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無情帝王家
王柄權自然知道這些天皇帝在煩什麼，作爲太后唯一的親兒子，太后一事一日沒有結果，皇帝心裡便一日不得安寧。
當今天子是出了名的仁孝，和王柄權這種一年都不回幾次宮的人不同，王柄賢哪怕做了皇帝，至今仍保持每天早午晚三次給太上皇和太后請安，一刻也不敢懈怠。
如今皇帝難得露出了笑臉，說明太后的事情已經有了着落。
果然，在掌印太監說出那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之後，刑部尚書第一個站了出來。
“稟聖上，關於京中細作一事，刑部已經抓住了真兇。經過審問，那人對於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並承認並無同謀，這是那人的供狀，請陛下過目。”
“哦？快呈上來！”
每次早朝必定到場的王柄德，此刻卻在一直在閉目養神，並無其他表示。
太后一事是他挑起的不假，但他並不關心結果。他曾問過太上皇，是否要有一個結果，但太上皇卻並沒有回答，只說讓他自己看着辦，太后不是目標，推倒太后也不是目的。
至於真正的目的，王柄德沒有多問，但他或多或少已經猜到了。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他現在在哪？”
……
她的兒子，當今的聖上不願給她定罪，所以就抓了和此事有關聯的路小仙。但她又知道，向皇帝求情是行不通的，爲了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路權必須死。
大臣們即使再笨，也知道這件事結局已定，就沒人再去觸皇帝的黴頭。
“行了，別廢話了，我問你，趙之逸之前是不是回過京城。”
就當她心如死灰，起身準備離開之時，屋內卻傳出了久違的聲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去吧。”
皇帝早在昨晚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今日早朝上的舉動，不過是給羣臣一個交代而已。
下朝之後，王柄權也只能在內心嘆息一番，他雖然不知道路小仙爲何不惜性命也要維護太后，但既然他這樣做，就必定有他的原因，二人相交不深，他也不便深究。
他象徵性地看了一遍路小仙的供詞之後，便命身邊的小太監將供詞傳了下去。
太后一來到養心殿外，就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去路，並被告知太上皇有令，不見太后。
如今她可謂進退兩難。
王柄權掏了掏耳朵無奈道：“他這人你也知道，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我倆一起喝了頓酒，第二天他就沒影了。”
正在王柄權愁眉不展時，無意間擡頭髮現對面走來一位熟人，本來苦着的臉立馬浮上笑容，來人正是嚴榮榮。
從聶映雪的描述中，嚴榮榮一下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今早太和殿那邊的早朝剛結束，身處慈寧宮的太后立馬就得到了消息。
太后在殿外哭訴了將近半個時辰，並向屋內不發一言的太上皇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和經歷，以及自己的所有罪行，但即便如此，屋內卻仍是沒有任何聲響傳出。
王柄權聞言眼珠子轉了又轉，等吊足了嚴榮榮胃口後，這才悠悠開口：“是啊，前幾天就回來了，現在他應該還沒走呢。不知嚴小姐找他有何貴幹？”
若是說整個京城除了王柄權，還有誰對此事憂心忡忡，那必定就是路小仙的親姐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后了。
思量再三，太后最終有了決斷，若說還有誰可以定她的罪，那就只有現在身處養心殿的太上皇了。
“喲！嚴大小姐，咱倆可真有緣，忙忙人海之中……”
現在唯一讓人不放心的就是喜順，這小子和路小仙的感情太深了，到時就算做出劫法場的舉動也不奇怪，王柄權現在正頭疼該怎麼處置這小子。
對於奸細一事，皇帝自然想早些了結，所以在早朝之上草草定下了行刑日期，正是三天之後。
“陛下，您這樣可是要臣妾去死？”養心殿外，太后隔着門哭訴。
“既然衆愛卿沒有異議，那就依法處置吧。”皇帝掃視一眼羣臣後，下達了最終命令。
嚴榮榮對王柄權一向沒什麼耐心，她之所以知道趙之逸回京，是因爲前幾天和聶映雪聊天時，對方曾無意間提起，在追捕路小仙的過程中，遇到了一個戴着面具的神秘人。
“你我三十多年夫妻，難道就沒有半點情分嗎？別人都說，最無情是帝王家，臣妾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背對着大門的太后聞言身形一震，隨即轉過身，本來扭曲的表情此刻也放鬆了下來，她輕輕開口說道：“謝陛下成全！”語氣前所未有的放鬆。
嚴榮榮對王柄權的回答並不滿意，剛欲轉身離開時，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詢問道：“對了，聽聶姐姐說路老闆被抓了，他是不是真的犯法了？要是被冤枉的我去找聶姐姐幫忙好好調查一下。”
他之所以這麼說，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路小仙的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沒辦法安心處理和嚴榮榮之間的事情，但又怕對方回了西北，所以乾脆用這種方法，先將對方留下，等這件事過去後，再好好聊一下終身大事。
……
按說喜順該有知情權，但又怕萬一告訴了他，這孩子又會做什麼傻事。
“啥也不是！”
太后此刻滿臉淚痕，已經徹底癱坐在地上，她的眼中充滿了憤恨，她憤恨太上皇的無情，也恨自己的無力，女人終究只是女人，哪怕地位再高，也終究比不過男人。
待她走遠，屋內才悠悠傳來一聲嘆息。
於是，就有了現在太后在養心殿外苦苦哀求的畫面。
自從原名路權的路小仙被捕之後，太后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但此時的她已經身處風口浪尖，做出任何舉動都會惹人注目，這些天，她只能茶不思飯不想地等待結果，她寧願對方把自己招供出來。
在回府路上的王柄權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喜順。
嚴榮榮並非無情之人，相反她反而是個極其熱心腸女子，哪怕是王柄權的朋友被抓，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王柄權一臉的感動，一把抓住嚴榮榮的小手，努力擠出幾滴眼淚道：“嚴小姐真是大好人，可惜你幫不上忙，這事聶神捕說了也不算，嚴小姐不必費心了。”
嚴榮榮被王柄權一抓之下有些惱怒，但見對方一副悲傷的樣子，不好意思打斷，只能出言安慰：“你也別太傷心了，我相信聶姐姐，她絕對不會錯抓好人的。”
“嗯！”王柄權抿着嘴脣，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