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拱拱手,而後手朝着李奇手中的瓷器一指,笑道:“經濟使莫不是看上了這燈罩?”
李奇心如明鏡,點頭笑道:“有點動心而已。
楊帆哦了一聲,道:“可我瞧這燈罩並無特別的地方啊。”
李奇知道他是在探自己的口風,也沒有隱瞞,道:“那可不是,這等材質比一般的都要薄很多,而且透明度極好,假如外觀能做的再完美點,那絕對大賣無疑。楊公子應該清楚,咱們京城達官顯貴多不勝數,而那些達官顯貴又喜歡在晚上大擺筵席,請歌妓、官妓來府上彈唱助興。晚上就一定要點燈,所以這燈光可以說是晚上最重要的東西,缺之不得,可別小看這一個小小的燈罩,它能令那泛黃的燈光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比那些黃鸝之音還要令人陶醉。”
那韋榮忙點頭道:“大人說的是,這燈罩在晚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的確是十分迷人”
楊帆聽得沉吟了起來,目光一閃一閃的。
李奇呵呵一笑,將燈罩遞還給韋榮,笑道:“要是創業大會結束以後,還未有人找你,你去醉仙居集團公司找一個名叫小玉的姑娘,就說是我讓你去找她的。”
韋榮大喜,一個勁的點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楊帆眼珠咕嚕轉了一圈,笑呵呵道:“經濟使,你們商務局弄這創業大會,可否幫人出主意,你也知道,來這裡的人可並非人人都是商人出身,也又很多不會做生意的。”
你就說是你得了。真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李奇呵呵道:“當然,我們的善後工作也是非常周全的,只要雙方確定合作後,若有需要的話。我們會提供一些經營方案的。”
楊帆笑道:“那些方案可是經濟使制定的?”
李奇懶得他廢話,直接道:“若是楊公子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些建議。”
楊帆眼中一亮,忙點點頭道:“好好好。”
“楊公子慢看,我得去忙了,改日有空一起喝茶。”
“一定。一定,就怕到時經濟使會嫌我煩了。”
“哈哈,楊公子說笑了。失陪了。”
“請。”
別過楊帆以後,李奇又院內四處遊蕩,見衆人的熱情都非常高漲,心裡也放心不少。忽然,他在人羣中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去,用力拍了那人的肩膀,大聲道:“蔡員外!”
蔡敏德嚇得一震,轉頭一看,見是李奇。一對小眸子都快翻的不見影了,“李公子,蔡某這一把年紀了,你就少嚇嚇蔡某了。”
李奇呵呵一笑,問道:“不知員外看什麼看的這麼入神啊。”
蔡敏德舉起手來。
“當歸?”
蔡敏德笑道:“公子好眼力呀。”
“員外難道又想做藥材生意?”
蔡敏德點點頭道:“酒樓界有像公子這等厲害的人物在,蔡某恐怕難以出頭了,所以得儘快找條後路才行呀。”
去你孃的,你要想轉行,就別貪圖江南那塊地呀。李奇笑呵呵道:“員外說笑了,不過員外想做藥材生意倒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蔡敏德呵呵道:“蔡某讀書不多。懂的也不是很多,除了做菜以外,還就對這藥理略知一二,藥膳不分家嗎,以前在太師府的時候。還特別跟人學過一陣子,還是那句老話,做生意做熟不做生,除了這藥材生意,我也做不了別的了。”
“原來如此。”李奇點點頭,笑道:“不過員外的眼光真是令我佩服不已呀。”
“此話怎說?”
“員外是在考我呀。”
“豈敢,豈敢。”
李奇呵呵一笑,道:“是人就要吃飯,吃飯就得上酒樓來,而且咱們大宋即便是一般的普通人家都不會在家做飯,所以酒樓裡面的利潤是非常巨大,且具有相當強的持續性,只要經營的好,便可長久的生存下去,除非哪天人不需要吃飯了。同理,是人就會生病,生病就得去抓藥,這能不賺錢麼。員外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能夠敏銳抓住世上最賺錢且又最穩定的兩門生意,甚至連書都不願意讀,比我強多了。”
“哎喲,算蔡某求你,你就別寒磣蔡某了。蔡某哪是不願意讀書呀,只是蔡某農家出身,根本就資格讀書。”蔡敏德幽怨的瞧了李奇一眼,隨即又呵呵道:“不過公子的想法與蔡某真是不謀而合啊,藥膳都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只要用點心,至少不會虧本。”
“那是,那是。不知員外可有收穫?”
蔡敏德笑了笑,道:“收穫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僅僅是做藥材生意,賺錢難,畢竟世上可不是隻有你一家藥材鋪,所以還得有好的方子,我方纔與幾個來這裡做藥材的買賣人、郎中都聊過,他們手中的確是一些方子,說的都是挺好的,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蔡某豈能輕易相信他們,這也令蔡某覺得好生爲難。”
李奇笑道:“關於這一點,員外大可放心,你也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若是我沒有把握,豈敢讓他們來這裡。凡是關於藥材方面的買賣,我都派人去做過詳細調查,都沒有問題。”
蔡敏德眉頭一皺,道:“你們都調查過?”
這老狐狸,真是太謹慎了,md,天生就是一商人啊!李奇苦笑道:“員外多慮了,這是人家的秘方,我們怎地會去索要,就算我們想,他們也不會願意給。我們只是派人去調查了用過他們藥的病人,還對方子裡面含有的藥材進行過調查,不過每味藥的斤兩,我們可就沒有詢問了。但是有句話我可得說在前面,這裡面還講究一個對症下藥,員外若真要做這生意。可得謹慎又謹慎呀。”
蔡敏德點點頭道:“這我知道,我知道,這跟做菜是一個道理。”
李奇一笑,忽然好像聽到了洪天九的聲音,“哎喲。都已經開始了,哥哥,這都得怪你,弄那麼久,指不定咱們就錯過了什麼好玩的玩意。”
李奇舉目望去,只見四小公子那一羣人從門口走了進來。洪天九極度不滿的朝着旁邊帶着一朵嬌豔紅花的高衙內嚷嚷道。
高衙內據理以爭道:“小九,這怎麼能怪我呀,這事說快就能快的麼?”
柴聰皺眉哼道:“你小子白日宣淫,還有臉說了,下次可別指望我們會等你了。”
“就是,就是。”
高衙內不爽道:“什麼白日宣淫。你這人太下流了,我這可是爲我們高家續香火,開枝散葉,此乃大事矣,你懂不懂呀。”
“我下流?”
柴聰氣的臉都綠了,也無所顧忌了,吼道:“開枝散葉?你這廝都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了,比我們都多,還用得着這麼急麼?小九九代單傳,也沒你這麼着急。”
高衙內嘴一撇,下意識的撫摸了下鬢上的紅花,很得意道:“那是我有本事好不,你們這是羨慕。”
“你---。”
樊少白忙道:“好了,好了,你們幾個別再爭了,好多人都看着了。”心裡卻嘀咕了起來。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然和這夥人成了朋友。
這羣活寶。李奇一拍腦門,朝着蔡敏德道了一聲,“失陪了。”然後朝着四小公子走去。
高衙內一見李奇來了,忙上前道:“李奇。你來的正好,快給我等評評理。”
這裡這麼多人,還評個毛的理,你不要臉,我還要了。李奇手一擡,道,“別,千萬別。我知道衙內你天賦異稟,我羨慕嫉妒恨行不。”
高衙內得意極了,朝着柴聰幾人道:“瞧見沒有,瞧見沒有,人家李奇多坦白呀,有啥說啥,乃真小人矣!”
“嗯?真小人?”李奇驚訝的望着高衙內。
高衙內呵呵道:“李奇,咱們倆都是直性子人,有啥說啥,你也別見外了,真君子可不會羨慕嫉妒恨,僞君子又不會說出來,唯有真小人才會恁地直白的說出來的。”
樊少白哈哈笑道:“衙內,你這番言論真是精闢,我等佩服不已。”
柴聰等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了。就連旁邊的人也都在低頭偷笑。
李奇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傢伙,咬着牙笑道:“衙內,看來你這最近又漲學問了呀,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
“哈哈,那是,那是。”高衙內很騷包的一個勁點頭,得意之情那是無以言表啊。
拜託!我這是誇你麼?李奇無語了。
洪天九忽然將臉湊到李奇面前,一臉焦急道:“李大哥,你這創業大會上面可有啥新奇的玩意,我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好玩意。”
這四小公子性格分明,各有特色,老子是雙拳不敵八爪啊!李奇用力的抓了抓頭,惱怒道:“對不起,我與各位的品味完全不同,你們別來問我,自己去看吧。”
話音剛落,只聽得嗖的一聲,洪天九就消失在了擁擠的人羣當中。
李奇氣急道:“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恕不奉陪。”他怒哼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樊少白難得見到李奇氣成這個模樣,走上前拍了拍高衙內的肩膀,笑道:“衙內,恐怕這世上也只有你能把大名鼎鼎的金刀廚王氣成這模樣了。”
高衙內眨着大眼睛,茫然道:“你何時見我氣他了,我明明就是在誇他啊。”語氣相當真摯。
“呃...!”
正巧柴聰從他身邊經過,當即沒好氣道:“那你以後千萬別誇我。”
高衙內嘴角一翹哼道:“你個僞君子。”
柴聰腳下一絆,險些摔倒在地,心裡哭喊道,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