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躺了幾天以後,冷月感覺自己恢復的不錯了,用紗布包住傷口以後,慢慢的走出房間,再次見到太陽的感覺很興奮,陽光灑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溫暖而輕柔,像極了媽媽的手!
中午的冬天天氣不燥,空氣也很清新,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腳步,冷月走進了大哥的房間,對於兩個病號來說,一堵牆的距離卻整整隔開兄妹三天!
然而兩人養病的方式卻大有不同,冷月屬於靜養,偶爾會翻看一些書籍,離開大學以後突然有些懷念,以前每天身在學校時的那種反感,似乎也淡去了很多,可是冷峰的恢復方式卻讓她大跌眼鏡!
牀頭擺放着兩張桌子,一張上面擺滿了各種熟食和水果,還有兩個被捏扁的啤酒易拉罐,花生瓜子爆米花樣樣不少,看來養病的冷峰並沒有虧待自己,答應醫生的忌口食物,已經被他拋到腦後了!
另一張桌上的物件更讓冷月吃驚,一條花色的電源線從遠處接來,一臺黑白電視上連接着幾條線,另一端接在一臺小霸王遊戲機上,旁邊一摞黃色包裝的遊戲卡,冷峰依靠在一摞枕頭上,手裡緊握着遊戲手柄,鼻樑上卡着一副防輻射的眼鏡,嘴裡罵罵咧咧的打着遊戲!
“哈溜根,啊度根,我他媽踢死你”冷峰嘴巴呈O型,身體像一側用力,就好像自己肢體跟着用力,遊戲裡的人物也會更加厲害一樣!
“下地都費勁呢,還能踢死誰呀”冷月氣的直想笑,大哥也二十多歲的人了,玩起來就像個孩子一樣“大嫂也真能慣着你呀,只要你開心她咋的都行啊”
“丫頭你來了呀,快坐吧,哥打完這一把再陪你聊天啊”此時的冷峰正在勁頭上,如果讓他立即放下手柄,估計也得鬧心一會兒!
“哎呀妹妹,你咋下地了呢,這才幾天啊,着急下地幹啥,可別抻着啊”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小芳跑了過來,將冷月扶着坐在沙發上“峰哥,你就別玩了唄,妹妹帶着傷都來看你了”
“對呀,我都忘記丫頭受傷了,嘿嘿”冷峰一把扔掉手柄,一心不能二用的他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妹妹身上“丫頭,你找哥有事麼?要是沒事趕緊讓你嫂子扶你回去,傷還沒好下地幹嘛?”
“還不是惦記你麼,你感覺恢復的怎麼樣啊,大概多久能康復啊?”
“如果讓我保持開心的狀態,用不上一個月我就能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哥這身體素質你是清楚的,嘎嘎厲害”
說到身體素質,冷峰確實不是吹牛,可能是堅持鍛鍊的緣故,一樣的傷口他的恢復速度是常人的二倍,再加上沒心沒肺的心態,可能用不上一個月他就能恢復過來!
門外一陣汽車的馬達聲“可算到家了”,雪玲布穀鳥一樣清脆的聲音緊接着傳來,趙建邦帶着三人走進了吳唸的屋子,見他正在睡覺,而冷月不見了蹤影,心裡咯噔一下,幸好小芳及時進屋解釋,幾人才關上房門走進冷峰的房間!
“爸,你們回來了,有什麼發現沒?”
“吳念還在睡覺,我們也沒有吃午飯,一會兒他醒了再說吧”簡單詢問了幾句孩子們的身體狀況,趙建邦就回屋休息了,平時不鍛鍊還有些肥胖的他,一上午的行程已經感覺很累!
剛纔還是陽光明媚,午飯後天空突然陰沉了許多,一片片雪花鋪天蓋地的襲來,不到兩個小時,整個村莊都沉浸在銀裝素裹裡面,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居然下的這麼大,預計明年又是一個豐收的年頭!
“岳父大人,此行你們有什麼發現嗎?”當吳念被叫醒吃午飯的時候,屋內已經坐着等待已久的家人們!
趙建邦努力回憶着搖搖頭“沒發現什麼特殊的線索,寺院裡只有一個老和尚,沒有任何遊客,想打聽一下都不知道問誰,佛像確實找到了,但是被鎖在一座石塔裡面,我們根本進不去,只能在在門縫看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特殊嗯呀”
“鎖上塔門屬於正常,好多供奉青藍菩薩的寺院都是鎖着的,也幾乎不允許祭拜,據說經常接觸會增加身上的戾氣,輕則脾氣越來越急,重則會惹上殺身之禍”自從知道四字以後,吳念讓冷星找來很多書籍,都是關於此類的文學和野史,雖然不一定可靠,但多少也能瞭解一些!
聽到戾氣兩個字,冷星也是面色緊張“確實如此,這座佛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就像是站着一個活人一樣,眼中充滿殺氣,讓人看上一眼有種懼怕的威嚴”
“什麼?你說神像是睜着眼睛的?”吳念顯得特別驚訝的問道!
冷星和趙建邦對視一下,兩人很確定的點點頭,“是呀,確實睜着眼睛的,眼中充滿殺氣”
誰也不知道吳念爲什麼會這麼大反應,都靜等着他有下文,可是吳念卻陷入了深思,短短五分鐘的時間,卻像是過了一小時那麼漫長!
“冷星,看來還得麻煩你再走一趟,你去村東山神廟走一遭,確認裡面的神像是否也是睜着眼睛的”說完吳念又不吱聲了,腦海裡快速的翻閱自己的所知!
看他嚴肅的表情,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冷星一句話沒說的走了出去,等待是漫長的,雖然前後也就一刻鐘的時間,趙建邦焦急的在屋內來回行走!
頭頂着片片雪花的冷星再次走進山神廟,好奇心驅使下並沒有着急離開,確認了此行任務以後,又給神像拍了個照片,上次和趙建邦來時有些緊張,自己也沒有好好看看廟內的擺設,藉着手機的微光,冷星逐一的欣賞着神像,昏暗的環境古老的擺設,讓他心裡多少有些恐懼,想起家人還在等待,冷星立即轉身想離開這個讓他沒有安全感的地方!
門外一陣碾壓雪地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到了廟門口,冷星趕緊一跳躍什藏在牛神的背後,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門口的情況!
“這場大雪可真不小啊”一個女子拍落身上的雪花,在地上用力的跺跺腳,身後跟着一個黑色羽絨服的男人,廟內沒有任何燈光,冷星也無從分辨對方的相貌!
“是呀,到季節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一命,我應該是躺在這雪地下面呢,遇見你是我幾輩子積下的福氣呀”男人拉起她的手,言語中充滿的感激與溺愛!
“才哥,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怎麼還提這些舊事啊,你以後能對我好就行了”女子嬌滴滴的鑽進男人懷裡!
此女子進來的時候說話乾淨利落,冷星沒有任何察覺,然而跟男人撒嬌的聲音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嬌滴滴的讓人聽完感覺身體都酥了一下,冷星聽了快二十年的語氣,驚訝的發現這人居然是二孃崔氏,那這個被叫做才哥的人是誰?趙建才?他們倆居然認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
一串的問號浮現在腦海裡,由於信息量太大,冷星感覺自己的腦袋都有些不夠用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纔再次平靜的蹲在角落裡繼續觀察!
男子將手電照像青藍菩薩“來了幾次也沒有什麼發現,這次你看一下吧,憑藉你的細心,沒準會有一些收穫”
崔氏被扶到香案上,圍着兩米多高的神像轉了幾圈,然而她並沒有什麼發現“才哥,這個神像和鬆華寺裡的有什麼區別麼?”
“那個要高一些,但是外觀上都沒什麼太大出入啊,也是這樣左手端着一本書,右手握着偃月刀啊”男子努力的回憶着,右手託着左手的肘部,左手在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輕柔着!
窗外的陽光從窗戶縫裡灑落進來一絲,正好照射在男子的左手上,冷星驚訝的差點叫出聲音來,因爲在男子手心處,他看見一個瓶蓋大的黑色窟窿貫穿了手掌,原來他就是被冷花用高跟鞋砸中的人!
如果說他就是趙建才,冷花是他的親生姑娘啊,那他爲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孩子呢?冷星大腦飛速的旋轉着,卻越來越不清晰了,可是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冷星更加模糊,腦海中瞬間就成了一片漿糊!
“這個趙建泰骨頭也真硬,六個人嚴刑逼供他兩個月了,都沒有讓他說出半個字,就是想象不出,他要是知道自己是被趙建邦給舉報的,會是什麼反應呢?”
沒有任何發現,兩人關掉手電走出廟門,腳踩的嘎吱聲越來越遠,山神廟裡瞬間恢復了平靜,是一樣的寂靜,而冷星的心裡卻難以平靜,今天得收穫太多了,一大半是問號,唯一一個確定的就是,自己父親鋃鐺入獄,似乎是三叔趙建邦一手策劃的,兩個月過去了,父親還能堅持多久呢?
拖着沉重的腳步,冷星失落的走回趙家,在沒有確定父親安全的情況下,自己誰都不能相信了,就連三叔都會害父親,還有什麼事事不能發生的了?
“冷星啊,你怎麼纔回來啊?大夥都急死了”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趙建邦心裡清楚,最着急的人其實是自己!
“確定了,神像確實是睜着眼睛的”說完冷星走出了房間,回到了自己屋裡,此時他需要安靜,太多的問題在等待他去整理!
吳念像是早就預料之中一樣,不住的點着頭“果然是這樣,菩薩開口定普渡,關公睜眼必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