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區區一個醜小郎怎能跟貴女們相提並論?”
拓跋珊狠狠地剜了一眼驪歌,如數家珍道:“悅兒身份最爲尊貴,母后便是她的嫡親姑姑,足以勝任太子妃,兩個側妃分別來自母后的嫡親妹妹家,如花似玉,五個貴人便是朝中大臣之女,身份顯赫,大兄若跟她們成就歡好,置於後院,大魏江山何愁不穩?”
是懼怕拓跋曄身後的十萬私軍政變,企圖用美人計穩拓跋曄吧?
像是沒有聽到拓跋珊的解釋,對胡悅兒看過去的熱辣眼光視而不見,拓跋曄身後一夠,側頭盯着垂手的驪歌,放柔了聲音喚道:“阿九過來。”
他的聲音剛纔才的色荏內任完全不同,低低的,富有磁性的聲音令人聽了心中一蕩,驪歌深呼吸了一口,身子瑟縮了一下,頃刻間面紅耳赤,驚訝地擡起了黝黑的杏眼來。
拓跋曄拍拍雙腿,朝着愕然的拓跋珊和胡悅兒掃了一眼,便伸長了右手,一把撈住了面紅耳赤的阿九,放置到他的腿上,鼻尖摩擦了一下驪歌的高挽着的兵士髮髻,一字一句的說道:
“轉告皇后,那些貴女,曄一個也不要!”
說道這裡,他聲音柔和,輕快地說道:“曄獨寵阿九,照樣能坐穩大魏江山!”
說罷,一層霸氣和殺意從他的身上釋放出來,那意思非常明顯,誰再爲他的私事操心,下一次便不是這麼客氣了!
明明知道這是爲了阻止皇后參與他的婚姻之事而刻意演戲,驪歌的心還是一蕩!
她壓制着心中的狂跳,僵硬着身子,心中祈禱着快一點到達軍中,至少不用跟拓跋曄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她便無需再被他抱在懷裡演戲!
至少,在說出讓拓跋珊和胡悅兒轉告皇后的話後,他跟皇后還未見面的交鋒,他已經掌控了一半了。
拓跋珊和胡悅兒聽了拓跋曄的警告,臉色大變,兩人懼怕於剛纔的拓跋曄的煞氣,一時之間,將憤怒轉移到了正坐在拓跋曄膝頭的驪歌身上!
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她恐怕此刻已經粉身碎骨了吧,驪歌苦笑着,閉了閉黝黑的杏眼,雖坐在拓跋曄的懷中,心中卻再不起一絲絲波瀾。
終於,她側耳聽到了兵營中特有的,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聲,雁門關外的三萬大軍駐紮之地,到了。
“恭迎郎君狩獵歸來!”馬車直接越過排列整齊的兵士,進入了中軍大帳之前!
車輪停下,便聽到了一聲清潤興奮的聲音:“子攸恭迎大兄狩獵歸來。”
車簾被等待許久的一隻玉手掀開了,周圍站着的兵士們同時抱拳施禮,齊刷刷喊道:“恭迎郎君狩獵歸來!”
足足有幾千人這樣高聲吼着,頓時,軍帳內聲威整天,風止雲歇,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望向了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拓跋曄!
白衣翩翩,晶潤如玉,劍眉星目,煞氣沖天!
拓跋曄走到了軍帳之前,他的目光凜冽掃過眼前整齊的兵士們,大手一揮,幾千人同時向左轉,向着軍營深處大步退去,踏步的聲音絲毫沒有凌亂,直到退出幾十米之後,這些兵士們纔在驃騎將軍的口令下,小跑到了遠處!
同樣的煞氣沖天,軍紀嚴明!
貴女們一個個跟着跳下馬車來,望着整齊退走的兵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這些兵士們,一個個身上帶着煞氣,一看就是從血海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單單是靠近,便令人不寒而慄,這些長相清麗的貴女們才真正見識到殺神王爺手下的兵士紀律,揮手之間,幾千兵士言聽計從,確實是軍紀嚴明,令人膽寒!
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威壓,特別是看到拓跋曄高壯的身形站在軍帳之前,從內心生出一種令人難以形容的敬畏,不由自主的,站在軍帳前等候的拓跋子攸等貴族弟子神情肅穆,看向拓跋曄的目光中都帶上了仰慕和拘謹!
“曄不過狩獵幾日,子攸因何前來?”拓跋曄掃了一眼跟在他身後,同微五等護衛並行的驪歌,便蹙眉望着眼前的拓跋子攸。
拓跋子攸五官俊逸清朗,多了一層貴氣,加上剛纔看到兵士們通天的煞氣,眼眸變得低斂卻不失清遠,他上前施禮:“大兄,父皇和母后想大兄早日返回平城,派子攸前來恭迎。”
是派子攸前來查看他是否受傷不歸吧?
“請!”拓跋曄微微點頭,神情冷清,當先就進入了軍帳,當衆人坐定在榻幾之後,拓跋曄靜靜地盯着並行榻几旁側的拓跋子攸,垂眼問道:“這三年,曄在西北平亂,子攸活的自在悠然,更添瑩潤風華。”
說道這裡,他瞟了一眼垂手站立子他身後的驪歌,吩咐道:“阿九隨侍。”
“喏!”
驪歌小聲應答一句,便跪坐在拓跋曄身後的一側,爲拓跋曄斟滿了美酒。
拓跋子攸驚訝地打量着一副兵士小郎打扮的驪歌,臉上還有着彎彎的青色胎記,不免有點驚訝,依照他對拓跋曄的瞭解,大兄並不喜好小郎,眼前這個兵士小郎雖然俊朗清潤,但是臉有瑕疵,爲何大兄要讓這樣的兵士小郎隨侍呢?
難道六公主帶着八個貴女都沒有讓大兄動心?
隨着汩汩的酒水端起來,拓跋曄擡眼掃過各懷心思的貴女和拓跋子攸,朝着衆人晃了晃,說道:“曄感謝大家前來雁門關接應。共飲!”
說完,一飲而盡!
這個時候,驪歌又上前,給拓跋曄倒滿酒樽,向後跪坐在拓跋曄身側!
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她安靜地呆在拓跋曄的身後,心中思慮着,馬車上胡悅兒和拓跋珊鎩羽而歸,不知拓跋曄又要以什麼方式對付拓跋曄子攸?
她正暗自尋思,忽然聽到一側的胡悅兒跋扈的站了起來,指着爲驪歌大聲喝道:“子攸,殺了那個醜阿九!”
殺了她?爲何?
驪歌一怔。
“那醜阿九魅惑太子,令太子忘卻朝堂,不返平城,該殺!”這是胡悅兒一路之上左思右想,想出來誅殺驪歌的理由!
這一下,軍帳內所有的人齊刷刷將目光看向了驪歌,原來,這臉有瑕疵爲太子斟酒的小郎是王爺榻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