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自由過頭
嚴榮榮費了半天勁，才抽出被王柄權攥得有些發白的手，然後又朝他說了一番寬心的話後，便準備繼續去打聽趙之逸的事情。
就在她要離開時，王柄權叫住了她，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樣物品，遞了過去。
嚴榮榮下意識地接到手上，只低頭看了一眼，便立刻被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她從來沒都見過的東西，通體透明，極其美麗。
物品裡面有各種黃銅製成的齒輪，整體安放在一個檀木製成的底座上，外殼則是由透明的玻璃製成，做工特別精緻。
“這是什麼？”嚴榮榮眼睛都挪不開了。
“此物名爲八音盒。”王柄權邊說着邊轉動起盒外的一個曲柄。
很快，優美的音樂自這個名叫八音盒的物件內傳了出來，嚴榮榮直接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送我的？”嚴榮榮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就是給你看看。”王柄權微笑答道。
“可他還是個孩子，要個屁的自由！”
“你怎麼放他走了，我不是讓你看好他嗎？”
王柄權點點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不多時，門口再次傳來了聶映雪的聲音：“王爺，時間到了。”
“不是殿下您說的嗎，人生而平等，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個體，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另一邊，王柄權一大早就去了趟刑部大牢，因爲今天就是行刑的日子了，他要去見路小仙最後一面。
王柄權見狀加快腳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對方。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嚴榮榮乾脆放棄了找尋趙之逸的大計，直接轉身跟在了王柄權身後不遠處。
王柄權點了點頭，走進這件昏暗潮溼的牢房，坐在地上的路小仙聽到有人進來，虛弱地擡起了頭，等看清來人的樣子後，他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誰呀？！”
“王爺哪裡話，映雪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分內之事。”聶映雪略有歉意地說道。
“不礙事，你能派人通知我前來見他最後一面，已經是莫大的人情了。”
“說是要去救他師父。”
二人客套一番後，王柄權便隨着聶映雪進了刑部大牢，看着對方的背影，王柄權心中不禁感慨，這番情景，像極了當初自己帶她進入廣寒樓時的樣子，只是和當初不同，那時的路老闆意氣風發，現如今卻成了階下死囚。
嚴榮榮接下來的幾天心情十分糟糕。
嚴大小姐此時正癱坐在椅子上，擺弄着手中的八音盒。她已經打定主意，若是今天再找不到趙之逸，就乾脆回涼州衛算了。
小春子的回答有理有據，毫無破綻。
而對方迴應他的，也是這句話。
“什麼事？”王柄權眉頭一皺詢問道。
自上次從王柄權那裡打探到關於趙之逸的消息後，她每天都到處打聽，結果幾天下來，整個京師都被她轉了個遍，仍沒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也難怪王柄權奇怪，前面那位正是當今聖上的貼身小太監，此時他正飛快捯着小碎步朝北面跑去。
“哈哈哈，開玩笑的，瞧你，臉色都變了。”
王柄權看了眼路小仙，來之前還有很多話想講，見面之後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直到臨走時，他才說了句“保重”。
“啊？”嚴榮榮一時沒反應過來。
聶映雪聞言表情變得爲難起來，語氣中的歉意也更多了：“實在不好意思，上面特意吩咐過，此次不可泄露行刑地點和時辰。”
“陛下有些私事要咱家幫忙處理。”小太監一邊說着一邊瞥向北面，一副十分着急的模樣。
王柄權哈哈大笑起來，順勢摸了摸比他矮上一頭的姑娘頭頂，然後立即轉頭邊跑，邊跑邊喊：“八音盒送你了！”
王柄權火急火燎走了不遠，竟又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了熟人，“嘿，真是邪了門了！”
見主子這麼着急，小春子也知道自己這次會錯意了，連忙開口：“那咱們趕緊出去找吧!”
呆在原地的嚴榮榮又羞又惱，想去追這個殺千刀的傢伙時，卻發現周圍人的目光早已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她恨恨地跺跺腳最後只得作罷，不過那枚八音盒倒是被她鄭重地收了起來。
擡腿邁過門檻，看着孤零零站在院中的小春子，他不由地一愣。
王柄權雖然知道路小仙今天要斬首，但也不知道具體位置，主僕二人出了門便一個向東一個向西，分頭尋找起來。
真是怕啥來啥，王柄權現在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聶姑娘，麻煩了！”刑部門口，王柄權言語真誠地朝聶映雪說道。
王柄權見狀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輕聲道：“真的值得嗎？”
“已經夠了，聶姑娘不必自責，你也是奉命行事。不知路老闆會在哪裡行刑？”
“人呢？”
回府路上，王柄權一直在思索，回去以後，該如何面對喜順，正想着，當他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已經到了王府門口。
路小仙聞言表情依舊平靜，淡淡開口：“那就別讓他知道了，王兄，以後有勞你多加照看了，這孩子心眼不壞。”
“幹啥去了？”
路小仙不答話，只是搖搖頭，隨後詢問道：“喜順還好嗎？”此時他聲音沙啞，哪裡還有半點京師頭號戲子的影子。
二人很快到了牢房最底層，“王爺，你有一炷香的時間。”聶映雪說完，打開了牢門。
“走了呀。”
小太監無故被人拉住，立刻尖叫了起來，並滿臉怒容地回過頭，當他看清來人是王柄權後，臉色馬上變得和善了起來，“喲，是八王爺呀。”
王柄權懶得計較，開口詢問道：“公公何事走得這麼急？”
“我讓小春子看着他，他還不知道你就要行刑了。”
“沒……沒什麼？”
王柄權現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就不該和這種木頭說什麼自由平等，現在可好，自由過頭了。
王柄權着急忙慌地向東而去，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嚴榮榮，於是連忙走上前去詢問道：“嚴大小姐，看到一個半大小子跑過嗎？”
王柄權道了句謝就連忙向北邊追去，嚴榮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好奇，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麼着急。
“你說喜順嗎，他朝北跑了。”嚴榮榮雖然大清早見到對方覺得晦氣，但見到其着急的模樣，就沒有賣關子，直接指了指北邊方向。
“快說！要不今天別想離開這。”王柄權隱隱感覺這件事恐怕和路小仙有關。
“八王爺，您就別爲難小的了……”小太監都快哭出來了，“小的真的有急事，若是去了晚了，會出人命的。”
“出人命？”王柄權好像抓住了什麼線索，“好，我也不難爲你，咱們邊走邊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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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