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迪下午離開公爵別院,告別了妮可小姐,回到軍營。
他剛剛走進了軍營,就感覺到了周圍奇特的目光,那些士兵都用帶着幾分笑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幾個軍銜比較高的人已經走了過來,大力的拍打羅迪的肩膀,等到衆人將他拉進了軍營中的大帳之後,等待他的是一片歡呼聲。
羅迪苦笑不得,這些人的歡呼,好像打了個勝仗一樣,最後一個軍官大聲呼喊,那意思是自己的主將追求到了帝國貴族圈中最美麗的花朵,是一件多麼驕傲的事情。
雖然軍中禁酒,但是在衆人的強烈要求之下,羅迪還是帶着大家出去找了一家酒館痛飲了一番,這些情緒激動的軍官士兵們,也不知道摔碎了多少酒杯,喝掉了多少桶烈酒,這才高呼着勝利的口號回了軍營。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
羅迪每天都和妮可在一起公開露面,西丘的貴族圈子裡舉辦的各種活動,宴會。兩人都是聯袂出席,在衆人面前宛然一對陷入情網中的愛侶。只是現在他和妮可的關係剛剛公開,卻無法去見繆歌了——否則萬一被人發現了鬱金香公爵姐姐的愛人,居然還有別的女人,那可是個大消息啊!!
隨着消息漸漸的散開,羅迪子爵和鬱金香公爵的姐姐之間的關係已經被大家所知道,甚至連遠在燕京的人都得到了消息。
還有人忍不住恍然大悟——原本上次皇帝陛下向妮可小姐求婚被拒絕,想必就是因爲妮可小姐早就有了愛人了吧。只是這位羅迪子爵的身份實在奇怪,彷彿憑空冒出來的一樣——難道他原本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小低級軍官……而帝國的軍務大臣加羅林侯爵得到消息之後,卻陷入了深思……羅迪和妮可?
老侯爵嘆了口氣:看來皇帝陛下還是在拉攏鬱金香家族啊。經過了一場戰爭之後,鬱金香家族的地位已經牢固無比,帝國第一家族的勢力根深蒂固,更有帝國最強軍團雷神之鞭的誓死效忠。鬱金香公爵又被封爲了帝國的元帥……而那個羅迪,應該是陛下的私生子吧,他和妮可小姐的關係……哼哼,還用問麼?自然是皇帝陛下的授意了。
只是這件事情倒是有些奇怪,先是老子追求人家被拒絕,就讓兒子出馬……不過老侯爵也不太在意,這種涉及到了權勢的事情,什麼古怪複雜的事情都很正常。
拉攏鬱金香家族是不可能的了,唯一能讓獅心家族的振興的,恐怕就是羅迪那個小子了吧?
難道……難道陛下有意思讓那個私生子當皇儲???
帶着複雜的各種念頭,老侯爵搖搖頭——不管如何,得好好的和羅迪那個小子拉攏一下關係了。
鬱金香公爵在西丘養傷的十五天之後,一隊陌生的客人來到了西丘城東的軍營中。
這些人穿着整齊的武士制服,唯獨中間的一箇中年人穿着普通的貴族打扮。那個中年人自我介紹是來自燕京的加達爾男爵,要求見皇家近衛軍的羅迪子爵大人。並且自稱是羅迪大人在燕京的好友。
近衛軍的軍官臉上笑得很古怪,告訴他們羅迪大人此刻不在軍營,可以去城北郊外的獵場看看——羅迪大人今天一早奉命帶人去護衛妮可小姐了,今天在郊外的獵場之上,西丘的貴族們舉行了一個狩獵會。
西丘城外北郊的獵場,是屬於鬱金香家族的產業。這裡是一片黑森林,森林的外圍,都用簡單的粗木柵欄圍了起來,平曰裡自然有當地的輔政官派人打理,還有一隊士兵輪流在這裡駐守看管。
獵場是專門供貴族們進行打獵活動的——打獵這種只在貴族圈子裡流傳的活動,在帝國非常受歡迎。帝國尚武的風氣和爵位繼承法使得這些帝國的貴族們都保留了尚武的習慣,而打獵就是一種鍛鍊自己的武力劍術騎術的最好的運動。
此時已經接近了深秋,樹木上的樹葉漸漸飄落,獵場的外面停了十幾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眼看已經到了中午時分,馬車上的車伕們都懶洋洋的靠在座墊上休息。
通往獵場的道路上,一隊隊穿着鎧甲的皇家近衛軍和雷神之鞭將道路把手了起來,獵場的門口也站立着幾十個皇家近衛軍的士兵。
加達爾男爵一行人受到了層層的阻攔,最終在他出示了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之後,士兵才放了他進去——只是他的隨從武士必須留在外面。按照規定,每位進入獵場的貴族,只能帶最多兩名侍衛。
這是帝國貴族們進行狩獵有些的老傳統了——既然去狩獵,就是抱着爲了鍛鍊自己騎術箭術的目的。如果帶着大批的侍衛隨從進去,一大羣人前呼後擁,那還叫什麼狩獵?和野餐會有什麼區別?
這種活動之所有風靡貴族圈子,就是因爲它帶着幾分刺激和冒險——如果身材層層的大批人的護衛之下,還有什麼意思?
加達爾男爵帶着兩個手下的隨從武士,取了三副弓箭和幾個箭袋之後,騎馬進入了獵場。
鬱金香家族的這塊獵場佔地足足有十幾平方公里,獵場之中有一片茂密的黑森林,森林的中央是一個不大的湖泊。
意味季節接近了深秋,不少動物都開始爲了過冬而出來覓食,這樣的時分出來打獵無疑是最好不過的。
負責帶領加達爾男爵進入的是一個皇家近衛軍的騎兵,剛纔半個時辰之前得到的消息,是此刻妮可小姐和一羣貴族們正在森林中央的湖泊附近活動——貴族們每隔一個時辰會和守衛在外面的人聯繫一次,聯繫的方法是一種特製的禮花,綁在箭上射向天空,在天空中會蓬出火花,顯示出射箭人的方位。
畢竟狩獵總是帶着幾分危險的,況且獵場雖然有人看護,但是十幾平方公里的地方,難免裡面偶爾會跑進去一些閒雜人等,或者出現一些大型的猛獸。
騎馬在森林裡的道路上奔馳了一會兒,遠遠的終於靠近了他們所說的中央的湖泊。
遠遠聽見了從湖泊方向那裡傳來的尖銳的哨子聲。那是人們圍獵時候吹響的驅趕獵物奔跑的哨子——用這種方法將受驚的獵物驅趕到事先設好的埋伏中,然後圍殲——這是對付一些體形較大的獵物常用的方法。
之間茂密的樹林中,順着一個矮矮的坡子上去,有十幾個人騎馬圍成了一圈,加達爾等人立刻靠了上去,遠遠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就有兩匹馬橫着插了過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加達爾看着這兩個攔住自己去路的騎士,立刻精神一振!
這兩個騎兵穿着標準的雷神之鞭的鎧甲和制服!雷神之鞭是負責守護妮可小姐的,那麼想必尋找的羅迪就在前面了!
兩個雷神之鞭的騎兵顯然是精銳之士,雖然只是騎在馬上站在面前,可是卻讓加達爾感覺到了一種凜冽的殺氣——這種氣息是隻有經過了戰場之上最驚險的生死洗禮之後才能磨礪出來的氣質!
帶他們進來的那個皇家近衛軍的騎兵上去和兩個雷神之鞭交涉了一下,兩個騎兵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加達爾,這才緩緩讓開了道路放他們過去,只是加達爾注意到,他們的手始終都是按在刀柄上的!加達爾可以肯定,稍微有任何不對,對方那名震天下的雷神之鞭彎刀就會拔出來!
兩個雷神之鞭讓開了道路,卻依然在後面緊緊跟着他們。加達爾面色平靜,但是他的兩個隨從武士臉上卻忍不住帶着幾分憤憤不平的表情。其中一個忍不住小聲道:“這麼囂張,雷神之鞭有什麼了不起!”
加達爾立刻回頭狠狠的瞪了這個手下一眼,忍不住偷眼看了看跟在後面的兩個雷神之鞭——那兩個騎兵顯然聽見了手下的話。但是他們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顯示出任何惱怒。臉上表情依然剛毅冷漠,帶着一種堅定的驕傲和自信。只是飄過來的目光中,隱隱帶着幾分不屑。
加達爾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那種自信和驕傲不是裝出來的,那是經過了風雨磨礪之後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尊嚴。而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看着自己手下那個剛纔口出狂言的隨從武士的目光,裡面的那種不屑,就好像一隻彪悍的狼在看着一條對自己張牙舞爪的土狗!
前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轟然叫好聲,還有人高聲呼喊道:“羅迪大人好箭法!”
終於靠近了那個圈子,就看見一個方圓十幾米的中間,三頭野豬已經被衆人驅趕到了圈子的中間,一幫貴族和手下的侍衛們將三隻野豬圍在了中間,手裡的弓箭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人高聲的呼嘯,恐嚇着圈中的獵物。
其中的一隻野豬身子被一箭射中,倒在地上無力的掙扎着。聽見了剛纔的歡呼,顯然是那個羅迪射的了。
侍衛們雖然坐在馬上,但是卻已經將長矛準備好了,遠遠指着圈中的野獸,生怕野獸最後一博會傷害到自己負責守護的主人。
三隻野豬發出尖銳的叫聲,渾身的鬃毛倒豎,齜牙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伏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已經將它們保衛的獵手們,似乎在準備着隨時的一擊。
加達爾緩緩騎馬靠近了包圍圈子,遠遠就看見了站在圈子對面的一匹高大的白色駿馬上,坐着的兩個人!
坐在馬上前面的,是一個身穿了厚厚裘裝的女子,一頭長長的金色捲髮,在裘裝高高的領子後面露出半張雪白美麗的臉龐,這張臉龐之上帶着幾分緊張和畏懼的表情遠遠看着場中張着獠牙的野豬,身子緊緊的偎縮在坐在她身後的男子的懷中。
羅迪一手緊緊樓主懷中的妮可同時手裡攥着繮繩,另外一隻手卻拿着一支長矛。他的弓箭早已經放下了,此刻只是溫柔的在妮可的耳邊說着什麼,目光早已不看場中的獵物,眼神溫柔,只是看着懷中的愛人。
加達爾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肯定了,這個面容棱角分明的藍髮男子,就是此行要找的人了。
就在這時,場中發出了一陣喧譁。被圍困的獵物終於開始最後一博了。
兩隻還能動彈的野豬,一前一後的朝着北面的方向竄了出去……這些狡猾的獵物似乎發現了,北方的人似乎最少!
而羅迪和妮可兩人騎着一匹馬,恰好就在北方!
眼看對着自己衝過來的獵物,妮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呼,女人的天姓讓她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實力高超的魔法師!天生的女姓的柔弱讓她唯一的反應就是死死靠在愛人的懷中。
周圍早已準備了多時的獵手們紛紛射出了自己的箭——這一射就顯出差別來了。
不少貴族明顯平曰裡缺乏鍛鍊,射出的箭也紛紛偏離的目標,而那些侍衛武士們卻因爲事先的命令不得擅自放箭。
所以一輪箭雨之後,僅有一隻野豬身上歪歪斜斜的插着兩三支箭。可是柔軟的力道使得箭緊緊射穿了它的厚厚的表皮,根本無法給獵物造成致命的傷害。而在殊死一博中,獵物早就狂姓大發了!
羅迪一手摟着妮可,低聲笑了笑,手裡的長矛隨手揮了出去,只看見一道寒光之後,彭的一聲悶響,當頭的一隻野豬被他一矛就擊飛了,狠狠的砸出了幾米之後掉在地上後早就無法動彈了,只是渾身瑟瑟發抖,口中滿是鮮血。羅迪這隨手的一擊,已經將野豬的內臟都擊破了。若不是他不敢用鬥氣,縱然野豬這種皮糙肉厚的野獸,也會變成一團血肉模糊。
又聽見了一聲野獸的嚎叫,卻是羅迪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長矛擲了出去,長矛準確的插在了正在奔跑的野豬身上,將這個龐然大物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在一片歡呼聲中,羅迪看也不看場中一眼,調轉馬頭朝着後面緩緩而去。因爲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妮可對於剛纔的這種血肉模糊的場面有些反感。
漸漸遠離的身後的那些歡呼,旁邊只有兩個隨身的雷神之鞭的騎兵跟在後面,羅迪看着懷中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妮可,忍不住苦笑。
這個女人,明明不喜歡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卻要跟着出來打獵。這半天下來,明明遇到了幾隻羚羊和野兔什麼的,她卻不忍心下手,非強行讓自己將獵物放跑了——可是讓她去湖中央的營地和那些貴族女士們在一起,她卻不願意,只是要和自己在一起。
兩人現在舉動異常親暱,人前都是一副如膠似漆的樣子——雖然原本其中有幾分做戲的成分,目的是讓大家儘快接受這種事實。可是到了後來,這種親暱的舉動中做戲的成分越來越少,無論是一言一行,兩人都是完全出自真心的——剛剛陷入熱戀中的男女本就如此。
兩人共騎一匹馬漸漸到了湖邊。
森林中的這個湖水異常的清澈乾淨,聽當地的人說,這個湖水並非死水一譚,湖面之下深不可測,有低下的暗流常年川流不息,遠遠的可以通到遠處的羣山之中。
湖水邊上早有一些跟着前來狩獵的貴族女士們在營地等候,簡單搭建的營地中豎起了幾個燒烤用的架子,幾個侍衛正在用刀子分割清洗獵物。那些穿着裘裝的貴族女士們則在湖邊休息——還有兩三個沒有參加剛纔狩獵的年輕男子,正在和身旁的貴族少女搭訕——明顯就是藉着狩獵活動出來泡妞的。
隨着身後的馬蹄聲,剛纔後面的人羣已經快速趕了上來,隨從們早就將打的三隻野豬運了過來,幾個騎士用長矛將野豬挑了起來,幾個人同時扛着縱馬飛奔。
妮可看見那血淋淋的動物屍體,仍然是皺眉閉上了眼睛。
燒烤架子上已經有一些早已烤了不少時候的野味,發出了絲絲的香氣。羅迪翻身下馬,然後雙臂將妮可抱了下來,伸手輕輕拂去了她秀髮上沾到了樹葉。周圍的人都用豔羨的目光看過來。羅迪卻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
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咳嗽,羅迪轉過身來,看見一箇中年男人微笑的走了過來。
這個人大約三十多歲四十不到的樣子,一身簡單的貴族服飾,卻和今天的大多數男士穿的獵裝不同,只是一件簡單的袍子。鼻息下留了兩撇漂亮的小鬍子,笑起來倒是一副親和的模樣。只是看上去有些面生,似乎在西丘沒有見過。
“羅迪子爵閣下,你好。”這個人伸出了手,微笑道:“我的名字叫加達爾,加達爾男爵。”他笑得很溫和,甚至帶着一種隱隱的恭敬:“我從燕京來。”
羅迪心中有些茫然,但依然伸出了手和對方握在了一起。
妮可卻開口道:“加達爾男爵……嗯,您是‘銳金坊’的加達爾男爵,是麼?”
羅迪原本還不認識對方,但是聽到了“銳金坊”這個名字的時候,立刻就想了起來。
銳金坊……那是帝國最大的武器生產商啊!帝[***]隊很多的武器都是從‘銳金坊’中購買的。說起來,可是一個非常有權勢的家族了。因爲給帝國很多軍隊提供武器裝備,這個家族和帝[***]方的關係聽說是很密切的。
加達爾男爵對妮可小姐優雅的鞠了個躬,隨即看着羅迪,低聲笑道:“羅迪閣下,可以和您談談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