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莘進了茶園,周圍不少人都是急忙對她行禮,雲莘點點頭,沿着小路走了進去。
楊大河還在沾沾自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落在了雲莘的眼裡,指揮着衆人將茶葉全都停滯下來不必外發,統統準備點一把火燒掉。
燒掉之後,自己便拿着銀子遠走高飛,不管這裡的一切,也算是報了仇。
正在這時,一個人便跑了進來,可把楊大河嚇了一跳,那人笑着道:“東家說了,要賞你呢,說是你爲我們茶園立了大功。”
楊大河一愣,“大功?我怎麼不知道?”
那人搖搖頭,“誰知道呢?你小子悶聲立了大功,這回就等着拿賞錢吧。”
說完,那人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楊大河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呢,就看見雲莘含笑走了進來,楊大河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想逃走,身後的冷瑤一甩鞭子,猩紅色的軟鞭便順勢纏上了楊大河的身子,將其捲了回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楊大河痛的直哼哼,雲莘上前,含笑看着地上來回翻滾的楊大河,道:“怎麼?我是來給你拿賞錢的,你倒是跑什麼啊?”
楊大河嚇的不行,驚恐的看着雲莘,雲莘擺頭,道:“將茶葉全都按數送走,不得有誤!”
手下的人急忙都搬了出去,雲莘蹲下身子道:“你不想給我幹活你便直說,幹嘛非得用這種辦法呢,真是蠢死了,想來墨家茶園那麼大,又是新建,你肯定是嚮往無比了,那我便派人將你送去,好好跟你主子交差。”
楊大河看着雲莘可怕的眼光,感覺體內像是被攀上了一條小蛇,十分可怕,又是冰冷。
雲莘笑着,看着楊大河,“想害我?真是自不量力!”
說着,雲莘起身,道:“去把墨家的茶園給燒了,然後再把這個畜生給送去,讓他嚐嚐這種背叛後的滋味兒。”
身後的冷瑤點頭,楊大河卻是驚恐無比,如此一來,那雲莘就是想要雲傲林以爲是自己去燒了墨家的茶園了,若是真的如此,那自己的命可也就沒了啊。
楊大河嚇得不行,急忙求饒道:“雲莘,雲莘我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雲莘冷笑,“現在知道錯了?你不覺得晚了嗎?”
說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當天夜裡,雲莘與墨司臨坐着馬車去了墨家的茶園,火光突起,靜謐的夜色中墨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火勢突起,燒到了茶園裡看園人的住宅區的時候,衆人才急忙但應過來,便匆忙的出門滅火。
雲莘抿脣,“我都想象得到楊大河現在的樣子,雲傲林若是知道是楊大河背叛了自己,損失了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茶園,他一定是想殺了楊大河的心都有了。”
墨司臨沒做聲,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忽然,墨司臨微微抿脣道:“不對勁。”
雲莘急忙轉身,墨司臨卻已經早一步的將雲莘攬在懷裡,對外面的冷瑤道:“快些駕馬車離開此地。”
冷瑤急忙應聲,手中的繮繩抖了抖,馬兒便飛速的掉頭,往前奔去。
雲莘嚇壞了,“公子……”
墨司臨道:“有人盯上了我們。”
說着,墨司臨從袖中拿出一枚信號彈來,從馬車的窗口處伸出,信號彈升空,帶來一聲巨響,雲莘平心靜氣,就感覺一股子巨大的力量自身後傳來。
墨司臨皺眉,“不好!”
雲莘還未有反應,馬車便登時四分五裂,雲莘被墨司臨抱着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感覺身子都要散架了,身後的冷箭‘嗖嗖’的襲來,雲莘心驚不已,不知道追趕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兩人下了馬車,墨司臨抱着雲莘起身,隱在樹叢中,墨司臨伸手捂住了雲莘的嘴巴,示意她屏住呼吸。
雲莘點點頭,前方黑暗處,幾十個黑衣人手執長劍,正迅速的趕了過來,墨司臨手指微動,雲莘急忙按住他,“不能動用內力。”
墨司臨皺眉,雲莘接過了銀針,默默運起內力來,刺入了前方一黑衣人的喉骨之中。
銀針上帶着劇毒,見血封喉,黑衣人應聲而倒,其餘的黑衣人都是發現了這邊,墨司臨急忙道:“你先走,我來掩護你。”
雲莘皺眉,“休想!”
說着,伸手攬過墨司臨的身子,足尖輕點,帶着他便往前飛奔而去。
身後的黑衣人明顯增多了,從原先的十幾個,到現在越來越多的呼吸聲,雲莘粗粗一估算,大概有幾十個了。
身子有些力不從心,身後卻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雲莘正納悶,就感覺身邊的墨司臨身子驟然一僵,渾身顫抖起來。
雲莘大驚,急忙抱着墨司臨停下,“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墨司臨單手捂着胸口,神色痛苦無比,咬着牙道:“快,去白鶴山莊。”
雲莘顧不上別的,急忙點頭,咬咬牙帶着墨司臨往右側走去,剛纔的信號彈一放,也是聚集來了周邊白鶴山莊的暗衛無數,兩批人馬鬥了起來,雲莘託着墨司臨,儘可能的加快腳步往白鶴山莊的方向趕去。
出了樹林,再上一個山頭便是。
雲莘出了樹林,腳步卻一下子怔住,面前是一條大河,河水湍急無比,本來上面應該有一座橋的,可是現在,橋卻沒有了。
河邊站着一紫衣男子,雲莘只看了那背影一眼,便知道這人便是那個屢次作案的神秘紫衣人。
墨司臨神色痛苦無比,雖然死死的咬着脣,可一絲鮮血還是從嘴角溢出,雲莘扶着墨司臨,心憂無比,這時候,對面的紫衣男子卻忽然開口,“雲莘,久仰大名!”
話畢,這紫衣男卻是忽然轉了過來,面對着雲莘。
雲莘試想了很多次紫衣男子究竟是誰,或者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可當這紫衣男子轉身過來的時候,雲莘卻是愣住了。
很普通,很平凡的一張臉,與他偉岸的身材倒有些格格不入,雲莘看了一眼,卻是絲毫髮覺不了紫衣男子身上有什麼特點。
紫衣男子輕笑,“對我好奇很久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刀斧剌在石頭上的刺啦的聲音一樣,聽在耳裡,倒是有些異樣的感覺。
雲莘皺眉,“你究竟意欲何爲?”
紫衣男子輕笑,道:“墨司臨身上,有一樣我想要的東西,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我放你走,你把墨司臨留下,你該知道,他體內的毒,最受不了我這種笛音了。”
說着,他又將短笛放在脣邊吹了一聲,墨司臨神色壓抑着痛苦,渾身都顫抖起來!
雲莘皺眉,“休想!”
紫衣男子‘嘖嘖’了一聲,笑道:“你還真是癡情種啊,你知不知道墨司臨有婚約在身,他騙你哄你,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養一隻小雀兒在身邊逗趣兒罷了,他要走的,你可是留不住的。”
雲莘冷笑,“放屁!公子就算是有婚約又如何,我比你更加知道他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倒是你,一直這般想要害公子,你到底是何人?”
紫衣男子微微皺眉,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既然你這般不識趣兒,我只好將你們倆一起送去西天了。”
雲莘斂眸,“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紫衣男子皺眉,手中利刃即刻出鞘,雲莘抱着墨司臨閃身而過,瞅準了那湍急的河流,縱身便躍了下去。
河中濺起水花,紫衣男子急忙上前幾步,看着消失不見的兩人,微微攥緊了拳頭。
雲莘抱着墨司臨在水中上下起伏,隨着河水飄到了下游,她早已知道這處河流,上游雖然湍急無比,可下游卻是直接通往白鶴山莊的溫泉處,只要到了下游,便可以去到白鶴山莊,起碼安全點了。
不知道在水裡沉浮了多久,雲莘只感覺眼皮越來越沉,可是手還是死死的抱住墨司臨的身體不肯放鬆。
怎奈天公不作美,此刻偏偏下起了大雨,雲莘簡直是欲哭無淚,不知道紫衣男子會不會去下游處攔截他們。
正在這時,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伴隨着‘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雲莘正害怕着,就見星斗從對岸跑了過來,直接淌進了水裡,身子一矮,示意兩人爬上它的背。
雲莘激動的不行,也不管星斗是怎麼來的了,急忙將墨司臨推上了它的背,自己也跟着趴了上去。
星斗一步一步的往岸上走去,雖然走的慢,雲莘卻也知道它很吃力,終於到了岸上,星斗便撒丫子狂奔起來,雲莘壓低身子,抱着墨司臨不鬆手,身子一顛一顛的,被星斗馱着,往白鶴山莊跑去。
到了白鶴山莊的溫泉口,雲莘渾身已經散了架,星斗抖下了兩人,自己便一躍而上大樹,緊接着跳到牆上,‘嗷嗚’的長呼了一聲。
雲莘趕忙捂住耳朵,平時聽星斗叫了不少聲,第一次聽它叫的聲音這麼大,簡直是震耳欲聾,難以想象一隻老虎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來。
此聲一出,白鶴山莊的人便聽到了,迅速趕了來。
杜清影走在前頭,見雲莘抱着昏迷不醒的墨司臨,杜清影大驚,急忙道:“快來人,將莊主和雲姑娘扶進去。”
雲莘見了杜清影,才悠悠的喚了一聲,“杜師姐。”
杜清影急忙背起雲莘往山莊裡走去。
待得雲莘再度醒來之時,正是夜半時分,一睜眼睛,雲莘便感覺身體上傳來的痠痛,杜清影見雲莘醒來了,急忙上前道:“師妹,你醒了?”
雲莘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看着杜清影,艱難的喚了一聲,“杜師姐。”
杜清影笑着,“別說話,你剛恢復,喝點水吧。”
說着,轉身端了一碗水來,遞到了雲莘的嘴邊。
雲莘抿了幾口,急忙着急道:“公子呢,公子在哪裡?”
杜清影道:“少主體內的毒素已經不可控制,剛纔端良師兄已經將少主連夜送去了藥王谷,以求藥王親手醫治。”
雲莘一驚,急忙起身,“藥王谷?藥王谷是哪裡?爲何不叫醒我,我要跟公子一起去……”
說着,雲莘什麼也顧不上,下了牀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杜清影急忙追了出去,“師妹,師妹……”
出了門,夜裡的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雲莘覺得有些暈眩,星斗哼哧了幾聲站在雲莘身前,拿着身子蹭着雲莘的腿。
雲莘蹲下身子,“星斗,你也不讓我去嗎?可是公子一個人在那裡,我怎麼放心……”
星斗又是哼哧了幾聲,拿着舌頭舔舔雲莘的手,雲莘忍不住落淚,“公子,我想去見公子……”
杜清影走了出來,拿着衣服給雲莘披上,道:“師妹,藥王乃是端良師兄的師父,他會爲少主好好醫治的。”
雲莘轉頭,可憐兮兮的看着杜清影,“師姐,我想去見一眼公子,讓我去見一眼他好嗎?”
杜清影看着雲莘可憐的神色,點點頭,道:“好,我們明天就去。”
雲莘這才點點頭,又是彎腰摸摸星斗的腦袋,“星斗,今天多謝你了。”
星斗哼哧了幾聲,拿着腦袋蹭了蹭雲莘的身子。
杜清影道:“星斗一直跟在少主身邊,十分有靈性。”
雲莘點頭。
翌日一早,雲莘便起身,杜清影送來了飯菜,雲莘草草的吃下幾口,便有些吃不下了,眨巴着眼睛道:“師姐,我們去藥王谷吧。”
杜清影見雲莘如此,只得點點頭,“好,我們即刻出發。”
出了白鶴山莊,杜清影道:“昨日暗害你們的人,端良師兄已經查清楚了,是清夜子的人。”
雲莘騎在馬上,道:“師姐,你可知道一個紫衣男子,我好幾次見過他,他一直想害公子,昨日還出現,說公子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杜清影皺眉,“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不過他既然想害少主,那便不能放過,我會讓端良師兄多加防範的。”
兩人騎馬而過,翻越山頭,便到了這傳說中的藥王谷中。
杜清影下馬,道:“藥王谷中不能騎馬的,你我將馬兒拴在這裡吃草便是。”
雲莘點頭,下馬將馬兒拴好,便跟着杜清影一起進了藥王谷。
谷中不大,卻空曠靜謐,此刻到處都是各種無名的花兒,樹木參天,一片自然美好的景象。
雲莘此刻卻是無心欣賞這些美景,她滿腦子都是墨司臨的身體,杜清影帶着雲莘上前,在門口處拍了拍,裡面頓時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誰啊?”
杜清影道:“是我。”
門上開了一個小窗口,一個圓臉的小男孩看了看,見了杜清影,小男孩眯着眼睛笑笑,“是杜姐姐來了。”
說着,那大門便開了,杜清影道:“進去吧。”
兩人走了進去,小男孩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雲莘,杜清影道:“這是墨少爺的妻子哦。”
小男孩立刻臉色變得恭敬起來,帶着幾人進了去,小男孩道:“師父,有人來了。”
當中坐了一花白鬍子的老頭,正在吃飯,杜清影上前,道:“藥王老前輩。”
那老頭擡頭,滿嘴大嚼着飯菜,一看雲莘,老頭樂了,“呦,這谷裡好久沒來這麼水靈的小娃娃了。”
雲莘急忙施禮,“前輩。”
藥王擦擦嘴,道:“是來看墨司臨的吧,這臭小子,就是運氣好,生了一張好皮囊,還有這麼水靈的女娃娃惦記着,去吧去吧,就在裡面呢,剛剛給施了針,還沒醒。”
雲莘急忙道謝,閃身進了去。
墨司臨躺在一張石牀上,面色蒼白如紙,頭頂處有一處空的縫隙,日光透過層層藤蔓,灑在他的臉上,在他的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雲莘悄聲走了過去,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撫在他的臉上。
他的臉冰涼,像是一絲聲息也沒有一樣,雲莘久久的看着他,卻心中一陣酸澀,眼眶跟着紅了起來,急忙轉過頭,掉了一行淚。
此刻的墨司臨卻是微微睜開眼睛,琉璃般透徹的眸子像是這世上最璀璨的寶石,他輕笑,粉色的脣角上揚,“雲莘,你來了。”
雲莘點點頭,俯身去抱了抱他,墨司臨輕咳一聲,道:“怎的……還哭了?”
雲莘搖搖頭,摸着墨司臨的臉道:“公子,你感覺怎麼樣?”
墨司臨輕輕的笑,他的脣角本是微微翹起的,如今這般彎脣,更像是雨過之後天邊的彩虹一般,“好多了。”
雲莘握着他的手,聲音有些沙啞,“公子,我們能不能不要這些,然後離開這裡?”
她太怕了,太怕墨司臨再有個三長兩短,她不能冒險。
墨司臨微微坐起身子,道:“雲莘,這是我的命!”
雲莘睜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墨司臨,墨司臨道:“我體內的毒,是從母體中帶出來的,解藥是有的,可是我已尋遍了大江南北,卻無從得知,我不得已,只能與朝政爲盟,纔可以藉助更大的力量去尋找。”
雲莘眼中帶淚,“公子,可是你惹上了這些,會隨時要了你的命!”
墨司臨看着雲莘,眼中的脆弱與無助畢現無隱,他久久的看着雲莘,忽然伸手一把抱住她,“雲莘,我想跟你在一起,很早以前就想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十八歲就去死,我要活的再長一點,再長一點,能與你白頭……雲莘,爲了這個,讓我經歷什麼,我都不怕……”
雲莘身子顫抖着,“可是公子……”
墨司臨卻急忙打斷了她的話,他嗓音有些沙啞,“雲莘,原諒我的自私,讓我自私一次,求你……”
雲莘微微喘氣,眼淚不爭氣的掉落,她伸手回抱住墨司臨的身子,“三皇子手裡有解藥對嗎?他用解藥威脅你,讓你替他辦事,成爲他的擋箭牌,爲他擋去這一切麻煩,保全他即使不在京城裡也要掌控全局的勢力,是嗎?”
墨司臨低低的應聲,“雲莘,我別無選擇。”
雲莘默默落淚,心中痛的要死,“所以說,你之前沒有答應,寧願跟着至軒在山上每日一卷書一壺茶的過着,而現在答應了,完全是爲了我,是嗎?”
墨司臨沒做聲,只是更緊更緊的抱着她。
雲莘嘆息一聲,憋回了眼淚去,“公子,你好傻,我說過的,你十八歲死了,我也去死好了,我們一起死,還是在一起,不好嗎?你不必,不必讓自己變成這樣子……你這樣,讓我該如何自處?”
墨司臨沒做聲,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處,好久好久,墨司臨才道:“雲莘?”
雲莘應聲,“我在。”
墨司臨道:“我要留在這裡療傷,你切記不能隨便出動,不管是去哪裡,身邊要加大暗衛的保護,不要自己隨便出去,知道了嗎?”
雲莘點點頭,“你什麼時候回家?”
墨司臨點點頭,“很快的,我現在這幅樣子,待在這裡最安全。”
雲莘不捨,手臂緊緊的圈着墨司臨的身子,兩人靜靜的抱着,墨司臨忽然道:“雲莘。”
雲莘急忙應聲,“我在。”
墨司臨道:“我愛你。”
雲莘感覺自己的心臟忽然顫了一下,她微微勾脣,道:“墨司臨,我也愛你。”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古人,還是一個不知何朝何代的古人,更加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這個古人,有了這種深入骨髓的愛戀。
墨司臨抱着雲莘的身子,輕聲道:“你要答應我,陪着我,不能扔了我,我會很快讓自己好起來,會帶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我會賺很多錢給你,雲莘,別厭了我,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辦到,千萬不要,不要我……”
他的語氣低微,還帶着一點脆弱,雲莘心腔疼了疼,伸手摸着他的後背,“不會的,我不會不要你,我這輩子,都會一直跟你在一起。”
她低聲的說着,說給墨司臨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出了藥王谷,藥王笑呵呵着摸着鬍子,道:“小丫頭,你放心,墨司臨這臭小子在這裡吃好喝好,肯定沒什麼大礙。”
雲莘再三感謝,臨走時,又道:“老前輩,我想知道公子體內的毒素,到底是不是真的無藥可解?”
老藥王看了看雲莘,倒是有幾分賞識,笑着道:“你這丫頭,倒真是有幾分聰慧。”
雲莘抿脣,惹得一旁的杜清影頻頻側目。
藥王道:“丫頭啊,你想的不錯,墨司臨體內的病,的確不是無藥可解,這解藥,也並非是只有製毒之人才有,只是,這一味藥,是隻存在於書中,老朽活了這麼久,也沒有見到過。”
雲莘眼神一亮,急忙道:“是什麼?”
老藥王點着頭,道:“小丫頭聽沒聽說過這世間有一顆七竅玲瓏玉,這顆玉石可以追溯到女媧補天的時候去,一直流傳到今,下落不明,可是這種玉石,可以醫治百病,若得到它,墨司臨的毒,就有的救了。”
雲莘咬咬脣,“這顆玉石,有沒有什麼線索?”
老藥王搖搖頭,“沒有過蛛絲馬跡,不過前朝之人曾經見過,這種玉石出現在皇室中。”
皇室?
雲莘琢磨了一番,咬咬脣,暗自下定了決心。
跟着杜清影告別藥王,兩人打馬出谷,杜清影道:“師妹,你不會是想要去皇室中吧?”
雲莘抿脣,轉頭看向杜清影,道:“師姐,實不相瞞,哪怕這救活公子的希望在地獄閻王爺手裡,我雲莘也要去闖一闖。”
杜清影看着雲莘,微微抿脣,道:“師妹,你與少主之間的情誼,真是讓我這個外人都十分動容,只是皇室中,勾心鬥角,刀光劍影不見血,你還是不要去。”
雲莘輕笑,“地獄閻王我都不怕,更何懼這勾心鬥角,師姐,你放心,我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我會確定之後,再開始的。”
杜清影看了眼雲莘,道:“師妹,我偶爾在京城小住,你若是去得京城,可以去找我。”
雲莘點點頭。
與星斗一起回了家,冷瑤就在宅子裡低聲哭着,見雲莘回來,冷瑤急忙哽咽的上前,“小姐,屬下該死……”
雲莘搖頭,一旁的至軒道:“小姐,少主呢?”
雲莘道:“公子體內的毒素復發,現在在藥王谷接受醫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至軒這才鬆了一口氣,雲莘看着冷瑤,道:“你哭什麼?”
冷瑤看看至軒,沒再做聲,至軒冷哼道:“她白當了這個白鶴山莊的暗衛,竟然連幾個黑衣人都打不過,害得少主和小姐受苦,我說她兩句是輕的。”
雲莘微笑,“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們都不用這樣子了,以後這宅子周圍,要加強守衛。”
至軒點點頭。
雲莘回了屋子,思來想去,便又去了雲森的屋子。
雲森正在屋子裡溫書,見了雲莘進去,驚奇道:“小妹,你怎麼來了?”
雲莘笑笑,端着水果放在一旁,道:“別整天看書,來吃塊水果解解暑。”
雲森笑着放下書本,走到桌邊坐下,道:“你專程來找我,可不是爲了給我送水果這麼簡單吧。”
雲莘輕笑,將這一系列的事情告訴了雲森,雲森越聽越驚奇,直到最後雲莘說完,雲森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墨少爺他,果真是真心對你。”
雲莘點頭,笑着道:“我知道,所以大哥,我想幫公子找解藥。”
雲森道:“小妹,你是不是已經有了良策?”
雲莘搖搖頭,“不算是良策,只是大姐還在孕中,我不想讓她擔心太多,所以只能找你商量,大哥,我希望你能入朝爲官。”
雲森皺眉,“我考取功名,本就是爲了入朝爲官。”
雲莘道:“不是這種,我的意思是,你入朝爲官,可以成爲我的輔助,到時你便不是單純的做事,我的意思,你懂嗎?”
雲森含笑,“小妹,我們是一家人,往細了說,沒有墨少爺,我們這一家子不可能成爲現在這樣,這時墨少爺有難,我又如何能坐視不理呢?”
雲莘笑着,“大哥,有了你的保證,我就放心多了。”
雲森道:“可是眼下,你想先怎麼做?”
雲莘笑笑,道:“過幾日宮中會來人甄選進貢的茶葉,我要好生準備一下。”
翌日,雲莘起早與雲森一起去了鎮子上的茶樓,爲了迎接宮裡來的人,茶樓早早的就收拾好了,一切都是精心打理過,雲莘進了茶樓,門口的夥計急忙道:“東家,一切準備就緒,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準備的。”
雲莘含笑點頭,道:“你帶着人,再從頭至尾的檢查一遍,不準出一點點的疏忽。”
那夥計急忙點頭。
雲森看着重新裝修過的大廳,道:“這裡面竟是全部裝修過了?”
雲莘點頭,伸手撫在桌子上,道:“這桌椅,全是用沉香木打造,且用鳶尾花的汁液浸泡了三天三夜,雖然這樣極其損害這沉香木,像是暴殄天物,卻能給人留下一種最好的印象。”
雲森點頭,“果真,無須焚香,這室內便隱隱散發一種香氣,十分怡人。”
雲莘微笑,“爲了這一天,真是等的太久了,若能得到進貢茶葉的機會,以後我們就可以大邁一個臺階了。”
雲森點點頭,兩人又上了二樓去。
對面的茶樓之上,雲傲林舉起杯中的美酒來一飲而盡,道:“這個雲莘,真是夠硬,三番兩次的整不死她,今兒個竟然也想來競選這進貢茶葉的機會!”
墨成均微微眯起眼睛,道:“聽說她有個大哥,也是讀書人。”
雲傲林一愣,“大哥?”
墨成均含笑點頭,“雲少爺,有時候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只要像今天這樣,派幾個相關的人出來一攪和,便就能攪亂他們的計劃了。”
雲傲林微微笑了笑,“此計甚妙!”
雲莘和雲森坐在二樓處,正喝茶,就聽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夥計的聲音傳來,“東家,宮中來的人已經到了。”
雲莘一頓,急忙道:“快快迎接。”
說着,也急忙放下手裡的茶杯走了出去。
雲莘下了樓,就見茶樓的門口處停了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周圍站了一羣伺候的人,雲莘出了門,急忙行禮道:“草民雲莘,給貴人請安。”
馬車中傳來一聲微微的冷哼聲,一個女子掀開轎簾,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樓,道:“這就是江北一帶最好的茶樓?”
雲莘微笑,“是不是最好,旁人說了不算,貴人您說的,纔算。”
這話算是取悅了女子的心,女子微微伸手扶了扶髮髻上的朱釵,聲音慵懶道:“好,那就且去看一眼。”
正要下馬車,這邊就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雲莘一怔,就看見幾個人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趴在自己腳邊,哭的那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本來要走出來的女子便停頓了一下,身子又收了回去,一旁的丫頭模樣的女子道:“大膽刁民,竟敢阻攔我們家貴人下馬車,你可知你犯得是死罪?”
蘭春兒哭着,道:“求求貴人爲俺們做主,這清心茶坊的東家,殺了俺們家兒子,俺們可是三代單傳啊,就這麼一個兒子,她仗勢欺人,仗着自己有錢有權就隨意對付我們,貴人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一旁攙扶的是楊鐵剛,楊由海,還有孫氏。
雲莘抱臂冷笑,“這一家子人算是全到齊了。”
坐在馬車中的女子皺眉,冷聲道:“你說的可是這清心茶坊的東家殺了你的兒子?”
蘭春兒急忙點頭,“就是就是,俺們家兒子,就是給她家裡幹活,可她卻把我們家兒子給害死了,屍骨無存啊,求求貴人給俺們做主啊……”
馬車中的女子皺眉,道:“清心茶坊的東家,你可聽到了,你有什麼話說?”
雲莘輕笑,道:“請容許草民問一問這位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孩子被我殺了的人。”
說着,雲莘轉頭,大聲道:“你說你兒子被我殺了?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可好?”
蘭春兒揚眉,“當然可以。”
她收了雲傲林派人送去的錢,自然要好好演好這一齣戲,如果演好了,以後可是就吃穿不愁了呢。
雲莘冷笑,“那我問你,你怎麼知道你兒子死了?你怎麼知道你兒子被我殺了?你親眼看到的?還是有人告訴你的?你兒子的屍體現在在哪裡?你又是怎麼斷定你兒子就是死在我手裡?”
一連串的問題讓蘭春兒有些招架不得,雲莘輕笑,“今兒個楊大河還爲我們茶園立了功,我賞了他一些銀錢,他高興的拿着回家了,你若是不相信,儘管去村子裡問,當時村子裡的人都瞧見了,他們是不會撒謊的。”
蘭春兒一愣,雲莘接着道:“你兒子死了,你說我仗勢欺人?可是你爲何不去報官?難道你是說我跟縣令大人有勾結?這種話可不好說,若是縣令大人怒了,那可是要告你去知府大人那裡的,到時候你就得蹲大牢了呢。”
蘭春兒嚇得臉色一白,雲莘和煦的笑着,“不過這也是大事兒!”
說着,雲莘轉頭對那夥計道:“你去縣衙門跟縣令老爺說一說,報了這案,兒子死了娘着急也是應該的,只不過我這邊今天又貴人在,所以不能幫你出去找了,你去縣衙門說一說,縣太爺會派人幫你找的。”
此言一出,直堵得蘭春兒說不出話來,而云莘這麼說,顯然又是一派知書達理的形象,若是蘭春兒再做糾纏,只怕就是不佔理了。
那馬車中的女子微微一笑,道:“這東家真是一張好巧的嘴,今兒個這事兒本宮也看的明白了,你們這些腌臢的玩意兒若還不快滾,那本宮必定嚴懲不貸!”
蘭春兒嚇了一個哆嗦,什麼也顧不上就急忙扯着一家老小往回跑。
雲莘輕笑,道:“多謝貴人。”
女子掀起轎簾來,道:“進去吧。”
身邊的宮女扶着女子下了馬車,雲莘便躬身等待女子先進,自己才慢慢走了進去。
臨進屋子之時,雲莘微微轉身,看了一眼對面樓上的窗子,微微抿脣笑了笑,便進了屋子。
雲傲林接收到雲莘挑釁的目光,氣得伸手揮掉了一桌子的茶具,咬牙道:“辦這麼點事都辦不好,直接把楊大河一家子都做掉!”
手下之人忙點頭,轉身出去,墨成均微微眯起眼睛,道:“雲少爺,彆着急,咱們一點一點的來。”
雲莘跟着女子進了屋子,站在大廳內,靈離微微收住了腳步,半晌,才輕笑道:“竟是用了鳶尾花的焚香?”
雲莘微笑,“回貴人的話,樓中並沒有焚香。”
靈離一愣,不相信的環視四周,用眼神搜尋了一圈,這才發現竟然真的沒有。
靈離皺眉,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雲莘輕笑,“回貴人的話,草民是用鳶尾花的汁液浸泡了做桌椅的木頭,從而變成這樣子的,這樣的鳶尾花香味不會很濃,卻也不會消散,久久徘徊,十分怡人。”
靈離點着頭讚賞道:“不錯,你的心思倒是很靈活,本宮喜歡。”
雲莘暗自的琢磨了一下,這女子用本宮自稱,不是公主便是宮中的娘娘什麼的吧。
正在這時,那女子轉身,露出一張精緻的容顏,道:“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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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補一下墨司臨昏迷中掙扎的傲嬌臉蛋:“說本公子有婚約?!有毛線的婚約!早八百年前就退了好嗎?!”
佳人:那你現在是專心愛咱們女主嘍?
墨司臨揚眉,“這話不假是不假……可是不能讓那個笨丫頭知道,噓,大家保密!”
佳人:保密個毛線!你自己說的那麼溜還讓我們保密!揍你這個傲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