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鎖的視力恢復後,沒有出現排斥的現象,對此喬謹言和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喬謹言見她能看見了,便將喬安丟給了菲利斯太太和凌婉,帶着喬鎖開始遊走瑞士。
從雪山草地走到中世紀古堡,從古堡返回到繁華的城市,他們手牽着手,穿梭在歐洲小城,感受着別樣悠閒的生活。
喬鎖拍了很多的照片,喬謹言不愛拍照,表情始終是僵硬的冷酷的,竟然比身側背景的雕塑還要僵硬,喬鎖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不愛拍照的,找了路人給他們拍合照,兩人站在日內瓦湖邊的西庸城堡,深情相擁,遠處的夕陽灑下餘輝,整個城堡湖畔籠罩在一層瑟瑟的光暈中。
給他們拍照的中年男子笑着朝着他們豎起了大大的拇指,說了幾句喬鎖聽不懂的話,然後揹包離開。
“他說了什麼?”喬鎖追問着已經成爲丈夫的喬謹言。
喬先生看着照片裡兩人的合照,笑道:“他說,你長得很好看,我們很般配。”
喬鎖聞言笑起來,輕輕地笑道:“那我們這樣般配,有沒有什麼獎勵?”
獎勵?喬謹言按着額頭,見她近乎拋棄了過往的一切,重新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有些情難自禁,抱住她,擡起她的下顎,吻了上去,喬鎖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迴應起來,她的迴應讓這個吻立刻升溫,最後兩人都吻得有些無法呼吸才分開。
喬謹言低低笑道:“這就是獎勵,還要嗎?”
喬鎖囧了,左顧右看,找路回去。
喬謹言見她那羞澀的模樣,搖頭淺笑。
兩人開車回市區,正趕上晚飯,喬謹言的用餐習慣很是西化,喬鎖倒是喜歡中餐,兩人去吃當地有名的乾酪火鍋和racelette,開了一瓶紅酒。喬鎖是許久沒有喝酒,以往都是借酒消愁,也談不上愛酒,品不出好壞,喬謹言倒是偏愛紅酒,以前收藏的那些紅酒大多數都被喬鎖牛嚼牡丹地灌了下去,不過他喜歡,也不心疼。
兩人用餐的地方是當地有名的餐館,人很多,大部分都是當地人來吃,要提前預定,遊客不多。
“來嚐嚐這邊的紅酒。瑞士當地的葡萄酒還是很有名的,在萊芒湖畔南邊斜坡上沃州和瓦利斯州有葡萄園,現在季節不對,明年我我們帶小安去摘葡萄吧。”喬謹言將葡萄酒開了,倒了兩杯,給她遞了一杯。
喬鎖輕輕嚐了嚐,口感是極好的,別有一番味道,也許是跟大哥一起喝酒的緣故,比以往自己一個人喝要好喝的多了。
她挑了挑眉,佯裝是專業的品酒師,笑道:“還不錯。”
喬謹言見她這些天心情極好,莫名地連帶他都感覺自己生活在天堂一樣,不禁低低笑道:“你說好那便是極好的。”
吃完飯,市區的路燈都亮了起來,兩人沿着街頭散步,一邊走一邊說着話。
“阿鎖,你在想什麼?”
“我很開心,從來沒有奢望過這樣的生活,我們可以手牽手一起旅行、逛街、吃飯、散步,只有我們兩,沒有任何人干擾。”喬鎖看着天上的星星,伸手指道,“大哥,你看,還有星星。”
她很開心,他可以看的出來,面帶微笑,眼神透出難得的平靜,她整天都是微笑的,讓他想將她所有的笑容都收藏起來,好些年了,他沒有看到阿鎖這樣發自內心的笑容,也許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無論未來會發生什麼,他們如今是快樂的,阿鎖也是快樂的。
“這邊的環境很好,是可以看見星星的。”他的心臟不允許,否則他應該帶她去雪山上看星星,那時蒼穹籠罩着大地,漫天的星星環繞,就好似伸手就能抓到。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看星星,只是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喬鎖停下腳步輕快地轉過身來,看着喬謹言籠罩在路燈柔和光線下的面容,她有些癡癡地伸手,摸了摸他面部的輪廓,喬謹言伸手握住她的手指。
“大哥,你長得真好看,我第一次看見你時,便覺得天底下怎麼有這樣好看的人。”她低低地說道,目光柔和。
喬謹言聞言淺淺地笑着,深邃的雙眼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他伸手抱住喬鎖,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道:“阿鎖說的我很開心,男人長的好不好看是無所謂的,不過阿鎖喜歡就好。阿鎖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孩子。”
“甜言蜜語呀,大哥,你如今居然連這樣的話都會說了。”喬鎖笑的雙眼完成了月芽,抱緊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溫暖,突然覺得要是他們能一輩子這樣,那該有多好。
喬鎖沒有提到他的病情,她不問,他也從來不說,只偶爾會看見vincent來串門子,一抓到機會便跟着喬謹言嘰裡咕嚕地用法語交談着,喬謹言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喬鎖轉移話題,攬着他的胳膊,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說,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想家了?”喬謹言敏銳地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她在這邊只認識凌婉,這邊大部分說法語、德語和意大利語,雖然英語也流通,但是初來乍到總是有些不適應的。
喬謹言琢磨了一下,說道:“什麼時候你想回去了,我們便回去住一段時間,順便看看故人,如何?”
“好。”喬鎖點頭笑道,這樣子再好不過了,她還是覺得當初在喬家時熱鬧,大家都聚在一起,男男女女喝酒吃飯,意氣奮發好像不會離別,永遠青春年少一樣。
“那我來安排一下行程,找時間帶你回去一趟,你三嫂好像有了身孕了。”喬謹言想了想告訴喬鎖這件事情。
“真的嗎,葉桑懷孕了?”喬鎖有些驚喜。
喬臻打電話時,是他接的,理所當然說了幾句話便掛了,如今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沒事就打國際長途跟阿鎖聊天,佔用他和阿鎖相處的時間,喬謹言內心還是有些不爽的。
“剛懷孕沒多久,喬臻打電話時你沒接到,我一忙就給忘了。”喬謹言淡笑地說道。好在只是喬臻要有孩子了,別夏侯又整出一樁事情來,到時候騙的阿鎖回去。
如今阿鎖是他的,誰都別想跟他搶。喬謹言果真還是個不顯山不顯水的醋罈子。
喬鎖自然不知曉他內心這些曲折的想法,抱着他的胳膊喜滋滋地說道:“葉桑這麼快就有了身孕,等孩子出生該喊我姑姑了,我肯定要回去看他們的。”
喬謹言摟着她,點頭,很是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要回去的,怎麼也是要包個紅包。”
“對了,我最近好久都沒有接到三哥的電話了,也沒有接到夏侯的電話,也不知道夏侯過的怎樣了。”喬鎖有些納悶地說道。
喬謹言輕輕咳了一聲,他不會告訴她,夏侯過的好得很呢,自從阿鎖跟着他來了瑞士,那廝便被老爺子逼婚逼得頭昏腦漲,火氣極大,聽柏林說,差不多要被壓着進禮堂了。喬謹言覺得甚是歡喜,早結婚的好,免得禍害別人。
“估計他們都忙,阿鎖,你也該想想身邊的人呀。”喬謹言有些不滿了。
喬鎖聞言,嘿嘿一笑,握住他的手,說道:“大哥,天有些涼,我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她的身體能承受,可是要考慮到喬謹言的身體,如今養生可是放到第一位的。
“好。”喬謹言欣然答應。
隨後一連數日都是這樣閒散輕鬆地遊玩着,兩人將整個瑞士都逛遍了,也沒有去其他地方玩,一是考慮到喬安,一是他們如今只想黏在一處,不在乎什麼形式。
喬謹言依舊每天是休養狀態,在家最大的樂趣便是烹飪,而喬鎖則開始迷上騎單車,她也不走遠,沿着圖恩湖慢慢地騎着,閒來找個地方便拿出畫筆和畫板來隨手塗鴉,有時候忘記了回來,喬謹言便開車一路找來,將她拎回家去。
日子過的輕鬆而愜意,直到冬季來臨。
喬鎖在一天夜裡醒來,見牀邊沒有人,大吃一驚,她急急爬起來,去找喬謹言,最後見他坐在客廳裡,氣息有些不穩,隱隱壓抑着呻*吟,桌子邊都是他翻出來的藥。
她站在暗影裡,指尖抓住牆壁,雙眼有些脹痛,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着他慢慢地減輕痛楚,她才轉身腳步有些虛浮地回到臥室。
沒多久喬謹言回來,輕輕地抱住她。
她往他懷裡蹭了蹭,低低地說道:“大哥,我們去做手術吧。”
喬謹言身體僵硬了一下,將她摟的更緊,許久輕輕地應了一聲,說道:“睡吧,阿鎖。”
他的力氣極大,喬鎖躺在他懷裡,聽着他心臟的跳動聲,伸手撫摸着他的胸口,說道:“大哥,我不怕的。”
可是他怕,如今這樣的幸福是他期盼了多年的,他內心害怕彷徨,只覺得能拖一天便能跟阿鎖多呆一天,手術畢竟是有風險的,他害怕做了手術也許就看不見阿鎖,看不見小安了。
喬謹言將頭靠在她的頭上,翻身吻住她,跟她脣舌交接,氣息相容。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偎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