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怡咧開了嘴角,朝着小姑娘張開了手,俯身將她抱了起來,這個小黑猴子和她想象中的顧向南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這不妨礙,她喜歡這個小姑娘。
後面顧江河一手拎了兩大件行李跟烏龜似的朝着他們走來,顧江海看到了早就小跑着過去,幫着他去拿行李去了。
“大哥。”
一聲大哥,讓兄弟二人的眼睛都溼潤了。
“回來就好。”顧江海看着精瘦的顧江河,眼角泛紅,“爹媽都在家裡等你。”
顧江河喉嚨哽咽的“哎”了一聲,九年,不能在父母跟前盡孝,是他不孝。
季白晴和範庭芳抱着哭成了一團,顧嫣無盡的黑色眼眸裡卻滿是沉靜的欣慰,她用了十年的時間改變了顧江河與季白晴的命運,她很高興。
她眯着眼睛看向顧江河那邊,顧江河也看了過去,姐弟二人對視,顧江河走了過來,喊了一聲“二姐”,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顧江河淚流滿面,他在西南因爲破除迷信治病救人被人砸的時候沒有哭,因爲感染不知名的病毒,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時候沒有哭,可是看到了顧嫣,他真的忍不住了九年,如果沒有他姐姐在背後的一力支撐,他顧江河絕對不能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九年。
顧嫣看着精瘦的顧江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的說道,“好了,都是當爸爸的人了,別哭了,省得被向南笑話。”
顧江河擡起袖子擦擦眼睛,重新看向顧嫣,九年未見,他的姐姐和記憶中的人越發不一樣了,現在的她,雙眸黑沉似海,沉靜強大的氣場從她的身上蔓延出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感。
顧江河有一陣的恍惚,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二姐”呢?
“好了,咱有話回家說吧。”孟蘭走上前說道。
“嫂子。”顧江河喊道,然後又喊了白晴過來。
季白晴還不認識孟蘭,少不得又介紹一番,等顧江河一家三口坐在回家的車上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了。
他們是分開坐的,季白晴帶着顧向南坐了周佳怡的車,副駕駛座上是範庭芳。
顧向南趴在車窗上,瞅着外面正在建設或者已經建設好的高樓大廈,眼睛裡忍不住流露出陣陣驚奇的神色來.
季白晴看到孩子如此嚮往,忍不住一陣心酸,心道,如果不是因爲他們都去了西南,孩子肯定也會在城裡養的跟朵花似的吧。
“媽已經知道了你回來,盼望的跟什麼似的,從好幾天之前就開始給你收拾屋子,”範庭芳對季白晴說道,“不然今天晚上就回家住吧。”
季白晴沉默了,她母親一直是不怎麼同意她和顧江河在一起的,每次寫信,既不問孩子也不問顧江河,總是在說“如果過不到一塊,實在不行就離了”。
“媽是隻讓我和孩子回去嗎?”季白晴問道,“有沒有說讓江河一起回去住?”
範庭芳陡然想起季母收拾的那張小牀,就連撒謊都不會了。
季白晴沉默的說道,“嫂子,我剛回來,這一身的滄桑,我們先回去梳洗收拾一下,再去家裡,省得媽看到了心疼。”
範庭芳苦笑,她還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