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開口定普渡,關公睜眼必殺人”
吳念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幾個字,然後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吳念身上,誰也沒有看到冷星冰冷又茫然的眼神!
“念哥,你說的什麼意思?”
冷花連續問了幾次,也沒有得到回答,在思索問題時候的吳念像個聾子一樣,衆人見他的狀態也不好打擾,各自走出了房門!
屋內只剩下吳念和冷月兩個人,冷月剛剛下地走了幾步,身上的傷口又被撕裂了幾處,掀開睡裙露出雙腿,包裹的紗布已經被血液浸透,咬咬牙躺在了牀上,看樣子還需要恢復幾天,銀簪刺進腿部應該有三公分,若是換作身體上很容易傷及內臟,想想二爺爺趙華身上數百個傷口,冷月眼淚刷刷的留了下來!
“丫頭,是不是身上的傷口又疼了,不要下地了,再恢復幾天,傷好之日就是我們捉拿兇手之時”吳念從沉思中醒來,任何事情都比不過自己親人的身體重要!
“念哥,你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但是我的思路清晰了很多,也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不知道該去找誰就印證”經歷了這麼多,吳念越來越感覺失去信心,自己居然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冷月當然明白吳唸的顧慮,此時的狀況確實讓他有些迷離,就連自己都茫然了很多“目前在咱們家裡,年齡最長閱歷最深的應該就只有三人,國,安兩位伯伯和我的父親”
吳念擡頭看了看冷月,面對自己心愛的女孩,卻不能保護她的周全,這是一種恥辱,一種任何男人都無法隱忍的憤怒,心裡只能默默替幾位兇手祈禱,但願他們不要落在自己手裡,否則絕不會讓他們好過,說是兇手還不如說是仇人貼切,現在的關係已經水火不容,即使對方不再找自己的麻煩,吳念也要找到他們,爲自己的女人報仇!
“目前我們需要蒐集或者打聽,所有關於山神廟和神像的資料,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傷害你的人,誰也不會有好日子過”這是吳念第一次放下狠話,話語中充滿了殺氣,冷月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未婚夫,假戲似乎要真做了,一生中遇見一個如此重視自己的人不容易,她的眼眶再次溼潤了!
“念哥,需要我們做什麼,我會動員趙家人全力配合”
“先幫我把大伯趙建國請來,我有問題要請教他”
作爲建字輩的大哥,趙建國卻並沒有帶頭作用,反而對待好多事都默默無聞,已經五十多歲的他雙鬢已經有些霜白,目前在趙家他幾乎已經是年齡輩分最大的一位!
“大伯,我有話直說,不耽誤您太多時間”吳念單刀直入,目前時間是趙家最缺德資源“您在廟頭村生活了快六十年,您可知道村東的山神廟隱藏着什麼秘密嗎?”
似乎有些猶豫,趙建國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說話,吳念也沒有逼問,看着大伯糾結的給自己做着思想工作!
“趙家四位老爺子已經去世了三位,最後一位也不知道生死,雖然我不知道具體隱藏着什麼秘密,但是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訴你,爲了趙家,也爲了枉死的父輩們”
“山神廟具體建造於何年何月無從考究,但是在二十四年前翻新過,而主持這次修繕的人正是我們趙家”
“在最初的山神廟裡僅有五尊山神,分別是馬牛蟲虎狼,直到十八年前,冷花也是出生在這一年,一個不太平的年頭”
“伴隨着冷花的出生,本應該是喜事,可遠在千里之外的建纔回來了,帶着仇恨回來的,建纔回來之後把冷月的母親毀了容,然後自己也畏罪自殺了,這些應該有人跟你們說過,家族裡出現了橫死鬼是很晦氣的事兒,經過商討最後幾位老爺子請來了道士做法事,這個道士可以說遠近聞名”
“三天三夜的法事做的很大排場,在結束之後道士留下了一句話,他說村東山神廟的位置是及其陰寒之地,建才的嗜血驚醒了某些另類存在,要想壓制住這些存在,就得供奉兩尊神佛,一個爲大凶之佛鎮壓存在,另一個是大愛之佛超度戾氣,兩佛相生相剋,就可以剋制一些存在,永保趙家平安”
這些消息就連冷月都沒有聽說過,“大伯,冷花和我在一年出生,沒想到那一年發生這麼多事,那麼說廟內的青藍菩薩和地藏王菩薩都是由咱們家人供奉的了?”
雖然不知道冷月從哪得來的消息,趙建國還是確定的點點頭,在他看來山神廟裡的神像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可能村中已經有好多人都知道了,所以自己也不必隱瞞!
吳念聽完眉頭緊鎖的問道“大伯,這就是供奉睜眼關公的原因麼?那鬆華寺的那尊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鬆華寺裡也有一樣的神像?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也是一座百年古剎,這麼多年我還真沒有去過”趙建國一臉茫然,看樣子不像是在說謊,“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你們兩個好好養傷,我要是再想起什麼會來告訴你們,這人要是年齡大了,記性也不好了,唉,一天不如一天啊”說着趙建國已經走出了房間!
看着門前一串清晰的腳印,趙建國搖搖頭,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回到房中,斜對面的主房裡,趙建邦輕輕推上窗戶,也同樣搖搖頭!
“念哥,那我叫人去請二伯和我爸過來?”
“不用了,這些信息已經足夠,前提是大伯沒有說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吳唸對每個人的話都存在質疑,眼見都未必爲實,何況耳聽了!
一陣寒風吹進屋內,雪玲頂着雪花走進房中,手裡拎着一個藍色的食品袋重重的扔到桌上,“這個冷星,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看到也不過來幫忙,把我手勒的”雪玲說着伸出雪白的小手,手掌上被手拎袋勒出一道紅紅的印子,看來袋子並不輕巧!
“這是什麼?”
“我的獨門秘方,黃瓜籽粉,黑芝麻粉,開水沖服,有助於你康復”
“在哪弄的呀?”
“我讓廚房的大媽幫忙買的,但是我花的錢哦,這不是剛從廚房取回來麼,冷星看到我拎着一大袋,也不說過來幫忙,喊他都不停!”雪玲嘟囔着,一直在尋找存在感的她卻被忽略,這要比勒手難受的多!
“冷星?你在哪看到他了?”
“他不是剛從你的房間出去麼?他剛走大伯又出去的呀”雪玲不解的瞪大雙眼!
吳念笑了笑“對呀,我受傷以後腦袋不好用,剛剛發生的事兒,這麼快就忘了,呵呵”
“冷星,下雪天還練功呀,怎麼不進屋呢?”
一句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不僅讓窗下的冷星一驚,屋內的幾人心頭也是一顫,這冷星偷聽有癮啊?直接進來不好麼!
“表哥,你怎麼來了?”
“不請表哥進屋坐坐嗎?哈哈”
吳唸的房門再次被推開,和他判斷的一樣,進來的人正是冷月的表哥李子遙,還是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舉止投足之間散發着濃厚的知識氣息!
在他的身後跟着灑滿一身雪花的冷星,看樣子在窗下的時間可不短了,淡藍色的長髮已有幾縷沾在了一起,臉上掛着陌生的笑容!
幾人相互問好以後,李子遙坐在木椅上,眼前吳念二人的受傷,他並沒有感到驚訝,更多的注意力在雪玲的身上!
“這位美女是?”
“表哥你好,我叫雪玲,是冷月的同學,也是冷星的好朋友”
彼此介紹完畢以後,冷月支撐的坐了起來,家中來客人,作爲主人的她躺在牀上很不禮貌“表哥,外面下真麼大的雪,你怎麼來了呢,是家裡有什麼事兒嗎?”
“表妹,不要擔心,家人都很好,我這次是聽說你和妹夫冷峰幾人都受傷了,想到趙家肯定缺少人手,我就跟學校請了長假,看看能否幫上什麼忙,今天才從省城回來,偏偏趕上這麼大的雪天”
冷月滿眼感激的看着他“表哥,在我趙家好的時候,從來不缺少錦上添花的人,而如今面臨難關的時候,像你這樣雪中送炭的人幾乎沒有了,謝謝表哥放下學業,來我趙家幫忙”
用手輕輕擦拭着已經上霧的眼鏡,李子遙笑的特別誠懇“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家也多虧舅舅和姥爺的拉幫,不然我恐怕早就綴學了,只要能用的到我的地方,你們儘管吩咐,能爲姥姥家做一份貢獻,我心甘情願”
既然已經接納了李子遙,就沒必要用人還疑惑,吳念把最近發生的事,如數的講給他聽,也包括這幾天得到的重要線索和信息,最後還加了一句“表哥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隨時過來問我,咱們可以坐在一起商討,但是趴門縫的方式可不可取”
“妹夫這是說的哪裡話,哈哈”李子遙識趣的符合着,他非常清楚有個成語叫做指桑罵槐,再看冷星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自己又不傻,哪裡能不明白吳唸的意思呢!
“既然表哥來幫我們,我也就不客氣了,現在還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處理一下”說完吳念讓李子遙過來,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的說了幾分鐘,後者不住的點着頭!
“這件事就交給你和冷星了,此事能否辦妥,關係着趙家的存亡,吳念再次感謝兩位兄弟了”
入冬的第一場雪,彷彿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李子遙跟隨冷星,再次出現在山神廟的門前,只是這次兩人手裡多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