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夏侯,喬鎖進了浴室,洗去一身的疲倦,換了一件長襯衣,拉開房間的窗簾,看着外面的夜色。
遠處霓虹燈火閃耀,喬家這處宅子卻處在一種難得寧靜中,這處房產有了些年頭,周邊居住的幾乎都是政要和高門,是以喬東南後來賺再多的錢,喬家的產業再多,主宅一直都在這裡。
喬鎖在窗前站了許久,感覺夜深了,這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準備下去客廳找水喝。她這幾天又有些失眠了,她走出房間,頓了兩秒鐘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立馬又迴轉,看着牀上凸起的一小部分。
她的牀上不知何時進來了一個小不點,那孩子蜷縮着身子,小手緊緊地攥住被子的一角,張着小嘴巴,甜甜地睡着。
這個孩子,她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孩子是喬謹言的,長得可真是漂亮,她伸手想要碰觸他的小臉,猛然間收回手,大力地喘息着。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陰暗晦澀,想要將手伸向他的脖子,喬鎖被自己內心黑色的情緒嚇倒,臉色劇變,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她如今竟是變成了這樣狠毒扭曲的女人了麼?
一雙有力的大掌適時地扶住了她,冰涼的觸感,淡淡薄荷清爽的氣息,喬謹言從來不用香水,他的書房內養有幾盆薄荷葉,是以身上總是沾着淡淡的氣息。
喬鎖幾乎是瞬間認出來人,她熟悉這個男人的一切,他一靠近她便能感受到,畢竟他們曾經是那樣的密不可分。
她站穩,掙脫他的手,看着他,原以爲自己會譏誚說出任何的惡毒之話。可喬鎖卻悲哀地發現,這幾年她幾乎是喪失了大部分的語言表達功能,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竟說不出任何的話語,她想起那年,她開車想要撞死他和新婚妻子,那般的勇氣和愚蠢,如今盡數改變了。
她剛剛沐浴,只穿了一件長襯衣,露出了性感的鎖骨還有,白皙的大腿。喬謹言看着她半乾不幹的長髮,雙眼微沉,她總是這樣不懂得照顧自己,每次洗完頭髮都不記得去吹乾,還有,這幾年,她也太清瘦了些。
喬謹言看着她牴觸而冰冷的眼神,微微眯起眼,他的阿鎖長大了。
喬謹言轉身去抱睡在牀上的小不點,開口說道:“小燁很喜歡你,纔會跑到你的牀上來睡覺。”
他很是自然地抱起懷裡的那個小不點,骨子裡的冷漠似乎都融化成春水,他是真的疼愛這個孩子呀。
喬鎖冷笑,偏過臉,有些戾氣地說道:“可是我不喜歡他,喬先生還是看好自己的孩子,倘若哪天出了事,還怪罪到了我的身上來。”
喬謹言聞言,臉色一沉,聲音暗沉了幾分,帶着一絲的冰冷,道:“他不過是幾歲的孩子,喬鎖,這幾年我以爲你多少聰明瞭些,不那麼愚蠢可笑,如今看來,倒是白費了我的心思。”
他的心思,喬鎖的腦袋一懵,一股怒氣和恨意猛然間就從心底竄升出來,氣的她渾身發顫,她如同無頭的蒼蠅一樣去找自己的揹包,她從衣櫥裡翻出揹包,嘩啦一聲打開,然後將裡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找到銀行卡和賬單一股腦地全砸向了喬謹言,說道:“帶着你的那些心思給我滾。”
她的力度不大,根本就砸不中喬謹言,喬謹言臉色鐵青,認出那些都是這三年來給喬鎖打過去的匯款和銀行卡。
“你是不想好好過日子了麼,阿鎖——”喬謹言一字一頓,聲音泛冷,帶着警告。
“我早就不想過了。”喬鎖爭鋒相對地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