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餓

終於結束了噩夢般的駕駛課。我沒有隨校車直接回學校,而是先去報社報到。一個月沒有采稿了,主任一見我回來,馬上給安排了一大堆任務。

回到住處,我沒有看到蘇柔,便又跑回學校找。卻驚喜地在校門口見到了一直等着接我的蘇柔,我一把就將她抱起,在空中轉了幾圈。

蘇柔又歡喜又害羞地說:“你幹什麼呀?那麼多人。”

我涎着臉說:“沒關係,讓他們看!”

蘇柔嬌嗔地把我的臉扳正:“老實交代,在外邊一個月了,有沒有揹着我找情人?”

我說:“沒有!你可以懷疑我的忠誠,但絕對不可以懷疑你自己的魅力。”

蘇柔疑惑地眨了眨她清澈的眼睛:“怎麼說?”

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班那幾個女生是什麼貨色,說句不好聽的話,送我我都不要呢!”

蘇柔依舊不依不饒:“那訓練場邊的鎮子上呢?”她居然知道訓練場附近有小鎮,看來似乎確實心中有憂慮。

我一臉苦笑地說:“那鎮子除了老人就是中年男人,一個三十歲以下的女人都沒有,母狗倒有十幾條……”

蘇柔握起粉拳笑着在我胸口打了一下:“就你貧!”

我一把抱起她,往套房走去。蘇柔在我懷裡掙扎了一下,見無法掙脫,也就很快安靜了下來。她擡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臉色紅潤細嫩,看得我熱血沸騰。

蘇柔似乎發現了我的用心,她笑着看着我:“你想幹什麼?”

我抱着她的左手在她腿上輕輕掐了一下,故作流口水狀:“你知道我要幹什麼……”

蘇柔忽然騰出環繞在我脖子上的右手,用力地拍了拍我的頭,嬌笑道:“你這個大色狼!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一天到晚餓餓餓!”

我確實是餓了。一個月在深山老林裡吃着沒有油的飯菜,都快把我吃出病來了,以致訓練的最後幾天,我和秦夕實在憋不住,偷偷抓了一隻訓練場裡教練家屬養的大肥雞,氣喘吁吁地爬到宿舍後山頂的那塊平地上,花了半個多小時,吃了頓“秦夕烤雞”。後來雞主找不到那隻雞,圍着宿舍罵了大半天,才解恨地離去。

正因爲有了這些刻骨銘心的對飢餓的記憶,回來後,甚至連食堂那些以前覺得無法下嚥的飯菜都特別可口。那幾天,食堂的師父特別忙碌,因爲憋了一個月的我們胃口大開,什麼都想吃,什麼都能吃。有一次,我聽見一位瘦瘦的食堂師傅對另一位胖胖的師傅大發感慨:怎麼每一個從駕駛訓練場回來的學生都像餓瘋了一樣!看來我也得去混混,回來後像他們那樣能吃,說不定兩個月就能胖成你這樣了。

當時,我很想走過去對他說:如果你去,估計回來時就已經只剩一副骷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