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薛向肯定是在檢察院住下了,因爲他只要出門,肯定就會被御史臺逮捕的,一旦進入臺獄,檢察院即便起訴,都不一定能夠將人要出來,御史臺可以不搭理檢察院。
那麼現在就看檢察院的決定,是否接受薛向的起訴。
首先,當然是先審視薛向所遞交的證據,如果證據不夠的話,那就沒得說。
“你們怎麼看?”
在審視完薛向的證據後,許遵便看向張斐、王鞏、齊濟三人。
齊濟率先道:“根據薛向提供的證據來看,似乎這背後是有人在操縱此案,但是他的這些證據是無法推翻那些百姓的供詞,那我們就無法推翻御史臺的判決,咱們多此一舉,只會得罪很多人。”
王鞏卻是搖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關鍵薛向還有提供相應的證據,證明自己並未參與此案,但御史臺是判定薛向有罪的,就我們公檢法的制度來看,這足以達到起訴的標準,因爲我們公檢法是基於法制之法,捍衛個人正當權益。”
“這倒也是。”
齊濟不禁頭疼地搓了搓額頭,這還真令他有些無所適從,突然,他看向張斐,“張檢控,你怎麼看?”
張斐故作沉吟,過得一會兒,他才言道:“我認爲這應該算是兩件案子,御史臺主要針對的發運司,只不過薛向是發運使,故而被算作首犯,而薛向是以個人的名義針對御史臺進行起訴,雖然二者是有交集的,但我們更應該專注薛向個人,那麼他提供的證據,就足以起訴。”
御史臺是用舊制度來審判,但公檢法是新制度,二者對於司法的理解,是有矛盾的地方,還做不到相互遷就,如果公檢法遷就御史臺,那麼公檢法的制度就徹底完了呀!
齊濟與王鞏相視一眼。
這些證據當然是夠起訴的,但是他起訴御史臺的話,這可能會引發司法權力之爭,甚至引發公檢法與保守派的鬥爭。
值不值得?
許遵看出他們心中所想,於是道:“你們不用想太多,咱們只需要就事論事,只要做到這一點,不管出了任何狀況,老夫都會一力承當的。”
他這一說,齊濟、王鞏立刻明白過來。
但齊濟還是比較保守地說道:“我認爲憑藉這些證據,至少能夠讓我們檢察院應該針對此案進行調查,等到獲得更多證據,才決定是否進行起訴。”
張斐、王鞏也都點點頭,表示支持。
起訴是直接進入司法程序,皇庭就會介入,就沒有回頭路可走,關鍵這種情況,之前就沒有遇到過啊!
誰也不知道,會引發怎樣的矛盾。
很快,此事就傳了出去,因爲薛向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進入檢察院的,也是瞞不住的,況且檢察院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麼,避免貽人口實。
這頓時令整件事情充滿戲劇化。
之前還在狂歡的保守派,頓時就傻眼了。
公檢法不是我們這一邊的嗎?
他們怎麼會在背後捅我們一刀。
是不是消息有誤?
還是發生了什麼不爲人知之事?
而之前如喪考妣的革新派,頓時也傻眼了。
這公檢法不是敵人嗎?
他們怎麼會幫我們打官司。
這時候公檢法不出手,他們是敗局已定啊!
這.這到底是什麼操作?
不可思議!
面對檢察院的介入,不管是哪派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啊!
於是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司馬光身上,到底他是司法改革的掌門人。
伱不會不知情吧?
然而,司馬光比他們還懵,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是直接殺到張斐面前,也顧不得什麼避嫌。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急了!
他這回是真的急了,眼看這勝券在握,眼看對方要樹倒猢猻散,他甚至爲此,還犧牲了小部分公檢法的利益,結果公檢法反過來就是一刀給捅了進去。
這.!
張斐又是欲哭無淚道:“司馬學士明鑑,我真是冤枉啊!”
“打住!”
司馬光聽到這句話,差點都蹦了起來,雙目一瞪,“我還不瞭解你麼,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斐的這句話,他可真是聽得耳朵起繭,可這小子就沒有一回是被冤枉的,回回都是他在搞鬼。
張斐道:“真不是我想怎麼樣,而是那薛向真的拿出一些證據,可以證明他是被冤枉的。”
“胡說八道。”
司馬光道:“御史臺那邊是鐵證如山,他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張斐遲疑片刻,然後道:“原本這屬於我們檢察院的機密,但既然司馬學士問起來,我只能如實告知。”
“少來!”
司馬光當即拂袖道:“我可沒有要打聽你們檢察院的機密。”
你要真有臉皮打聽,我就不會這麼說了。張斐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差點沒笑出聲來,雙手一攤,“那那司馬學士想讓我怎麼做?”
司馬光道:“不是我讓你怎麼做,而是你到底想幹什麼?張三,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這指定又是你想出來的餿主意,你是想保王介甫。當初那些官員,不讓你來審,可就在防着你這招,哪裡知道,你到底還是鑽了進來。”
“這真的與我無關。”
張斐一臉鬱悶地解釋道:“當初他們那麼壓制我們公檢法,我可是連一個屁沒有放,而且之前司馬學士也來找過我,我也認爲不應該移交給檢察院,這反而會引發誤會。
至於那發運使前來起訴,我們檢察院也都非常糾結,到底該不該接?可如果我們不接的話,那王學士一定會向我們發難得,那到時候,公檢法可能會毀於一旦,我岳父也有可能會受罰的。
可即便如此,我們現在也未有決定是否起訴,而是要先調查一番。”
司馬光不禁皺了下眉頭,檢察院的制度擺在那裡,如有冤情,而不起訴,那其他官員肯定不會放過檢察院的,朝中恨檢察院的官員真是數之不盡,道:“御史臺審問這麼久,絕無錯漏,薛向憑什麼起訴御史臺?”
張斐當即就崩潰了,“我要將證據告訴你,你又不願意聽。”
司馬光道:“這既然是你們檢察院的機密,那我能聽嗎?”
他一直以來都是非常愛惜自己的名聲,如果讓王安石知道,他爲了對付王安石,而介入檢察院的調查,那王安石肯定會揪着這一點不放。
張斐徹底無語了,“那司馬學士要我怎麼解釋。”
司馬光問道:“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從中作梗。”
“絕對沒有。”
張斐道:“關於那些證據,是經過我岳父大人,齊督察,王督郵他們一一審視過的,他們也是這麼認爲的,就算司馬學士你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咱們檢察院的規矩,我又不是之前的珥筆,一切都是由我說了算。
齊督察、王督郵他們也不傻,跟着我去得罪御史臺,去包庇薛向,他們不要命了嗎?
而且,司馬學士爲什麼不去懷疑王學士,而跑來懷疑我啊!”
司馬光哼了一聲:“誰讓你小子是慣犯。”
“.!”
張斐當即抑鬱了。
司馬光嘆了口氣,“可如此一來,會令我陷入兩難境地啊!”
張斐立刻道:“我倒是有設身處地的爲司馬學士想過,我並不覺得這會令司馬學士感到爲難的。”
司馬光苦笑道:“我怎麼就不會爲難?”
張斐道:“因爲司馬學士一向大公無私,居官守法,我都願意告知司馬學士,薛向所提供的證據,但是司馬學士卻不願意聽,可見一斑。
所以我們檢察院起訴又怎麼樣,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咱們但求一個公正,這不就是司馬學士司法改革的目的嗎?”
司馬光冷冷一笑:“要沒有你的話,你這番說法倒是成立。”
張斐問道:“爲何?”
司馬光道:“因爲你這張嘴是能顛倒黑白。”
張斐一本正經地問道:“例如?”
“.!”
制置二府條例司。
“當然是我讓他去的。”
王安石笑吟吟地瞧了眼鄧綰,然後點點頭。
鄧綰心中一喜,又問道:“王相公是否先詢問過張.許檢察長?”
言外之意,就是詢問這裡面有沒有暗箱操作。
王安石笑着搖搖頭道:“何須先詢問,難道你認爲御史臺的判決公正嗎?”
“不!”
鄧綰立刻道:“當然不公正。”
“那不就是了。”
王安石笑道:“我們是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贏得這場官司,之前他們老是利用公檢法來針對我,我這回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否則的話,你認爲御史臺憑什麼判得下來。”
鄧綰大驚失色,“原來.原來。”
王安石笑着點點頭,顯然是默認了。
他必須得這麼解釋,因爲御史臺的判決,已經是使得革新派內部非常不穩定,很多人猜測王安石已經失去皇帝的信任,大勢已去。
唯有這麼解釋,才能夠穩住軍心。
這都是我的計劃,從側面就解釋了,爲什麼御史臺能夠判決下來,也證明他沒有失去皇帝的信任。
鄧綰目光閃爍了幾下,“王學士此計甚妙,這也能夠離間他們與公檢法的關係。”
王安石笑着點點頭,“正是如此。”
但心裡也是慌得一批,上得庭去,只能是生死各安天命,到底不是張斐說了算,判決的是大庭長,趙抃是妥妥保守派的人。
而其中最爲惱火的莫過於御史臺,在他們看來,檢察院這是要騎在他們肩膀上,打他們的臉。
關鍵,御史臺一直認爲,自己與大理寺一樣,都是屬於公檢法的頂頭上司。
這屬於違抗上級命令。
於是立刻將許遵給叫到御史臺來,雖然他們都猜測這十有八九是張三那臭小子的主意,但是許遵到底是檢察長啊!
身爲三朝元老的文彥博,還是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向許遵問道:“許檢察長能否給老夫一個解釋?”
蔣之奇他們等一干御史,也都是怒目相向。
要知道許遵可不是保守派的人,而是偏向王安石的,保守派對於許遵向來就不待見,只不過張斐的出現,緩和了這種敵對關係。
許遵語氣平淡地解釋道:“事情的過程就是薛向來檢察院起訴,並且提交了相關證據,證明他是無辜的,我們檢察院只是照章辦事。”
“你這純屬是狡辯。”
蔣之奇憤怒道:“倘若有問題,你們檢察院之前爲何不提出來,我們御史臺可沒有隱瞞任何事。
等到我們御史臺判決之後,你們檢察院就立刻跳出來,我看你們是成心針對我們御史臺,妄圖壓我們一頭,你們這是癡心妄想。”
許遵道:“我可沒有這麼幼稚。”
彭思言冷笑道:“誰敢說你許仲途幼稚,你們翁婿定是見我們御史臺槍頭了你們公檢法的風頭,於是去勾結王介甫、薛向,意圖壞我御史臺名聲。”
文彥博對此也是深表認同。
這利益太明顯了。
之前他們一直攔着沒有讓公檢法介入,已經引發不少人的揣測,革新派也揪住這一點,攻擊保守派,你們就是要羅織冤獄,誣陷忠良,是後來不斷有證據爆出,才慢慢改變輿論的。
但如果公檢法在這時候介入,並且最終翻案,那不就是坐實革新派的論點,那御史臺就要蒙受很大的打擊,他們這一招後發制人,實在是太惡毒了。
文彥博沉眉警告道:“許檢察長,根據朝廷法度,我們御史臺是在你們公檢法之上的,而御史臺判決的幾乎就是最終判決,也只有審刑院可以介入,你們檢察院這麼做是有僭越之嫌。”
“首先,根據朝廷規定,我們公檢法上面是大理寺、審刑院,而非是御史臺,對於公檢法與御史臺的關係,朝廷並沒有明文說明。”
許遵淡定從容地解釋道:“其次,我已經說過,這是兩件案子,我們檢察院只是針對薛向是否違法進行調查,而非是要推翻御史臺的判決,我個人也相信那些百姓說得都是實情。”
文彥博皺了下眉頭,雖然御史臺和大理寺、審刑院是平級關係,但朝廷確實是規定,公檢法的最高審判是在審刑院,沒有算入御史臺,又道:“你們要起訴,那你們的事,但是薛向已經被御史臺定罪,無論你們檢察院要怎麼做,都應該先將薛向交給我們御史臺。”
許遵道:“這不合規矩,因爲薛向就是認爲自己被冤枉的,並且提供相關的證據,如果我們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就將薛向交給御史臺,這顯然對薛向不公平,也不符合我們公檢法的制度。”
蔣之奇怒道:“那你今日也休想離開御史臺。”
“哎!”
文彥博被這話嚇得一驚,趕緊制止蔣之奇,這要是將許遵給扣下,那這個問題就會變得非常嚴重,而且你這麼幹,王安石一定就這點,攻擊他們御史臺的,現在革新派肯定全力支持檢察院,又向許遵道:“我們御史臺將會針對你們檢察院進行調查的。”
許遵點點頭道:“我們檢察院向來奉公守法,是不懼任何人調查。”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你先請回,馬上我們就會派人去你們檢察院調查。”
文彥博淡淡道。
“下官告退。”
這許遵走後,蔣之奇立刻道:“文公,爲何要放他離開?”
文彥博道:“因爲我們目前尚不知薛向到底提供了什麼證據給檢察院,萬一這是一個圈套,那可怎麼辦?”
蔣之奇道:“如果真讓他們起訴成功,那我們御史臺憑何在朝中立足。”
文彥博道:“我們當然要全力阻止檢察院。他們要履行職責,我們也可以,我們御史臺的職責,可就是監督朝中官員,你立刻派人去檢察院進行調查。”
“是。”
檢察院這一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
御史臺都不在乎什麼革新和保守,如果真讓檢察院翻案,那御史臺還活不活啊!
對於御史臺而言,這幾乎是一場生死存亡之爭。
御史臺立刻派人去檢察院進行調查,從檢察長到檢察員,真是一個都不放過。
同時,臺諫官員,紛紛上奏,彈劾檢察院勾結罪犯薛向,徇私枉法,圖謀不軌。
保守派官員,也紛紛出聲支持御史臺。
臨門一腳,你檢察院插一杆子進來,保守派上下都氣得是暴跳如雷啊!
而革新派迅速團結在公檢法周邊,極力爲公檢法辯解,同時表示我們早就說過,他們避開公檢法,就是要誣陷忠良。
看看,正如我們所言,裡面果然是有冤情的,而且是天大的冤情,就連司馬光都看不下去了。
因爲司馬光主持司法改革,就常理而言,沒有他的點頭,檢察院能夠介入嗎?
司馬光真的有苦說不出。
雖然司法改革是他主導的,但他很少干預公檢法的運作。
但革新派就是故意這麼說,讓他們內部分裂。
搞笑的是,此案之前,明明就是革新派對公檢法恨之入骨,保守派擁護公檢法,如今一個移形換影,全反過來了。
那些中立的大臣都看得雲裡霧裡。
但這確實對保守派內部,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
司馬光這掌門人的位子也是岌岌可危。
保守派內部希望司馬光向檢察院施壓,但司馬光又比較古板,他只是表示,如果公檢法審判不公,審刑院必然會介入的,因爲目前還處於調查階段,沒有進入司法程序,也未有出結果,審刑院也無法介入。
這令很多人都對司馬光非常失望。
只要你現在踹上一腳,革新派就徹底完了,你這時候跟我們講原則,你是不是腦袋有病啊!
都快急尿了。
政事堂。
“文公且請息怒!”
趙抃道:“我看檢察院也有檢察院苦衷,若有人上訴,並且拿出證據來,檢察院也不可能視而不見,這樣的話,御史臺更會彈劾檢察院玩忽職守,不是嗎?”
文彥博道:“趙相公此言差矣,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檢察院能夠輕易介入御史臺的審判,並且還推翻御史臺的判決,那今後御史臺還能有任何作爲嗎?
今後大大小小所有案件都交給檢察院,別的官署都沒法審了,不管怎麼審,到時都可以從檢察院進行起訴。倘若檢察院認爲這裡面有冤情,大可協助御史臺,亦或者將此案移交給御史臺,而不應該另外上訴。
這會使得國家司法變得雜亂無序。”
他也是個老辯手,我不阻止檢察院履行職權,但凡事有上下之分,你可以協助我們御史臺啊!
你這麼做的話,可就全都亂套了。
司馬光點點頭道:“也是,可以讓檢察院協助御史臺審理此案。”
“爲什麼不是御史臺協助檢察院調查?”
只見王安石走了進來。
文彥博瞥了眼王安石,冷冷問道:“不知介甫有何高見?”
“不敢!文公有禮。”
王安石拱手一禮,又道:“只是檢察院說得再明確不過,這是兩件案子,檢察院又如何協助御史臺。”
文彥博道:“這分明就是一件案子,我們御史臺將薛向定罪,檢察院卻要爲薛向申訴。”
王安石道:“御史臺雖然將薛向定罪,但那些百姓告得可不是薛向,此案亦不是關於薛向個人的案件。
再比如說,即便檢察院起訴成功,也只是說明薛向個人無罪,而不是推翻御史臺的判決,其他人還是會被定罪。
當然,爲什麼御史臺會將薛向定罪,我至今都不明白,我相信公檢法公正無私,定會給我找出其中的答案,所以我絕不會認同,將兩案併爲一案,且讓檢察院協助御史臺。”
富弼突然開口道:“但是寬夫所言,也並非毫無道理,檢察院的這番介入,會使得國家司法,變得雜亂無序,等到皇庭判決之後,御史臺又要重審,何時是個頭啊!”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不管富弼心裡怎麼想,他必須要站在文彥博這一邊。
關鍵文彥博說得確實有道理,就國家制度設計,肯定是一級一級往上告,最上面說了算,如果下面可以輕易推翻上面的判決,這會沒完沒了的。
王安石道:“若是御史臺能夠拿出這證據來,我也不反對御史臺再繼續重審,我只在乎公平和公正。
今日我就直說了吧,我就是不相信御史臺那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審理制度,這是不足以服衆的。
唯有公檢法的審理制度,才能夠使我信服,因爲公檢法的制度是公開、公平、公正,能夠讓所有人清楚整件事的原委,並且最終判決的是皇庭。
趙相公被人稱爲鐵面御史,如果檢察院能夠說服趙相公,那麼薛向就是被冤枉的。君實以爲我說得是否有理?”
司馬光當即瞪他一眼,好似說,滾一邊去。
這王安石可也是一個出色辯手,文彥博說得確實有道理,所以他是直接攻擊御史臺的審理制度,我認爲御史臺的制度存在問題,關鍵明眼人都知道,公檢法的審理制度顯然是更優秀的。
這一點就連富弼都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