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還想吃。”
正當李奇和百姓們打得火熱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讓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見左邊角落裡一小五歲大的小女孩走道一個大娘面前,用小手拉着那大娘的胳膊,雙眼盯着大娘手中的那半塊水晶餅。
那大娘見李奇他們都望着自己,略顯得有些尷尬,憨厚一笑,正準備將手中那半塊餅遞給女兒時,李奇忽然招手笑道:“小妹妹,到大哥哥這邊來。”
那小女孩呆呆的望着李奇。
那大娘也愣了下,隨即忙道:“天藍,大人叫你,你就快點過去。”
那小女孩眨了幾下大眼睛,顯得有些膽怯。那大娘又趕緊催促了幾句,那小女孩這才滿臉忐忑的走了過去。
待那小女孩走到跟前,李奇忽然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塊完整的水晶餅來,笑道:“小妹妹,你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這餅就送給你了。”
那小女孩望着餅,純淨的眸子綻放出光芒來,也不是那麼害怕李奇了,道:“我叫穆天藍,爹爹說鳳翔的藍天最漂亮,所以希望我跟藍天一樣漂亮。”
“穆天藍,嗯,這名字真好聽,將來你一定會比藍天更加漂亮。”李奇呵呵一笑,將手伸了過去,道:“給。”
那小女孩猶豫了一會,緩緩的伸出小手,直到她從李奇手中將水晶餅拿到手上了,這才露出了那純真無暇的笑臉。
真是太可愛了。李奇伸出雙手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逗了她幾句,又朝着衆人道:“這水晶餅出自西北,但是你們有誰知道這水晶餅名字的來歷麼?”
那些鄉親們面面相覷,無一人答話。
這時,岳飛突然道:“這水晶餅乃是寇準賢相所取,我曾聽我娘說過。當年寇相回老家渭南縣探親,當地百姓就送了五十個這種餅給他,還附上一首詩,‘公有水晶目,又有水晶心,能辨忠與奸,清白不染塵’,意味讚揚寇相,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後來寇相回京以後,就替這餅取名爲‘水晶餅’。”
他說此話時,是滿臉敬佩,顯然,他也想成爲像寇準那樣的賢臣,可惜的是,他擁有無與倫比的軍事天賦,但是卻少了一份情商,連國無二君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參透。以至於落得悲劇收場,這倒是不是說趙構是多麼的昏庸無道,相信任何一個身處趙構那種環境下的皇帝,都不會容忍岳飛的存在。
李奇笑道:“不錯。不錯,你母親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親啊!”頓了頓,他又道:“我做這餅,就是希望你們西北的官員能夠謹記這餅的含義。能做到像寇相一樣清白不染塵,這纔是一位好官。特別是現在的西北,更加需要這樣一心一意爲百姓請命的好官啊!”
衆人聽得頻頻點頭。
李奇又道:“那你們又知道那面的含義麼?”
面也有含義?
衆人皆是一愣。這次再無人答話了。
李奇笑道:“此面形似褲腰帶,所以名叫褲帶面,名字雖然很俗,但是,它卻代表着西北百姓那心底寬長,有棱有角,大苦大樂的爽快精神。”說着他輕嘆一聲,道:“每個人都不希望受苦,都想生下來就衣食無憂,不用爲柴米油鹽擔憂。但是,人生中就是有那麼多的無奈,雖說苦中作樂是一種被動行爲,但是在面對困境的時候,愁眉苦臉也是一天,開開心心也是一天,苦中作樂或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至少比怨天尤人的要好。你們雖然經歷了或許我都無法想象的痛苦,這雖非你們造成的,卻發生在了你們身上,這是一種無奈,這也就是人生啊!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以一種大苦大樂的精神去面對現在的困境,爭取早日走出困境,迎接風雨過後的彩虹。”
這番話下來,那些百姓都沉吟了起來。而折彥質、紀閔仁他們瞧李奇不過二十來歲,竟然能借用這小小的一碗麪、一塊餅說出如此令人感觸良深的話來,心中不禁對李奇刮目相看,也真正的明白了金刀廚王的含義。
馬橋倒是見怪不怪了,好奇道:“步帥,前兩種食物都有它的意義,想必這鍋盔也不例外吧。”
靠!你這廝跟我也混了這麼久了,怎地還是一點默契都沒有,要是有意義我還等到你來問啊,不說當然是沒有啊!李奇掃視一眼,衆人那好奇的眼神,讓他在心中開始默默畫圈圈詛咒起馬橋來。眼眸一劃,笑道:“當然,當然。古人有言,畫餅充飢。但是那畢竟是飄渺虛無的,不可盡信。相信各位應該沒有忘記,我中午向各位許下的承諾,爲了讓我前面向你們許下的承諾變得更加真實一些,非畫餅充飢,所以我才選擇做這鍋盔,它的意義就是代表這我的對你們的承諾,夠大,夠足,夠誠意。”
果然夠實在!
羣人登時哈哈大笑起來,心裡對李奇的是充滿了信心。李奇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靈機一動,卻取得如此美妙的效果,說到底,說還不是如做啊。
由於明日村民們還得下田種地,畢竟他們耽擱了太多寶貴的時間了,所以,李奇與他們再聊了一會,就各回各家了。
李奇做了一整下午的菜,雖然很爽,但是也很累,回到房裡洗漱完後,就準備上牀睡覺。可是,這鞋剛剛脫掉,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
“步帥,是我。”
外面傳來岳飛的聲音。
“等下!”李奇皺了下眉頭,又穿上鞋,打開門來,道:“什麼事?”
“步帥你看。”
岳飛擡起雙手,但見他手中正拿着一枝箭矢。這枝箭與前一晚極其像似,前面同樣也包着一布條。
李奇一愣,接過箭來,道:“進來再說。”
岳飛趕緊走了進去,將門關上。
李奇來到桌邊,拆下布條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速來城西一里外的小樹林一見,只准帶馬橋一人前來。”。
筆跡也很昨日的一模一樣。
岳飛望布條上瞟了一眼,心想,若是折彥質和紀閔仁的話,他們大可以直接來找,何必故弄玄虛。好奇道:“步帥,你知道這人是誰麼?”
李奇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我暫時也不清楚。”
“要不要我派人去打探?”
“不用。”李奇擺擺手,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人是何方聖神。但是這人一定是非常瞭解我的人。”
岳飛詫異道:“何以見得?”
李奇笑道:“因爲這人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帶馬橋前去,而知道馬橋的人可不多。”
“那步帥你真的只帶馬兄前去?”
李奇搖頭道:“那怎麼可能,信心跟意外可不是成反比的,你待會偷偷帶一隊人馬隨我前去,在樹林外面接應,但是,可別驚動了紀知府和折家軍。”
“明白。”
“你去把馬橋叫來。”
“是。”
過了一會兒。李奇和馬橋偷偷出了縣衙,騎馬朝着城西前去,而岳飛則是帶着一小隊人馬尾隨其後,暗中保護。
沒一會。李奇就來到布條上所寫的小樹林前。
“你可得跟緊了,防止對方偷襲。”
馬橋鬱悶道:“步帥,你都囑咐了快八百次了,放心吧。這種環境下,只有我偷襲人的份,當然我馬橋可不會做這等事無恥之事。但是誰敢來偷襲我,那等於找死,畜生也不例外。”
這麼囂張?李奇正欲開口,忽然林中傳來一個動聽、清脆的聲音,“馬兄言之有理,我縱使再糊塗也不會做這等蠢事。”
李奇聽得大驚,不禁和馬橋面面相覷。
“趙公子(趙姑娘)?”
“趙姑娘(死人妖)?”
二人的默契令人着實捏了一把冷汗啊!
李奇瞪了馬橋一眼,這下再無顧忌,大步走了進去,馬橋也趕緊跟了過去。
剛進樹林,就只見一棵大樹後走出一道人影來,但是由於光線的問題,所以瞧不清這人的面貌,但是僅從聲音上也能聽出,來人正是趙菁燕。
趙菁燕微笑道:“你想不到會是我吧。”
李奇啞然失笑道:“說實話,我從昨日到今日想破了頭,還真沒有想到是你。”
趙菁燕道:“其實我也萬萬沒有想到,皇上會派你來。”
“我跟你一樣。”
“不過就目前看來,皇上的選擇似乎並沒有錯。”
李奇苦笑道:“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現在頭疼的都睡不着。”
“不是吧,你都有空閒去做菜了,想必你已經有了辦法。”
“你都知道了?”
“那菜香都飄到城外來了,任誰都知道金刀廚王駕臨了。”
李奇嘿嘿道:“過獎了,過獎了。你怎麼來了?”說到這裡,他忽然長長哦了一聲,道:“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恩公。”
趙菁燕沒有否認,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說吧。”
李奇環目四顧,道:“沒有啊,這裡挺好的,空氣清鮮,環境優雅,哎喲,就是蚊子多了點。”
趙菁燕笑道:“這裡原本是挺好的,可是你後面那隻尾巴實在是太顯眼了,你以爲這麼就能瞞天過海,那未免也忒小瞧折家軍了。”
“這你都知道?”
趙菁燕翻着白眼道:“你這麼怕死,想也想得到啊!”
李奇哼道:“你不怕死麼?”
“當然怕!”趙菁燕笑道:“所以我也帶了人來,不然怎會知道潛伏在外面那隻尾巴。”
“原來如此。我還真以爲你跟本帥一樣,神機妙算,原來又是在故弄玄虛。”
“想不到你來到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我也想不到你來到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胸。”
“......!”
“唰!”
“咦?你拔賤作甚,此時光線這麼暗,你舞賤我也無法觀賞啊,還是等明天再賤,哦不,再耍賤吧---馬橋,馬橋,你快站前面來,我這人比較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