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吶,若非你是王爺,老太君纔不讓你進這個門呢!”另一個朋友接着挖苦道。
“煦王爺,你可要好好謝謝我。百花樓的花魁多次向我問候你,我對你的囧事絕口不提,死死守着你的完美形象。”
“哈哈哈……”
“說夠了沒有?你們真夠兄弟的啊!”洛子煦不滿的白了他們一眼,最後看向眼含笑意的太子,氣道:“皇兄,連你也笑我?”
這幫沒義氣的!他一落魄就來調侃他。明知道不是他黑,是那個該死的藥膏問題,還要笑話他?!
這幾日身上的紅瘡全好了,那個藥也停用了,可是太醫說藥性要等一個多月才能完全排清。他原本不想出門來自毀英名的,但是該死的周瑾安非要拖他來湊熱鬧。
“難道煦王爺不覺得今日的表演精彩絕倫,不容錯過嗎?”周瑾安邀功道。
洛子煦頷首,不得不承認,“的確不虛此行!想不到短短几個月,洛京城中出現了這麼一家歌舞坊。還偏巧是在我身體不適的時候。”
周瑾安勾起脣角詭異的笑道:“那你可好奇,白牡丹究竟是何人吶?”
“瑾安!”太子突然厲聲呼喚了一句。
衆人詫異的看向太子。極少見到他在大家面前露出惱怒之色。
太子自知失言,懊惱的皺了皺眉。就算瑾安不告訴他,他那麼愛玩,遲早會知道,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呢?太子不想知情的人胡亂猜測他的心意,於是迅速的收斂好自己的心情,微微一笑,故弄玄虛道:“與其別人告訴你,不如,你自己親自去玉容閣一探究竟。”
“這個提議好。”周瑾安贊同道。
“也好。”洛子煦揚揚眉,一臉無所謂:“反正晚上閒着無聊。怎麼樣,你們誰一起去?”
“這種熱鬧當然不能少了我。”周瑾安一臉壞笑,“我們留在莫家稍作休憩,然後一同前去。”
周瑾安知道內情,期待的是洛子煦的反應;不知道內情的朋友期待的是見識一下白牡丹,看她究竟爲何方神聖!
唯獨太子一人表示不會跟他們一起去。他既不想知道子煦的反應,也不想看到牡丹的反應。他正色道:“抱歉,我還有政務要忙,你們去吧!”
“皇兄,你稍微透露一下,那個白牡丹究竟是誰?”洛子煦將太子拉到一邊,瞧瞧打聽道。他真有點害怕自己被那幫沒義氣的朋友作弄了。
“你大了,自己的事,要懂得自己去解決。”太子複雜的凝視了他一眼。
洛子煦兩眼迷惘,皇兄像來藏得深,什麼表情都不露在臉上。他這麼說,到底有什麼含義呢?
迫不及待的等到夕陽西下,洛子煦偕同衆位好友火速趕到玉容閣。
玉容閣的姑娘們一臉喜悅之色,想不到上午才表演完,下午就有貴公子登門了。這羣衣着光鮮的貴公子一看便知出身富貴,平時不來這些小地方。以後,這樣的貴客定然會越來越多。
她們忙活了大半天,一點也不感覺疲憊,反而精神抖擻。負責接待的人熱情的跑過去打招呼。
“讓白牡丹來見本……見我。”
“這……諸位公子,不如先坐下喝杯茶。”
“子煦,我們先上二樓坐下再說。”周瑾安拉着洛子煦往二樓走,一邊對小姑娘擺擺手,說道:“去請幽素過來。”
到了二樓最大的包間,幽素領着幾個送茶水的小姑娘一起進來了。
“周公子?”幽素一愣,再掃了其他人一眼,全是生面孔。幽素俏笑道:“幽素給各位公子請安。”
“讓白牡丹來見我。”洛子煦漫不經心的環顧着房間獨特的擺設,淡淡的說道。
幽素心想,既然是周公子帶來的朋友,牡丹必不會拒不相見。可惜,她今日確實不在。“真是抱歉,牡丹沒有與我們一起回來。”
“那她有沒有交代你她何時會回來?”周瑾安問道。
幽素恭順的笑道:“老闆不需要對我們有任何交代,我們只需聽從便是。”
周瑾安點點頭,示意她先出去。
衆人喝茶閒談起來,話題一直圍繞着玉容閣的人,周瑾安仗着自己認識白牡丹,對着大家侃侃而談,幾乎將白牡丹誇得天上有人間無。喝了好幾壺茶,誇完屋子裡的裝飾,又誇了今日的歌舞,等到很晚,各位對白牡丹的興趣越來越濃,卻一直等不到她歸來。
“瑾安,你這分明是在吊我們的胃口。”
“今日牡丹若不來,我們豈不是白等?”
“見不到此等奇女子,我今晚恐怕連覺都睡不着了?!”
衆人紛紛不滿的埋怨起周瑾安來。
“瑾安,你的表情告訴我,我認識白牡丹。可是我的記憶告訴我,我認識的人中沒有這個妙人兒。”洛子煦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想猜猜看。
周瑾安無比驕傲的挺起胸脯,自信的斷言道:“你絕對猜不到她是誰。估計你早就將她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你越說我越好奇。”
“時辰不早了,回去太晚,我家老爺子又該說我樂不思歸了。”周瑾安大咧咧的起身,先行告退。
“喂,你就這麼走啦?”大家衝周瑾安嚷嚷着,連番追問白牡丹的身份。
周瑾安沒有理會他們,獨身一人走了。他剛坐進馬車裡,洛子煦便施展輕功追了出來。周瑾安了然一笑,就知道他賊心不死。
“從現在起,你到哪我到哪。”洛子煦藉着幾分未消的醉意耍起了無賴。
“王爺親自要求,瑾安哪敢不從啊?!”周瑾安說笑道。
其實,他中午喝高了,纔敢提議大家來看熱鬧。幾壺茶下肚以後,他酒意漸消,腦子清醒許多,不禁萬分慶幸起白牡丹遲遲未歸。若他再不開溜,等白牡丹一回來,可就真的收不了場了。臨走時他特別關照幽素,千萬不要讓牡丹去見那幫人。
以免煦王爺在朋友面前下不了臺,更免得他對牡丹做出什麼過分的舉止。兩頭不討好的責任,他可承擔不起啊!
周瑾安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始終沒有指明白牡丹是誰,但是洛子煦的眼眸卻慢慢眯起來,表情越來越深沉。
聰明如他,已隱隱的從周瑾安的話音中猜出幾分。但內心卻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抵制情緒,令他壓下心頭呼之欲出的答案。
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不願提到那個人,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還沒有忘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