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奇武、商兩頭挑,那邊軍器監還沒有起步,這邊創業大會已經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了。其實關於這次的創業大會,李奇很早以前就已經開始籌備了,宣傳做得也十分到位。
這一日清早,商務局大門敞開,進出的人是絡繹不絕,有些身着華麗,錦衣華服,風度翩翩,身邊帶着一兩個隨從;而有些卻是粗麻布衣,十分寒酸,挑着擔子,或者是端着簸箕,就跟趕集似的,但個個臉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有邀請函。
爲了節約雙方的時間,李奇將商務局擺在一箇中介的位置上,那些小商販,或者是一些老百姓想要參加創業大會,必須得先拿着自己的產品來到商務局,經過商務局的研究後,覺得這商品有一定的吸引力,纔會批准他們參加創業大會,不過由於這纔剛剛開始,李奇爲了贏得一個好彩頭,所以把要求已經降到足夠低了。對於富人也同樣如此,都要先接受調查。
一進到商務局裡面,只見前院滿滿是人,那些小商販在商務局的人安排下,找到了自己的攤位,將自己的商品擺好,等待財神的臨幸,一些女婢也端着茶水糕點在人羣中穿梭,這都是免費的,李奇知道那些小商販肯定會很早就來,估計連吃早飯的時間都沒有,於是他準備足夠的糕點供他們享用。
果然,那些小商販、百姓何曾吃過醉仙居出品的糕點,也別忙活生意了,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而那些富人雖然對於那些小商販的行爲感到噁心,但是沒有辦法。他們今日來此是與他們做生意的,剛開始的時候,富、窮兩極分化比較嚴重,富人站在廊道上談笑風雲,而窮人則是辛勤的在院中間忙活着。可是到了後面,一些十分特別的商品漸漸吸引了一些富人的目光,兩個階級的人開始融合在了一起。
過了一會兒,從後院走出一羣人來,這些人正是汴京數一數二的大財主,還有些大家族的子弟。爲首一人,正是當下如日中天的經濟使,李奇。
“李奇呀,老朽算是服了你,也只有你能想得出這法子。”洪齊捋了捋鬍鬚,哈哈笑道。
李奇微笑道:“七公過獎了。其實這一點並不難想,關鍵是沒人願意去做。”說着他又朝着其餘人道:“各位,有道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貪財不是錯,關鍵在於取財有道,以各位的實力。天天守着那幾畝地,真是太浪費了,而且一到颳風下雨,那心裡驚得晚上都睡不着,生怕什麼天災人禍,我以前就總是說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要勇於開創新的道路,能做到東邊不亮,西邊亮,即便一邊虧損。那也不打緊,若要想達到這一點,唯有行商能夠幫助各位。在商言商,我以爲炒地這東西太投機了,不確定性太多了。所以還是實業夠穩妥,說到這實業,那麼商品就變得尤爲的重要了,一件好的商品那能幫你們帶來無窮無盡的財富,而真正好的商品一般都藏於民間,就看各位能否慧眼識珠了。”
衆人聽得是紛紛點頭。
周青笑道:“那咱們就快去看看吧。”
“好好好。”
一行人來到院內,其餘人見李奇來了,紛紛行禮。李奇笑着朝着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就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洪八金忽見一位五十左右的老漢收拾包袱準備離開了,心生好奇,走了過去,其餘人也跟了過去,聽他問道:“我說老漢,這創業大會纔剛剛開始,你怎地就走了?”
那老漢咧開嘴樂呵呵道:“回這位老爺的話,俺這買賣已經做成了,有位大財主說要跟俺合作,投錢讓俺做買賣。”
李奇眉頭一皺,隨即拱手笑道:“那真是恭喜了,不過你可別急着走,以免上當,但是你也放心,你只需要和那位大財主去到前廳登記下,另外我們商務局還會幫你審視合作合同的,爭取幫你獲得最佳的合作方案。”
那老漢呵呵道:“多謝大人提醒,這俺都知道,那位大財主也說讓俺儘快去裡面登記。”
這麼性急,莫不是什麼寶貝?洪八金聽得越發好奇,道:“能否把你的東西拿出讓我等瞧瞧。”
那老漢見李奇在,倒也不擔心,用一雙長滿老繭的雙手在包袱裡搗鼓了一下,忽然拿出一個小木盒來,又從小木盒裡面拿出一副撲克來遞給洪八金,呵呵道:“這就是俺今日帶來的。”
撲克?洪八金一愣,接過來一看,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立刻分了一點給洪齊,又分了一點給李奇。
李奇拿着撲克扭了扭,發現韌性極好,而且光滑度適中,邊角潤滑,比洪萬賭坊的撲克還要好的多。
洪齊忙問道:“這是你做的?”
那老漢點點頭道:“俺以前就是造紙的工匠,後來因爲一場大病,那東主就把俺給辭退了,俺家又沒土地,也不會幹別的,病好以後,只能做一些紙拿去賣,餬口飯吃,可是根本賺了不啥錢,直到去年俺見京城忽然出現一種叫撲克的東西,於是就想着能不能做點撲克去買,剛開始俺只是按照那撲克在紙上畫,然後剪成撲克大小,賣給附近的鄉鄰們玩,到最近俺才做出這種硬紙來,但是俺一家人一天忙到晚也賺不了啥錢,於是就想來這裡碰碰運氣,沒想到一來就有大財主找到俺了,呵呵。”
一旁的那些小商販望着這老漢眼中盡是羨慕之意。
洪齊父子對視了一眼,洪齊忽然道:“我是洪萬賭坊的東主,我有一家專門造撲克的作坊,要不咱們倆合作,你且放心,我給你的。絕對要比那人多得多。”
那老漢乾脆的搖要頭道:“那可不行,俺已經答應那大財主絕不另找他人,而且他答應給俺的錢已經夠多了,俺也知足了。”
洪八金眉頭一皺,道:“那你可否將那位大財主的名字告訴我。”
那老漢剛一張嘴。忽聽得後面有人說道:“哎,我說劉哥,你怎地還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去後院等我麼?”
李奇轉頭一看,來人正是京城最大的雜貨商,何九叔。
那老漢指着何九叔道:“就是這位大財主。”
何九叔見到洪齊。眼中掠過一道精芒,拱手笑呵呵道:“何九見過經濟使,各位,別來無恙了。”
洪八金哼道:“原來是你呀,這就不奇怪了,你急着催這位老漢去登記。壓根就是在防我們洪萬賭坊呀。”
何九叔笑道:“洪八,話可不能怎麼說,大家都是做買賣,當然是各憑本事吃飯。或許咱們以後還能合作也不一定呀。”
這人還真是精明,難怪能成爲京城最大的雜貨商。李奇忽見何九叔身後還跟着一人,那人手上捧着一籮筐,籮筐裡面放着一些鞠。從皮質上看,與一般的鞠也是大有不同。笑呵呵道:“九叔,看來你是打算做最大的體育供貨商啊!”
何九叔哈哈笑道:“經濟使過獎了,小本買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說着他又朝着那老漢道:“劉哥,咱們就快點去後院吧。”
那老漢忙點點頭。
“經濟使,各位,何九就先告辭了。”
李奇笑道:“幾位慢走。”
待幾人離開後,洪八金怒哼道:“爹爹。這何九真是太可惡了,他這分明就是想賺咱們的錢。”
洪齊似乎在思考什麼事,並未做聲。
洪八金還以爲洪齊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又朝着李奇道:“李奇,這事可都怪你啊!”
李奇錯愕道:“怪我?這從何說起呀?”
洪八金哼道:“若非你沒事請咱們去後院坐。怎地會給那何九捷足先登。”
暴汗!你丫就別來呀,這父子倆真是一點差也沒有!李奇沒好氣道:“八金叔,你其實可以不來的。”
洪八金雙眼一睜,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洪齊忽然道:“八金,你與其在這裡無理取鬧,還不如去後院看看,爲父記得何九可沒有造紙的作坊。”
洪八金眉眼一擡,隨即點頭道:“哎,我這就去。”
這些人還真是做生意做成精了,個個心裡打着一個如意算盤。李奇一笑,餘光忽然發現原本站在旁邊的人都不見了,暗笑,看來何九叔的先下手爲強已經很好的給他們提了個醒。
李奇閒着無事,四處看了看,忽然右上角的一個攤位吸引了他,走上前,只見一張草蓆上放着各式各樣的燈罩,摸上去像似瓷質的,但是透明度的十分好,雖然燈罩上面的圖案不咋地,但是這種瓷質卻是十分鮮有,李奇也是第一次見到。
李奇拿着一個把玩了好一陣子,瞧了眼這攤位的主人,見識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子頷首道:“回大人的話,在下名叫韋榮,是從西京洛陽來的。”
“洛陽?”李奇點點頭,笑道:“這都是你做的?”
那男子點了點頭,一臉鬱悶的嘆道:“我家世世代代的都是陶瓷匠,這燈罩其實是父親創造出來的,只可惜沒多久他就已經去世,他希望我能將我們韋家瓷器發揚光大的,但是我家只有一個小作坊,而這種燈罩的成本頗高,故此買的人極少,生意也是每況愈下,都快經營不下去了,前段日子聽說這裡會舉辦一個創業大會,就想來這裡試試,但是依然還是一無所獲。”
你這瓷質雖然獨一無二,但是這燈罩上的圖案太劣質了,而且價錢又不低,人家看一眼,印象就不好了,再詢問下價錢,鬼還會來買。不過,只要改變這一點,這燈罩可能大賣也不一定呀,或許價格還能再漲很多,因爲普通家庭可用不起這種燈罩,主要還是針對那些有錢人。
李奇不禁有些心動了,暗自盤算了起來,買賣人嗎,看到好的商機,難免會心動。
這時,旁邊忽然想起一個笑聲,“我說經濟使,你的生意已經夠多了,就別貪圖了這小本買賣了。”
李奇轉頭一看,見識一個二十多歲的公子哥,忙笑道:“喲,原來是楊公子呀,幸會,幸會。”
這位楊公子可也了不得,要是一般人豈敢在這商務局如此對李奇說話,他就是宋徽宗如今最寵愛的妃子,楊貴妃的親哥哥,名叫楊帆。這小子比較貪財,以前和王宣恩走的比較近,沒少幹那些生兒子沒屁眼的事,但是最近他瞧京城四小公子個個賺的富的流油,心裡十分羨慕,也想學着做生意,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李奇,所以最近老想跟李奇交好,但是李奇最近又忙的要死,根本沒空搭理他,今日算是給他逮到一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