻格外冷冽,投在雲莘的身上,卻帶着絲絲複雜,他一直沒有動彈,只是靜靜的看着雲莘的背影,目光如窗外的月光,皎潔,澄澈。
睡夢中,雲莘似乎觸碰了什麼,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毯子微微下滑,單薄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可憐,紫衣男子頓了頓,還是邁步上前。
他沒有刻意的放輕腳步,卻一點點聲音都沒有,彷彿腳不沾地一般,朝着雲莘走了過去。
修長的手指將毯子拉上,重新蓋在她的身上,手指尖微微的觸碰到了雲莘的青絲,紫衣男子一頓,手指接連撫下,似是流連忘返。
正在此時,一直熟睡的雲莘卻猛然起身,手中青色的掌紋盡顯,一掌便撲在了紫衣男子的胸前。
這一掌,她使了十足的內力,以至於打完這一掌,她自己都連連後退,站在了門口。
紫衣男子微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嘴角溢出一抹血跡來,“丫頭,你下手不輕?”
雲莘冷笑,“閣下還是束手就擒的好,這宅子周圍全是我的人,縱使你有翅膀,也逃不了。”
紫衣男子微微斂眸,耳朵動了動,果不其然,周圍已經隱藏了數十名武功高手。
紫衣男子微笑,臨危不亂,“哦?你以爲你能降得住我?”
雲莘冷笑,“不是以爲,而是我已經網住你了。”
說着,身子急忙往外衝去,紫衣男子皺眉,身子迅速的破窗而出,門外院子裡的牆上,站了幾十名手執刀劍的暗衛,見了紫衣男子,紛紛提劍而上。
雲莘隱在暗處,默默的觀察着紫衣男子的武功招式,她雖然是個門外漢,卻也能看懂一點點。
這個時候,紫衣男子已經跑了出去,冷瑤上前道:“小姐,無一傷亡。”
雲莘點點頭,“我本來也沒想着能抓住他,他的武功很高。”
冷瑤撇嘴,“那我們怎麼辦啊?”
雲莘輕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竹匣子來,揭開蓋子,裡面有一隻正在睡覺的小白鼠。
冷瑤驚奇無比,雲莘道:“這是南芷給我的,跟她那隻可以吃毒的白鼠是一對,不過這隻白鼠不擅長吃毒,只擅長放毒。”
冷瑤眼神一亮,“小姐,剛纔你給這紫衣人放毒了?”
雲莘笑笑,點頭道:“那是自然,這毒毒性猛烈,而且無藥可解,發作起來還會痛不欲生,他下次若還威脅公子,我便會讓小白鼠好好招待一下他。”
紫衣男子連行處約莫幾十里路,纔在山間的小河邊停了下來,月光如銀,投射在靜靜的河面上,像是一張會流動的錦緞一般,紫衣男子坐下身子,毫不避諱的伸手撕開胸前的衣襟,露出裡面光裸的肌膚。
結實的胸肌之上,一個黑色的手掌印已經形成,紫衣男子看了看,卻是微微笑了笑,低聲道:“這丫頭,倒是狠心!”
他伸手迅速的在黑色掌印周圍的穴道點了幾處,那黑色的掌紋便隱隱的消退了一點,正在這時,一個身影慢慢的走了過來,在紫衣男子面前停下,皺眉道:“孤說過很多次,你的心還是太軟。”
紫衣男子擡頭,看了眼白衣男子,微笑道:“墨司臨若還在,我哪能去接近她,即便是被下毒,也心甘情願了。”
白衣男子微微皺眉,“得了這天下,她便是你的,你現在要她,未免還是操之過急。”
紫衣男子心下一頓,沒有作聲。
白衣男子看了看,上前拿過紫衣男子的手腕試了試,道:“這毒有些棘手,你最近先不要出去了,安心留在洞裡練功。”
紫衣男子點點頭。
翌日,雲莘起了大早,今日是雲森要去萬堂書院的日子,雲莘已經跟雲森說好,要親自去送他。
洗漱完吃完早飯,雲莘便準備去了,雲萍出了門,道:“你們可都要路上小心啊。”
幾人點頭,雲萍又道:“要帶的東西都帶了沒有,這一去就是半個月不能回家,可要帶齊了。”
顧南之點點頭,道:“都帶齊了,你先回去吧,外頭風大。”
雲萍不放心,雲莘道:“大姐,你先回去吧,這若是缺什麼,再給送去便是,你懷了身子了,好好歇息別讓姐夫擔心纔是。”
雲萍點點頭,“路上小心啊。”
雲莘點點頭。
幾人坐着馬車去了鎮子上,車子徑直的駛入了萬堂書院,雲莘看着一路的景色,對雲森道:“大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那時候你獵了兔子,我們拿來賣。”
雲森點點頭,“記得啊,那時候我們很窮,只不過一切都也好,一家人都在一起……”
雲莘笑笑,“現在我們也是一家人在一起呢,而且大姐很快要生了,我們家族有新成員了。”
雲森含笑點頭。
馬車駛入了萬堂書院,到了大門前,幾人便從馬車上下了來,書院門口停了不少的馬車,都是來送學子入學考試的,萬堂書院作爲江北一帶最大的書院,當中的夫子也是才學最好的,所以每年科考,都是在這裡進行,離着科考有十幾天的時間,便會由地方的學堂往上舉薦學子,送來這裡統一接受授課,然後一起考試。
顧南之是陪着雲森一起來的,也要陪着他住在這裡,雲莘下了馬車,看着面前的景色,道:“這兒可真是好,書卷氣很濃,老遠的,就聞見墨水的香味兒了。”
雲森笑笑,“咱們進去吧。”
進了門口,至軒遞上了書柬,那門童看了看,道:“請進。”
幾人走了進去,冷瑤左看右看,道:“小姐,這裡面真大,怪不得能住這麼多人呢。”
雲莘笑笑,道:“萬堂書院可是得過聖上欽點的書院,自然不能小覷。”
進了園子,入目可見的便是參天古木,以及各處的亭臺樓閣,腳下是平整的小路,蜿蜒而上,便是書院的學堂。
窗戶大開,中有幾人正奮筆疾書,外頭的遊廊之上,每隔幾步,便有身着學子裝的學子正在看書,安安靜靜,沒有絲毫紛擾。
雲莘看着這一幕幕的,倒是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學生活來,只不過那時候的校園裡可很少有人看書,大部分都是在忙着談戀愛罷了。
雲莘心情放鬆起來,彷彿一下子迴歸了學校。
幾人沿着小橋上前,便有一中年男子笑着走上前來,道:“幾位是來報名的學子嗎?”
顧南之點點頭,“我們是紅藥村儒林書院的。”
那人一聽,立刻道:“閣下就是顧先生嗎?久仰大名!”
顧南之連聲道不敢。
那人道;“請隨在下前來。”
幾人跟着那人上前,轉了個彎,便到了一處開闊的屋子前,這屋子不高,卻是二層建築,看起來小巧玲瓏,前面種了一大圈的草藥,門口也是十分乾淨整齊,雲莘聽到琴音,心下正好奇,就見引路之人帶着幾人上前,敲敲門道:“先生,儒林書院的人來了。”
裡頭的琴音暫停,屋門被打開,一男子走了出來,他穿一身白衣,金線繡着的暗紋,在日光下隱隱發光,墨發規整的束在頭頂處,乾淨利落,一張如玉的容顏傾城傾國,魅惑無比。
雲莘大驚,驚喜着跑向前,“公子!”
墨司臨微微笑笑,伸手揉揉她的頭髮,語氣寵溺道:“跑的這麼急,當心。”
雲森也是好奇,上前道:“墨少爺,您怎麼會在此處?”
雲莘也急忙擡頭,眼神亮亮的看着墨司臨。
墨司臨喉嚨滾動了一下,隱下了自己想要親一親雲莘的*,道:“這書院的夫子,本就是我。”
雲莘好奇,“你是這書院的夫子,我竟然不知道!”
墨司臨揉揉她的頭髮,道:“進來吧。”
幾人進了屋子,墨司臨坐下,雲莘急忙在他身邊坐下,墨司臨道:“我受皇命在此,不授課,只是但一個閒職,平時不來的。”
雲莘好奇,“公子,你身體好了嗎?你什麼時候來的?”
墨司臨轉頭看着雲莘,道:“差不多了,聽說你們要來,想着回家去見你,不如在這裡給你驚喜了。”
雲莘心裡甜絲絲的,低着頭晃盪着雙腿,卻是幸福的說不出話來。
墨司臨道:“拿上桌上給你們的印鑑,便可以去書院了,外頭有人會引你們去住處。”
顧南之跟雲森點頭,起身拿上東西離開,門剛一關上,雲莘就被圈進了墨司臨的懷裡,封住了脣。
他的脣帶着一點點的涼意,更多的卻是深情,雲莘閉上眼睛,柔柔的迴應着他,良久,墨司臨才鬆開了她的脣,眼神柔柔的看着雲莘,道:“真想你。”
雲莘彎脣淺笑,“我也是。”
墨司臨低頭,拿着自己的額頭抵在雲莘的額頭上,兩人鼻尖對着鼻尖,靜靜的對視。
好一會兒,墨司臨才鬆開雲莘,道:“剛纔在這裡等你,感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明明知道要等的人是誰,知道你是什麼人,卻是這麼緊張和幸福,或許,從昨天知道自己可以來見你,便開始幸福了。”
雲莘微笑,依偎在墨司臨身邊,道:“公子,你身子沒事了嗎?藥王怎麼說?”
墨司臨搖搖頭,“沒事,這種毒一發作,就會難受兩三天,兩三天過了,也就好了,藥王那老頭兒,就會說些大話,你不用在意。”
雲莘想了想,道:“公子,我昨天見了公主,她說讓我告訴你,昭陽殿的牡丹花開了,讓你有空就去看看。”
墨司臨一頓,繼而輕笑,“那是靈離公主,比皇上還要大三歲,是我朝的長公主,聽說,我母親生前,與她十分要好。”
雲莘一愣,“原來是這樣。”
墨司臨道:“想必,你一定是搞定了她!”
雲莘輕笑,“那是當然了。”
墨司臨低頭親了親她的脣,“若去皇宮,帶上你一起吧,昭陽殿的牡丹花,特別好看。”
雲莘笑笑,伸手摸摸墨司臨的臉,他的臉很涼,卻十分的白皙,一雙邪魅的眼睛像是會吸人的漩渦一般,雲莘看着看着,感覺自己都似是要醉了。
墨司臨挑眉,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怎麼?瞧傻了?”
雲莘點點頭,“公子,你真好看。”
墨司臨神色未變,伸手拿着桌上的茶壺爲雲莘倒茶,道:“這話你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雲莘撇嘴,“我說真的。”
墨司臨道:“有沒有新鮮點的來聽聽?”
雲莘眨巴着眼睛想了想,道:“公子,你是個大帥比!”
墨司臨臉色一頓,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雲莘笑着道:“意思就是,你很好看。”
墨司臨沒做聲,轉身去整理桌上的書卷,雲莘起身打量了一下週圍,道:“公子,你以前,就是在這裡住嗎?”
墨司臨應聲,“有時候會。”
雲莘起身去後面看了看,一張簡單的牀,一臺琴,雲莘看的好奇,坐下身子道:“公子,剛纔的琴音,是你嗎?”
墨司臨應聲,轉身走了過來,見雲莘正坐在琴前,笑着道:“會彈嗎?”
雲莘誠實的搖搖頭,“我從來沒彈過。”
墨司臨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坐在她身邊,伸手拿着她的手放在琴上,道:“你先感受一下。”
雲莘的手指尖碰到了琴絃,就感覺有絲絲涼意,十分神奇的感覺襲來,雲莘笑着道:“真好玩。”
墨司臨看着雲莘天真的樣子,笑道:“我教你。”
他的手放在雲莘的手上,一點點的撥弄着琴絃,雲莘感覺特別有趣,竟然能從自己的指尖發出各式各樣的聲音來。
雲莘興奮的轉頭,看着墨司臨笑道:“公子,好好玩。”
她笑起來,眼睛圓圓的十分可愛,臉頰旁的兩個小梨渦是最好的點綴,墨司臨每次看到這樣的笑容,都會感覺自己仍然活着,仍然能感受這世間萬物,他笑笑,低頭去吻雲莘的脣。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墨夫子,我煮了甜湯給你送來了……”
門被‘砰’的一聲打開,驚擾了裡面正在溫存的兩人,雖是隔着一卷珠簾,裡面的景色卻仍然被外面之人看的清清楚楚。
柳嬌嬌手裡的托盤一下子掉在地上,一碗甜湯也四分五裂,她怔怔的看着裡面的兩人,委屈道:“墨夫子……”
墨司臨皺眉,厲聲道:“出去!”
他彷彿像是瞬間換了一個人一樣,溫潤的神情不復存在,一臉的全是冷酷無情。
柳嬌嬌十分委屈,攥着拳頭幾步上前,一把撩開了簾子,伸手指着雲莘道:“墨夫子,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是誰?”
雲莘冷笑,站起身子來,冷眼看向柳嬌嬌,“把手指收回去!然後立刻滾出去!”
柳嬌嬌氣得臉色發白,“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墨夫子的最好的朋友……”
墨司臨起身,“滾出去!”
柳嬌嬌氣憤不已,上前幾步站在墨司臨身前,伸手就抓住了墨司臨的衣袖,雲莘惡寒,一掌打在柳嬌嬌的手上,將她推了出去。
柳嬌嬌沒站穩,一下子跌倒在地,憤憤不平的看着雲莘,“你這個野女人到底是誰?”
墨司臨皺眉,“誰准許你隨便進入我的房間的?還不快滾!”
柳嬌嬌氣憤不已,“墨夫子,我是來給你送甜湯的……”
墨司臨沒那個興趣,伸手微微一勾,一條猩紅色的小蛇便躥了出來,柳嬌嬌嚇得臉色都白了,急忙躥了出去。
小蛇豎起腦袋來,吐了吐信子,又自己蜷縮了回去。
雲莘看的渾身汗毛倒立,墨司臨道:“無需害怕,它是星斗和星瀚的好兄弟星辰,很友善的。”
雲莘有些難以接受,“一隻老虎,一隻鷹,一條蛇,是兄弟,公子,你太厲害了。”
墨司臨輕笑,眉眼彎彎,雲莘趕忙捂着他的嘴,“可不許笑了,說明白,剛纔那個女人是誰?送甜湯?是不是以前經常送?”
墨司臨抓着她放在自己脣上的手輕輕地吻着,和煦的笑着,“遇見你之前,我對女人過敏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噗!”雲莘沒忍住,大聲的笑了出來,伸手點着墨司臨的腦門,雲莘道:“架不住你這廝長了一張如此妖孽的臉,引得小妹妹一羣一羣的前赴後繼,如果大家都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就好了,有幾個人能受得了你的壞脾氣?”
墨司臨挑眉,“前赴後繼?你也是?”
雲莘皺眉,“錯!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有我在,誰有這個念頭就立馬拍死!”
墨司臨寵溺的看着雲莘,堅定道:“嗯,看到就拍死,走,我們先出去拍死剛纔那個。”
------題外話------
注意一下,公子今天換衣服了,從黑衣換成白衣了……帥比的稱號當之無愧!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文裡面,只有雲莘叫墨司臨爲公子,其餘的人全是叫少爺,要麼是少主或者名字,因爲這公子的稱呼只屬於咱們雲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