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少噁心我,有屁就放,有翔就吃。”
他瞬間變成了一個哲學家:“我知道你心裡有她,但人家是住別墅開名車穿名牌的白富美,而咱只是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窮絲,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是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的。聽兄弟一句話,趁現在還早,趕緊撤了吧,不然到時候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我的心一沉,充滿苦澀,曹翔果真是我的肚子裡的蛔蟲,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幻想,並說出了我一直告誡着自己的話。
我不是黃渤,她也不是林志玲,現實更不是101次求婚,我逆襲她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這種結論,真的讓我心傷啊……
在赴宴的路上,我一直回想着曹翔那一番話,絲和女神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句話我理智上是贊同的,但在情感深處我卻否定了,因爲我抱有幻想。
看得出溫可馨這次是做了準備,她開始爲我設想了,開始照顧我那卑微的自尊。她並沒有和上次那樣選擇高雅昂貴的法國餐廳,而是約定在一家門衛不會給我鄙視眼神的三星級酒樓。
我看到她了,真的很漂亮,跟天使一樣完美,她的一顰一笑,都有魔力一樣牽引着我的魂魄,讓我爲之夢繞。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因爲在我看來,她的每一個輪廓多那麼好看,她的每一寸皮膚都那麼白皙,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迷人,她的每一條線條都那麼完美。
她,溫可馨,真真不愧是我的女神啊。
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化了淡妝,性感之中帶點清新脫俗,讓我一雙狗眼無法從她身上挪移。
我深呼吸一口,給自己打氣,露出微笑,大步走過去。
“你好小姐,請問我可以坐下來嗎?”我故意繞了個圈從她看不到的角度過來。
“噢,已經有……呵呵,當然可以!”她很有默契地配合我的幽默。
我幽默的開場白讓本該一潭死水的相逢多了一些活力和輕鬆。
“不好意思呢,我來晚了。”我並沒有說路上塞車這種典型的理由,因爲會覺得虛僞,會有一種騙了她的負罪感。
“不算晚,我也是剛到。”她笑說。
打完招呼之後就冷場了,因爲我們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不,是有一個共同話題,但那隻會讓重逢變得更加尷尬和變味。
感謝耶穌,感謝觀音,感謝土地公公,感謝CCAV對我的大力支持,服務員終於來救場了。
她把菜單給我:“今天你是主角,你來點吧。”
“好吧。”我裝模作樣在菜單上掃了幾眼,然後對服務員道:“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嗯,還有那個,對,就是那個。誒對了,你們這裡有飯後甜品送吧?沒有?不是吧,這都沒有?就是那個水果沙拉,小蛋糕什麼的。”
“您好先森,我們四不提供飯後甜品和隨果的,再縮了先森,飯後呲甜品隨果四對人體不健康的。”
我不甘地望着服務員瀟灑的背影,發着牢騷,“太摳門了,點了這麼多菜,連個飯後甜品都不送。而且太不專業了,連國語都說得這麼不標準。回頭我投訴她經理去。”
女神淺笑:“你好像很喜歡佔便宜的樣子哦,甄文明同學。”
我憨憨撓頭:“沒辦法啊,這是我一直引以爲傲的優點,又便宜不佔王八蛋嘛,我這麼一表人才英俊瀟灑,總不能做王八蛋吧。呵呵,呵呵呵。”我靠,甄文明你丫笑得真煞筆!
女神笑得更歡了,眼都眯成了一條線,兩頰兩個小小酒窩,在很可恥地賣萌:“甄文明同學,你的臉皮果然很厚哦。”
我聞言‘大吃一驚’,捏了捏自己小臉蛋兒,“有嗎?沒有吧,你看,多白多水嫩啊。”
望着笑得花枝亂顫的女神,我有種巨大的成就感,有種初戀的甜蜜。
忽然,她笑停了,很認真地看着我,眼神裡有種讓我小鹿亂撞的侵略,我承受不住,結巴說着:“你你你,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我,我會害害羞的。”
“甄文明,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是個很嬌蠻無理取鬧的壞女人?”她沒有笑,反而說出了讓我很膽寒肉跳的話……
她現在是一種我從來沒有看過的眼神,質問,好奇,期待,羞惱……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睛裡,居然能夠同時出現幾種不同的情緒。她的霸道的目光讓我有種無處可逃的不適。
“有,有嗎?”我摸了摸鼻子,“沒有吧,你想多了。”
“那你爲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她的咄咄逼人讓我無所適從。
我鼓起勇氣和她對視,但支撐不了三秒,她繼續說:“你的行動就是最好的證明,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種嬌蠻無理的大小姐,令人討厭,不是嗎?”
“誰說的。”我反駁着,但不是十分有力。
“你的眼神告訴我的。”
這句話我忽然覺得很熟悉,對了,她說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吻了我,然後說我緊張,我說你怎麼看得出來,她說我的吻技說的。
時隔幾十天,她再次說出類似的話,讓我有種恍然隔世的虛幻感。
我沉默了,因爲我的確曾經認爲她是個嬌蠻的大小姐,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爲什麼你總是要逼我?”我反問,語氣有些衝。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總是毫不留情戳穿我的原因。
“我逼你?我什麼時候逼過!”她也有些激動。
“你現在就在逼我。”我看着她說。
“你……甄文明,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和我計較?我承認,我是傷害了你,但我是無心的,我……”說着說着,她竟然哭了,在哽咽。
我傻眼了,就這樣傻傻地看了她好幾秒鐘然後才反應過來,連忙低聲道:“喂,你怎麼好端端地就哭了,我又沒說要和你計較。”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哭,難道我的看法就這麼重要嗎?她是不愁吃穿的白富美,而我只是一個平凡到掉渣的絲啊!
“你是沒說,但你是這樣做了!”她紅眼瞪着我。
“不是的,我……”面對女人的眼淚攻勢,我總是窩囊到連平時的百分一口才水平都發揮不出來,手忙腳亂地拿紙幫她擦眼淚。
“別管我!”她賭氣推開我的好意。
我嘆了口氣:“我真沒和你計較,真的,我是怕自己越陷越……”尼瑪啊,我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還好,最後那個字沒說出來,希望她沒聽懂吧。
我很天真地自欺欺人,當我偷偷地觀察她,發現她臉在發紅,表情不甚自然的時候,我瞬間石化了……
“別哭了,很多人看着呢,別人還以爲我欺負你呢。”我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有些哀求地道。
對的,因爲溫可馨太過漂亮,本就吸引了很多驚羨的目光,而她現在低聲哭泣,梨花帶雨,就更是吸引眼球了。而這大部分的眼神都是對我發出羨慕和敵意的。
“不,我偏要哭,偏要哭!”她嘟嘴瞪着我,在可恥地賣萌,殺傷力足以讓我面紅耳赤,小鹿亂撞。
我是第一次見到她這種小女兒的一面,十分地卡哇伊,足以秒殺所有正常的男人。
她的這一種賭氣的撒嬌,讓她有種從天上墜入凡間,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墮落成一個吃五穀雜糧的女人。我喜歡她這種形態,因爲這樣能讓我感覺她和我的距離並不是那麼地遙不可及。
“那你怎麼才肯不哭?”
“除非你哄我。”她說出了讓我始料不及的話,這算是撒嬌嗎?
我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什,什麼?”我以爲我自己聽錯了,不得不厚着臉皮去求證。
她臉又紅了,但還是復讀了一邊:“我要你哄我,哄我。”
這次我聽清楚了,我很傻逼很欠揍地問:“哦,那你想我怎麼哄你?”
“你!”她臉一拉,“我生氣了,你看着辦吧!”
天啊,她有撒嬌了,尼瑪,我看到的是幻覺嗎?她居然又對我撒嬌了!
我的心飄到天上去了,輕輕的,綿綿的,很舒服。
“好吧。”我堆出一個奴才式的菊花笑臉,“小姐您別哭了好嗎,您要再哭小的就要傷心死了。”
“嗯,這個不好聽,換一個。”她露出一個笑臉,然後飛快又拉下臉。
我又瞬間從一個奴才變成了一個怪蜀黍,“小妹妹別哭,乖哈,叔叔給你棒棒糖吃。”
估計是這個太噁心了,又或許是我的表情太猥瑣了,她臉一下紅了,然後粉拳捶在我肩上,嗔道:“討厭,誰是小妹妹,你這個怪蜀黍。”
我舒了一口氣,她終於不哭了,不對,她是終於笑了,她原諒我了。
“呵呵,其實我不做怪蜀黍很多年了。”我笑了笑。
“那真是可惜了呢。”她捂嘴偷笑,眼睛眯得好像一輪月牙兒。
我佯裝生氣,齜牙咧嘴:“好你一個溫可馨,居然敢罵我猥瑣是吧,小心我等下就把你給猥瑣了。”
她一挺本就高聳的胸部,仰起頭,挑釁道:“切,就憑你?”
我的一雙狗眼差點瞪出來,她那險要破衣而出兇悍讓我有種鼻血噴發的衝動,全身腎上腺激素瞬間分泌加快,頓時脣焦口裂起來。
太他媽刺激了!
“哼!你別惹我,小心我真的把你猥瑣了。”我佯裝兇狠,惱羞成怒了。
然而她一點都不顧忌我的難受,眯眼不屑對我勾了勾手指,“我就在這裡坐着,等你來猥瑣。”
我……草!
不帶這麼小看人的。
“你再惹我,我真就猥瑣你了啊。”
“我等着。”
“我真來了啊。”
“嗯哼。”
“好吧,你贏了,我不敢。”
手伸到一半,我頓住了,因爲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