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妍把神識往那個鎮子的方向探去,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那個鎮子口不是牌樓而是一個大門,現在已經關上了。
一個小小的鎮子竟然還弄了個城門,旁邊還有個瞭望塔,整得跟個土匪山寨似的。
等等!這縣令兄弟倆祖上不會就是靠劫道發家的吧?
一個鎮,進去就要十個銅板,還不知道這進縣城要多少呢。
他們現在的車就停在城門前不遠的空地上,周圍有許多人以家爲單位圍在一起點着火堆。
有的用木頭支着草簾子遮擋着風,有的則是用一堆行李圍起來一塊地方,這個時間倒是沒有做飯的,零星有幾個和他們一樣來晚點也只是在啃乾糧。
傾妍用神識觀察了一下衆人,看來受災沒幾天,精神狀態還算好,至少還有吃的,只是沒有了住所。
就是不知道這縣令再這麼折騰下去,衆人的吃的越來越少,耐心耗盡的時候會不會出亂子。
趁着停在這裡,傾妍在車廂裡給孩子餵了奶把了尿,收拾好了,方正義也拿着熱好的燒餅和肉乾過來了。
傾妍則是拿出了一銅壺熱水,還有醬菜和蘑菇醬,三個人喝着熱水湊合着吃了點兒。
方正義:“既然進不去咱們不如繼續趕路,往前走六七裡還有一個鎮子,咱們可以去那邊看看,若是還有客房就在那裡休息,總比在這裡挨凍好。”
方大有也在一旁點頭,只是他臉上帶着憂慮,因爲他知道希望不大,這邊不讓進,許多熟悉這條路的人應該都跑去那邊了。
傾妍點頭,“也好,這晚上太冷,與其停在這裡還不如在路上走着。”
她倒是無所謂,反正車廂裡有炭爐,睡覺都沒問題,只是方家父子和兩匹馬就有些受罪了。
而且就算她再拿個炭盆出來也不行,父子倆那個車廂裡有不少行李,再進去兩個人,根本沒有地方放炭盆,她也怕兩人一氧化碳中毒。
給兩匹馬餵了些水和草料,就又點上火把出發了。
傾妍吹熄了油燈,這個可不像靈石燈,這車一走很容易失火。
反正前面架子上插着火把,多少也能照些亮進來,孩子也已經睡着了,這個昏暗的光線挺好。
傾妍囑咐了大熊跟着前面的馬車走,就也摟着元寶和孩子躺下了。
睡覺是不可能睡覺的,就是和醜醜把神識探到了縣令家裡看看,這個縣令是不是個有問題的。
若是真有問題,比如草菅人命什麼的,完全可以讓醜醜弄死他,給這永豐縣換個縣令,免得這些村人沒有死在雪災中,死在縣城門口。
結果就發現,永豐縣令並沒有住在縣衙後面的院子裡,看來這是另外開府了。
就憑這個,這縣令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有個什麼緊急情況那些衙役還要去找人,不像在後衙在不在的問那門房就知道。
她也不知道那縣令姓什麼,對方也不可能把另開的府叫做縣令府吧,這就不好找了。
倒是醜醜沒多大會兒就道:“找到了,在城西主街第五戶寫着楊府的,那個門口有石獅子的就是。”
傾妍挑眉,“你怎麼找到的?”
醜醜語帶驕傲的道:“我把幾個最大最好的院子都看了下,就在那家看到了官服和官帽。”
傾妍:“……”
她忘了這茬了,看來還是醜醜猴精啊。
她朝着醜醜說的那家看去,果然在那堂屋的條案的瓷瓶上看到官帽。
官服在內室裡的架子上,放的整整齊齊,炕上躺着三個人,一男兩女。
男的有些年紀了,兩個女的看着很年輕,傾妍趕緊把神識移出來,這官老爺還玩兒的挺花……
看了看其他院子,裡面也住着不少人,女子居多,看來是個好色之徒沒跑了。
“醜醜,你看看他家有沒有密室什麼的,光是俸祿可養不起這麼多女人,要是查出他貪贓枉法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擼了。”
醜醜:“你要是想走朝廷的途徑純粹就是多餘,這種官員背後肯定有人,就算被捨出來頂下所有罪,沒個一年半載的估計都夠嗆,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官官相護啊。”
傾妍皺眉,確實是,她也不是說非得哪個閒事都管了,這不是碰上了嘛,就當行善積德唄。
到時候若是這人真的貪的多,可以把找到的錢送給在雲州的李灝,他們家的人品還是可以信得過的,大概率會用在軍需上。
醜醜在楊縣令家整個搜尋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沒有。
“沒有?不可能吧,他不貪銀子怎麼養那麼大院子,那麼多女人,那麼多兒女,那麼多僕人?”
醜醜:“養這麼多人,有多少銀子也得花完了,再說也不一定就非藏在家裡,說不定藏在別處了呢。”
傾妍也覺得有這個可能,聰明人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大宅院兒人多嘴雜的,真藏在這兒還真不一定能藏得住。
只是這樣一來,她們就不好找了,畢竟她們也沒辦法一直盯着這邊。
皺着眉頭想了想,對醜醜道:“那你再找找他那個當鎮長的堂兄弟家,我總覺得那王口鎮沒有客棧很奇怪。
既然都能做出收進鎮費的事兒,怎麼就不想着弄個客棧賺錢呢,只要比縣城的便宜點,去住的人也不會少。
感覺他們就是不想讓外地人去鎮上過夜,或者說不想讓外人進鎮。”
醜醜:“沒錯,我就說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呢,原來在這裡,我這就看看那鎮長家,還有整個王口鎮,說不定他們的銀子就藏在了那裡。”
還沒等醜醜找到藏錢的地方,馬車就停下來了,傾妍起身披上大氅,打開車廂門鑽了出去。
被外面的冷風吹的一哆嗦,直接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看到前面走過來的方大有,直接問道:“方大哥,前面怎麼了?”
顯然方大有聽到了她的噴嚏聲,關心的問道:“楊姑娘,你沒事吧?千萬別受寒了,前面的路被一棵橫倒的樹擋住了,我正準備去看看怎麼回事,有事會回來告訴你。”
傾妍點點頭,“好,那方大哥你小心些,這官道上怎麼會憑空出現一棵樹,別不是有人故意放的。”
放大有:“我爹也是這樣說的,我會多加註意的,姑娘也注意着些,我擔心有人從後面圍過來。”
傾妍再次點頭,“我會看着的。”
等放大有走了,傾妍立刻把神識探向四周。
前面倒是沒有什麼,後面和左右還真有埋伏,估計得有三四十人,幾個披着白色斗篷的摸了過來,其他人都躲在斜坡後面。
若不是傾妍有神識,還真不好發現那些人,白色的斗篷幾乎和雪地融爲一體了。
這些人看着都有些身手,不像是臨時起意的,估計沒少在這裡劫道。
傾妍讓元寶把孩子看好了,讓大熊也注意着些,有人靠近馬車就踢他,她自己脫了大氅,從儲物袋裡拿出了之前在祈年村後山得到的那對鐲子拿出來。
一按開關,變成兩杆尖槍,然後中間一對,變成它原來的樣子,烏金雙頭鈹。
然後把與它配套的護心鏡和護腕也穿戴在裡面,這麼多人,總要打一場的,做好防護以免受傷了。
說實在的這套東西自從得到還沒有用過呢,主要是根本沒有機會用上,一個兩個有問題的醜醜隔空就收拾了。
這回還是因爲她們倆的神識都在別處,沒有注意這裡,不然他們也不會進入對方的包圍圈。
等她這邊裝備好了,再次披上大氅準備走過去的時候,方大有已經回來了。
他是去前面探查的,當然是探查不出什麼的,不過方正義畢竟算是一個沙場老將,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官道兩邊的問題。
他手上已經拿出了武器,很巧,他的武器也是一杆長槍,是從馬車車轅下面抽出來的。
在戰場上,一寸長一寸強,大多數都喜歡用比較長的兵器,只是在馬上更方便些,若要近身戰的話,其實有些不太方便的。
而方大有回來看到他爹拿着武器警惕的樣子,也知道左右有問題,連忙也進入了備戰狀態。
雖然那些人沒並沒有貿然的衝出來,但是他們停下馬車四周安靜下來後,那兩邊窸窸窣窣踩雪的聲音還是能聽到的。
對方顯然也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左邊幾人直接顯出了身形,並且喊了一聲:“兄弟們!上!”
方大有見此也快速的從車裡抽出了一把大刀。
傾妍心裡暗自點頭,還好,這大刀更適合近戰。
看着後面也衝上來的人,本來想着先裝裝樣子的,現在看他們直接開幹了,只好再次把披風脫下,扔到車上,直接朝後面那些人迎了上去!
這樣一來,他們三個人正好一人守着一方,平均下來一人要對付十來個人。
傾妍對着衝在最前面的人,上去就是一槍,是橫打在對方身上的,直接把對方撂倒在地。
她並沒有下殺手,只是讓對方失去反抗能力而已,畢竟還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窮兇極惡的,還是先把人都撂倒再說。
只不過想是這樣想,當看到對方手裡都拿着大刀,砍向她的時候都是朝着要害,就知道這幫人根本沒有留手,是衝着害命來的。
那她也就不再留情,開始往死裡打,掄起雙頭鈹砸的一人頭破血流後,再一個回馬槍,把後面想要偷襲的人紮了個對穿!
稍加用力把尖頭從那人胸膛抽出,回手又扎到旁邊高舉大刀的人身上。
只一個照面就廢了一個宰了三個,後面的人被她這要人命的利索勁兒給嚇到了,有了些退意不敢再貿然上前。
傾妍也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既然到這裡了,想走就走是不可能的,她必須要打個痛快!
衝入人羣就是一陣挑、刺、捅、掃,不出片刻,十幾個人就全都被打倒在地,大多被打的腦袋開花,直接一命嗚呼,少數被打斷骨頭被廢,畢竟以她的力道,普通人是受不住的。
只要被打到的就差不多被廢了,躺在地上連哀嚎都發不出來。
把這些人解決,也沒有着急審問,直接轉身跑到方大有那邊去幫忙。
他畢竟還年輕,就算有些身手,一對十也是有些捉襟見肘。
當然,方正義那邊也差不多,也就稍微比他這邊好一點而已。
一到那邊就上手挑飛了兩個人的大刀,又把人打翻在地,頭也不回的道:“這邊交給我,你去幫你爹!”
方大有見她遊刃有餘,連忙點頭應了聲就轉身去了他爹那邊。
有了他的加入,方正義身上的壓力驟減,只專心的開始對付那個身手最好的男人。
傾妍沒有留手的三下五除二把這邊也搞定,回頭又去幫父子倆。
還好,這些人都是衝着人來的,估計是想着把人宰了,所以沒有人偷偷摸到馬車那邊去。
畢竟把他們殺掉錢,車裡面的東西也跑不了,所以倒是不用防着人跑過去馬車那邊,直接與他們對打就行了。
有了傾妍的加入很快就結束了戰鬥,把身手最好疑似領頭的人廢了手腳,讓他保持清醒一會兒好問話。
方正義和方大有滿臉敬佩的看着她,他們知道她身手好,沒想到這麼好,這妥妥的江湖高手啊!
不行!他們之後也要跟楊姑娘請教請教,爭取也學些這種一招制敵的武技。
兩人對着傾妍行了一禮,“多虧姑娘了,不然我們父子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他們雖然有些身手,可畢竟對方人多身手也不錯,就算是普通人,這麼多人也能把他們拿下,畢竟蟻多還咬死象呢。
傾妍伸手扶起他們,“這麼多禮做什麼,再說對方這也是衝着我來的,先去問問他們還有沒有同夥要緊,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臨時起意的,估計在這裡作惡多時了。”
兩父子應下就去審問那個領頭的了,傾妍沒在一旁聽着,則是跑回了她馬車那邊,因爲她聽到了孩子細細的哭聲。
應該是被外面的打鬥聲給弄醒了,沒看見人所以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