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曄皺了一下眉!
他懷中的阿九小郎叉着腿圈着他的腰,他敏感地發現,阿九小郎下面好像少了男人的一樣東西!
難道阿九小郎有病還沒有發育完全?
一絲疑問晃過,驪歌已經漲紅了臉,杏眼清澈,求饒似的擡起頭,看着拓跋曄喃喃道:“郎君,可放阿九到一側了。”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胡悅兒滿面怒色,一眼看到了驪歌的屁股被拓跋曄的大手包着,怒火沖天,一骨碌爬起來,便抽出了小腿上綁着的一把短刀,狠狠地刺向了驪歌的側腰!
驪歌豈能讓她傷到?
說時遲那時快,她被圈在拓跋曄懷中的右手手指微彈,一絲太玄之氣便悄無聲息地擊入她的手腕氣流通過的地方,同時,拓跋曄抱着的驪歌也向着左側一放!
“倉朗朗”短刃落在馬車上,驪歌已經身處在馬車深處一角,杏眼圓睜,盯着胡悅兒看了過去!
“瞪什麼瞪,醜八怪,狐媚太子,該當何罪?”胡悅兒見失手扎空,一擡眼見驪歌看過來,花容怒斥!
“大兄,這個醜小郎適才撞疼了珊兒,我要將這個醜小郎剁殺了喂狗!”拓跋珊也揉揉摔痛的手臂,怒斥着驪歌!
此刻的驪歌,靠在車廂內側的角落裡,心中無比的羞臊,又無比的惱怒,卻是垂下了頭,杏眼含淚,驚恐地盯着兩個暴怒的貴女!
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極力忍耐着,裝作驚恐萬分,生怕身首異地的樣子,脣動了動,想解釋,卻是不敢妄動,怎麼看也都像一副楚楚可憐,受到欺辱的小郎模樣!
特別是她的小臉剛纔蹭在拓跋曄的懷中,頭髮有點凌亂,看着拓跋曄和兩個貴女,欲言又止,又像受盡了委屈!
拓跋曄低頭盯着車廂內閃閃發亮的短刀,慢慢地,慢慢地,周身釋放出一層通天徹地的冰寒,他的眼眸犀利地看到胡悅兒身上,再轉頭看着囂張跋扈的拓跋珊,一字一句地喝道:“來人!”
“郎君,微五在!”
“貴女胡悅兒帶刀行兇,拉下去,送給子攸處置!”
“喏!”
“不!”胡悅兒大驚,此刻她跟着拓跋珊前來雁門關,正是姑姑皇后的主意,拓跋曄大敗五胡十六國,名聲遠揚,又有先皇后捨命爲他掙得皇太子位置,就算她百般阻撓,也壓制不了拓跋曄的銳氣,這一次大軍迴歸平城,必將正是冊封,拓跋曄,已經註定是大魏下一代掌控者了,而胡悅兒,正是當朝胡皇后爲他選拔的皇后人選,這一次正是想施用美人計,試探拓跋曄的喜好虛實!
不料,拓跋曄居然當衆喜好一個醜陋的小白臉,胡悅兒本就飛揚跋扈,這才取了小腿上綁着的短刀,企圖殺掉那受寵的小郎,爭奪拓跋曄的寵愛!
胡悅兒大驚,花容失色,臉色慘白,連呼饒命,一旁的拓跋珊也臉色大驚,上前哀求:“悅兒一時有氣,大兄息怒,且給悅兒一個機會改正。”
“哼!”拓跋曄盯着被皇后利用的拓跋珊,再冷冷地看着臉色慘白,眼睛卻極爲不服的胡悅兒重重一哼,聲音中已經帶着一分殺氣:
“給阿九叩頭道歉,此時便略過。”
啊?
要給那個臉有青色胎記的醜小郎扣頭道歉?胡悅兒大怒,卻擡眼看到拓跋曄冰寒的冷目,想到姑姑胡皇后的諄諄教導,極力壓了壓怒火,衝着驪歌行禮,低低的說道:“悅兒跟阿九玩鬧失手,阿九請諒解。”
玩鬧失手,假如她不用太玄之氣截斷她的氣流,假如拓跋曄沒有看到她遭受暗算,她豈不是就在這種玩鬧中命喪當場了嗎?
驪歌低着頭,她心中明白,拓跋曄不過是想給胡悅兒一個下馬威而已,還沒有回到平城,這朝堂之爭便從此刻開始了。
她心中苦笑着,幸好她再三告誡着自己,守住自己的一顆心,這大魏太子本就是個香餑餑,豈是她這種地位的人能銷想的。
她擡起頭來,黝黑的杏眼望着看過來的三人,拓跋珊氣惱異常,胡悅兒暗恨在心,拓跋曄的黑眸冰寒無波,杏眼中的眼眸轉了轉,將眼淚逼了回去,低低的說道:“女郎同阿九玩鬧,是阿九之榮幸也,請郎君莫怪。”
不過是殺雞儆猴而已,拓跋曄本是想威懾胡悅兒,藉以提醒在軍中等候的拓跋子攸,他是殺神王爺,再不是當年在宮中差點被欺辱至死的小男孩,他有着不容侵犯的尊貴!
驪歌的心想通了這一切,清澈的杏眼中,便如古井一般再無波紋。
拓跋曄靜靜地盯着她安靜下來,盯着她以最端正的姿勢跪坐在角落裡,半響,他轉向了拓跋珊,似笑非笑地問道:“珊兒,母后叫你同貴女同行,有何安排不成?”
此刻的拓跋珊,狠狠地掃過角落裡的驪歌,擡頭嬌笑道:“大兄年過二十,此刻大勝返回,正式冊封皇太子大位,母后念你孤身一人,爲大兄選了太子妃一人,側妃兩人,貴人五人,此番同悅兒前來,教大兄過目。”
馬車滾滾向前,拓跋珊盯着垂着頭的驪歌,頓了頓說道:“這醜小郎不過榻上玩物而已,大兄乃大魏皇太子,綿延子嗣刻不容緩。”
說到底,這拓跋珊是帶了這些女郎們相親的,而且,這個時代的貴女們熱情奔放,一旦情投意合,馬上便可成就歡好,而且,這些貴女都是皇后親自挑選出來的,她身後的勢力,一旦延綿子嗣,這大魏江山,照樣是皇后一脈的,拓跋曄,不過是一個踏板而已。
好一個巧取豪奪之計!
心情已經鎮定下來的驪歌,心中明白,這身份上的差異便會從此越來越大,她,就算說出來她是女郎,將來站在他身側的,也是皇后一族的貴女!
幸好她還沒有失心,幸好她並沒有迷失在拓跋曄的糖衣炮彈攻擊之中!
馬車內的氣氛忽然詭異的安靜下來,驪歌不由得眨巴眨巴了眼睛,那雙清澈如水的杏眼看向了拓跋曄。
只是這一瞅,她便怔住了,他燦若星子的黑眸也正好看了過來!
拓跋曄冰冷的眼眸忽然生出了些許怒火,他的阿九小郎,剛纔膽怯羞澀,那雙黝黑的杏眼貼在他的前胸,令他心中麻癢難耐,歡喜異常,連下身也有了情動,但是此刻,他的阿九小郎,雖有着嬌羞,卻眼眸清澈,帶着一層說不清的疏遠和清冷,她,在刻意來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的心忽地痛了一下,便轉頭看向了目光熱烈的拓跋珊和胡悅兒,問道:“太子妃,側妃,貴人共計八人,我答應了獨寵阿九小郎,又該如何安置?”
拓跋曄,這是將她推倒了血淋淋的砧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