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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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我終於懶洋洋醒來。

睜開眼,就可以見到安燃英俊的面龐,真是一件賞心樂事。

他不是剛剛睡醒,而是辦完了不少公務,計算着時間,從書房過來。

見我醒了,習慣性低下頭,來一輪狂吻,咬得我脣隱隱發疼。

「安燃,夠了……」

「噓,」安燃說,「我纔是做主的那個。」

語氣真獨裁。

他真的,變了很多很多。

把我吻得氣喘吁吁,又掀開被子,鑽到牀上。

我一驚。

不會吧?昨晚如果按照勞動等級來說,已經屬於強勞動量。

結果他來真的,在被子下面,熟練利落地剝了我的睡袍,丟到地上。

我抓住他**到大腿的手,努力轉移話題,「成宮亮是不是今天的飛機?」

「君悅,我要給你再加四字評價,不能容人,」安燃說,「小亮已經去機場了,我讓阿旗開車送他去的。」

那日阿旗他們撿回小命,全靠安燃帶着衆人去得及時。

救了阿旗林信後,安燃才知道敏兒帶了我走,知道不對勁,趕去別墅。

這樣一耽擱,害我中了一槍。

幸虧只是傷到皮肉。

「不過,也好,」安燃摸摸我的耳垂,脣邊多了點笑意,「你總算懂得吃醋了。」

安燃說,「以前,你可從不把這當一回事,我身邊冒出個人,你還是老神在在,一副篤定我只能要你的樣子。」

我反問,「難道現在不是隻能要我嗎?整天挑我從前錯處,難道你就爲我吃過醋?」

猛然大叫一聲。

安燃很過分,就這樣不打招呼,貫穿進來。

一邊壓迫着我,一邊在上面說,「當然有,我吃林信的醋,不知吃了多少次。」

我很驚訝,「有什麼好吃醋的?」

安燃不知爲什麼忽然發狠,用力撞我一下,幾乎令我魂飛魄散。

半天,才說,「你那時候,別說林信,就是酒吧裡面,也不知多少人暗中打你主意。每次你去酒吧,我就氣得發瘋。」

還以爲他只是恨我喝酒傷身,原來還有這個。

我被他弄得又疼又脹,喘氣都沒有功夫。

好半天,才斷斷續續說一句,「氣得發瘋,你可以和我說啊。」

這一句,還不如不說。

安燃懲罰似的,驟然頂到最深處。

我大叫出來。

真受不了他這樣專制,霸王一般,每次被他壓着,我就成了帝王統治下的可憐子民。

安燃看我的目光,頗爲不善,「和你說了無數次,不要去酒吧喝酒。你聽過一次?」

又是我錯?

只能閉嘴。

今時不同往日,他真的成了安老大,在黑道叱吒風雲,做起事來說一不二。

能和他斗的,只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寧舒罷了。

何君悅哪敢和安老大斗,一個不慎,龍顏大怒,不是好玩的。

在牀上玩了一輪,我半死不活,他卻神清氣爽,把我抱在胸前,審問一樣,「昨天晚飯吃了多少?生魚湯喝了沒有?」

我立即轉移話題,「林信回來了沒有?」

安燃把臉一沉。

我便低頭,不做聲了。

很久,安燃才說,「林信打過電話回來,安排了敏兒在那裡的一切後,他打算順便去歐洲度假,休息一陣。那日和寧舒的人火併,他也捱了兩槍,應該休養了。」

我放低了聲音,問他,「敏兒是不是真的不回來了?」

安燃有一陣沒做聲,後來,嘆了一聲,「她不願意再看見我們。」

我也跟着他嘆了一聲,倚在安燃厚實胸前,發了一會呆,說,「想不到林信殺了我大哥。」

愁眉不展。

我說,「大哥如果在天有靈,不知道會不會怪我不幫他報仇。」

安燃問,「你想殺林信?」

我搖頭。

安燃說,「君悅,你大哥死在林信手上,你沒有殺林信報仇,是不是覺得自己放過了林信一馬?」

我想了一會,老實的點頭。

安燃問,「你知道嗎?林信曾經放過了你一馬。」

我問安燃,「是在娛樂中心時,他在我身邊工作的時候?」

「不,更早。」安燃臉上,浮現回憶的表情,雙臂伸開,抱着我,輕輕晃着,很舒服。

他說,「想當日,林信本來就有黑道家世,殺了何家老大,聲勢一時無兩。斬草除根,本來就是黑道慣例,他卻故意不理會你的行蹤,給你機會躲起來。」

安燃說,「那時我剛剛在敏兒那把重傷養好,尚未闖出名堂。如果林信當時要對你做什麼,我真的無能爲力。」

提起這個,我又想起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如果殺了大哥的是林信,坐江山的應該是林信纔對,爲什麼眨眼之間,換了安燃這個無名小卒?

我用這個問安燃。

安燃雙臂往裡一抽,勒得我驚叫一聲。

他問,「你真想知道?」

我點頭。

安燃說,「你知道了,會後悔的。」

我堅持要他說。

安燃淡淡答我,「很簡單,敏兒出面,林信讓權。」

我果然後悔。

敏兒這個面子,真的夠大了。

我故意說,「太簡單了,下面的人個個混黑道的,他們就服氣?」

安燃笑着說,「不服的,我自然有叫他服的手段。」

他這個微笑,帶着殺氣。

我打個寒顫,趕緊停住服不服的話題,又說,「敏兒肯出面,我能理解。但是林信,爲什麼肯讓權呢?」

安燃低頭,看我一眼。

他說,「大概就和殺了何君傑之後,放你一馬的理由一樣。」

我似懂非懂,皺眉問,「什麼理由?」

安燃大笑。

「君悅,」他說,「我喜歡你這一點傻氣。」

咬住我的脣,又吻到我幾乎窒息。

安燃獨有的氣息,涌入胸肺。

我忘乎所以,更早把林信忘了。

沒有別人,什麼都沒有。

一切只有安燃。

就好像大千世界,你要看見,必須有光。

沒有光,世界再美,入不了眼。

世上也許真有完美愛情,卻恐怕不是人人有福消受。

安燃和我,都不完美,彼此深愛,彼此靠近,彼此灼傷。

因爲我們,都。

而只是火焰。

但即使如此,已足以,成爲對方生命中,惟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