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春。
齊南市新修的火車站出站口,等滿了接站的人羣,其中最顯眼的當屬顧嫣他們一行了。
無他,顧江河和季白晴要回來了。
顧家衆人除了顧父顧母和孩子,幾乎都到了,季白晴的嫂子範庭芳也來了,除此之外還有季白晴最好的朋友周佳怡。
周佳怡穿着及膝的卡其色的羊絨大衣,本來是挺暖和的,但是有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是受不了。
反觀身邊的顧嫣,她和自己一樣,穿的一樣料子的衣服,依舊身姿筆挺,周佳怡看了一眼,趕緊挺直了腰身。
周佳怡最慶幸的事情就是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勇敢的跨出去了那一步。得益於顧嫣的幫助,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內心彷徨,還要假裝堅強的小丫頭了。
現在的她自己有將近百家的藥店,有兩個藥材加工廠,在齊南市高新區最有名的商務辦公中心有一整層的辦公室,出入豪車接送,捐出了上千萬的善款,再大的藥企領導,見了她再不情願也得叫她一聲“周總”。
可是她也付出了,她快三十五歲了,眼角的皺紋都生出來了,肚子上的贅肉也長了,依舊孑然一身。
季白晴那個丫頭,當年爲了顧江河,悄悄的報名支援西南地區,說好的是去三年,但是這一去就是9年,顧向南都要七歲了,他們纔回來。
中間聽說顧江河生了場大病,差點交代在了那邊,普通的抗生素都沒起作用,最後還是周佳怡拿了一種新藥過去,死馬當活馬醫,才把顧江河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有人出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衆人都伸着腦袋朝着出站口的通道里望去,只見扛着行李的旅客陸陸續續的從通道里涌了出來。
周佳怡翹首以盼,一邊看着一邊心道,季白晴長的明朗端莊,顧江河陽光俊朗,真不知道他們的孩子得長得多麼的漂亮可愛。
“啊”
隨着一聲叫喊,只見一個穿着黑色的棉服,曬的跟個黑猴子似的女人扔下手中的大袋行李,飛一般的朝着他們跑了過來,周佳怡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那女人忽然朝着她張開雙手,一邊撲過來一邊叫道,“周佳怡!”
周佳怡整個人都懵了,這個跟黑猴子一樣的女人是季白晴?
那女人又飛快的跑開了,站到了顧嫣和範庭芳的面前,喊出來的聲音已然哽咽,“嫂子、豔豔姐”
顧嫣朝着季白晴微笑點頭,範庭芳卻哭着抱住了季白晴,“你這孩子,還知道回來啊”
周佳怡這次能確定了,這就是季白晴。
緊接着一個一樣被曬的跟小黑猴子似的扎着一個小馬尾辮,長得和季白晴差不多的女孩蹦蹦跳跳走了過來,她站在離人羣外兩米的距離,歪着頭看着大家,明亮的眼睛裡,帶着幾絲興奮,又有幾分不好意思。
周佳怡心念一動,朝着那女孩喊了一聲,“向南?”
“我是,”顧向南的性子其實很跳脫,但是如今情況未明,小小的女孩子還是要矜持一下的,“您是佳怡阿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