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個個拿崇拜又羨慕的眼神望着我,讓我有點不好意思。
“來,乾了這碗,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過命兄弟!”
面對看哥的豪情,我有些激動,把剛纔才定下的禁酒令忘得個一乾二淨,一口氣把酒喝得個碗朝底。
“哈!痛快!”我開口大笑,發泄着這些天來心裡的鬱悶。
我以爲這事完了,但是看哥有意提拔我,他居然大聲宣佈:“今晚能搞死廢斧廟,阿文的功勞最大!他的本事和膽子大家都知道了,是個人才,我們狼頭幫不能不公平,你是人才,那我就提拔你。我決定,開多一個堂,就叫文明堂,阿文就做文明堂的堂主!以後有新人進來,就先到阿文那裡報到。大家覺得怎麼樣?”
草,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開多一個堂沒什麼,但以後新人進幫先到新堂報到,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幾乎可以想象,自狼頭幫戰勝戰斧幫後,人氣肯定大漲,短時間內會有很多不良份子加入的。而這些加入的成員,先到我這報到,那就是直接進新堂,壯大我的實力啊!
在場能想到其中內容的,除我之外不在少數,他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不久的將來,我就是狼頭幫除看哥之外的二老大了。所以,他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同了。
沉默了一下,青龍堂的堂主站起來說道:“看哥,阿文進幫纔不到一個月,就做了堂主,會不會有點太快了?”
看哥眯着眼看着他,“怎麼,你不服?”
被看哥狼一般的眼神一盯,青龍堂堂主立刻搖頭,“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看哥,阿文的本事我們都知道。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嗯?”看哥臉上明顯刻着我不開心四個字。
青龍堂堂主硬着頭皮說,“我怕他資歷太淺,打理不了一個堂。”
我沉默了。剛纔的熱情冷了一半,我深深地明白,不管到了哪裡,利益都是個很敏感的東西。
“你們也是這樣認爲的?”
看哥陰着臉掃看全場。
居然有一半的人低頭表示默認。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有些不好受,但還是笑着站起來,儘管我的笑有些勉強,“看哥,算了,我就是一懶蟲,打理不了一個堂的,我還是覺得跟在你後面砍人比較爽一些……”
然而看哥十分霸道地把我按回椅子上坐着,“操蛋!你給老子老實坐着!”
砰!
“草!”
看哥猛然一拳砸在飯桌上,力氣之猛把飯桌都砸翻了。
“你們這幫孫子,個個都是狗孃養的,我草!我都服他,你們敢說個不字?”看哥十分地激動,把我的衣服粗魯扯下來,瞪眼怒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阿文這一刀是提我挨的!如果不是他提我捱了一刀,我他媽早就躺醫院裡了!你們這幫孫子還敢不服?誰敢不服站出來,我他媽當場整死你!草!我草!”
我的眼睛紅了,被看哥這死東北老給感動的。他說得不錯,背後這一刀是幫看哥挨的,他那時候衝得太猛,我在他身後跟着,忽然跑出一人向他砍去,我想都不想替他捱了。當時變化太快,我原本以爲看哥不知道,但沒想到他居然看到了……
聽看哥這麼說,他們對我的眼神又變了。
“阿文這個新堂主當定了,我不是跟你們商量,而是在宣佈命令,如果不服的,你他媽可以滾!老子要攔你就是你養的!”看哥是發了真火。
爲了我一個新人,得罪了這麼多老成員,我感動得一塌糊塗,瞬間有種爲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的衝動。
本來一個好好的慶功宴,差點變成了不歡而散的鬧劇,作爲當事人的我有些愧疚,是對看哥的愧疚。
我成爲新堂主已經成了一個事實,但幫內打心底爲我高興的,估計就只有東子和看哥了。
那晚我沒回宿舍,在東子那邊過了一宿,曹翔打電話給我,問我哪裡鬼混去了,還滾不滾回來睡覺。我說不回去了,不用等我,自己擼擼睡去吧。他說好,然後我兩互相損了對方几分鐘後,就掛了。
說實話,這麼快就能做上堂主的位置,我是有些始料不及的。不過這是好事,這對我報復高帥富的計劃更進一步了。
躺在牀上,因爲疼痛,我失眠了。我不禁想起這些天的經歷,從平靜如一潭死水到猛然狂風暴雨,快得差點擊碎了我的承受能力。
如果沒有白富美的那個吻,沒有高帥富的那頓揍,我興許會一直平凡下去,畢業找家企業打工,娶個窮家姑娘,生子養家,直至老死。
但是一切變了,我不可能平凡下去了。
我忘了是哪個混球說,人能平凡一輩子,那是他前世積了德。當時我是很鄙視的,扯蛋吧,人轟轟烈烈一輩子,那才叫痛快!現在我漸漸體會這句話了,人,如果真的能平凡一輩子,那真是燒了高香。
或許話不絕對,人和人之間終究差別很大,你覺得平凡是福,人家卻偏偏覺得吃苦享受。
又或許,我還不到能真正理解那句話精髓的年齡。
接着我又想到了溫可馨,這個在我印象中完美的女神,她還好嗎?是單身呢,還是已經找到另一半了?
我是愛她居多,還是恨她居多呢?如果真的到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我該對她說什麼?又或者,我應該把那個吻還給她?
我不知道,因爲想到最後我睡着了……
看哥給我放了個假,是讓我養傷的,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說不用,一個星期就夠了。
“死文明哥,死師兄,你這陣子死哪鬼混去了!”
小師妹叉着腰,氣沖沖地瞪着我。
“這個……說來話長啊……”
我很裝逼地嘆了一口氣。
挺久沒見小師妹了,我感覺她臉上的痘痘好像少了一些,只不過饅頭卻是一點沒大,還是旺仔牌的。
“那就長話短說。”
“好吧……話說那天我想上街買兩蛋扯一扯玩來着,忽然看到一個美女我面前走過,哎喲我的媽,那叫一個漂亮啊!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大大的細細的腰,肥肥的屁股長長的腿,臉上還一個痘痘都沒有,呃姑奶奶先別捶,沒損你的意思,聽哥說完……嘖嘖嘖,當時我眼都直了,我就說,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漂亮的木耳啊!我連忙追上她,問她,咦,小姐你怎麼這麼面熟啊,是不是哪裡奸過你啊?她當時就忍不住讚了我一下,誇我幽默會開玩笑呢,嘿嘿……她估計有急事,想走,我拉住她,問,小姐現在幾點了?她看了看自己去年買的那個表,說十點了。我大叫一聲,哎喲媽呀這麼巧啊,我的表也顯示十點耶,我們好有緣分哦,不如去看個電影吧?”我頓了頓,然後賊兮兮地看着小師妹,“你猜她當時怎麼迴應我的?”
小師妹明顯被我一臉的賊相給忽悠住了,暫時忍下我剛纔損她臉上有痘痘的事情沒有捶死我,伸長脖子好奇問道:“她說了什麼?”
我看她好奇的樣子似的好玩,有意逗一逗她,“她說……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小師妹握緊小拳頭,被氣着了,對我齜牙咧嘴,“死文明哥,敢耍我,捶死你!”
“別別別!”我趕緊抓住她的肉錘子,連忙賠笑:“姑奶奶可別動捶啊,您這一錘下來我得趴下了不可。”
小母獅子哼了一聲,“那你快說。”
我鬼鬼祟祟左望望右望望,一副做賊心虛的賊樣,然後附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然後撒腿就跑。
“啊呀!死甄文明,敢耍我,臭東西!你別跑,姑奶奶捶死你!”
小師妹羞叫一聲,然後撒開腳丫向我追來。
因爲我又損她了,我說:當時那女的說,白癡,你以爲我是羅曉燕那飛機場笨丫頭啊,蠢到連時間的概念都沒有?
我是故意笑她,她果然就發飆了。因爲在很早的時候,我這樣搭訕過她,而她居然很白癡地相信了大家手錶顯示的時間一樣,是一種緣分……我了個去,當時我就想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丫頭啊?丫簡直就是極品天然呆!
“死甄文明,臭東西,有種你別跑!”
小師妹後面尖叫。
“生母老虎,彪動物,有種你別追!”
我在前面轉頭做鬼臉,氣得她又是幾聲啊呀怒叫。
今天的天氣不錯,有適合採蘑菇曬木耳的好陽光,我難得有得放假,又是週末,就把曹翔和小師妹叫出來瘋一瘋。
我們三個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是老鄉,感情比一般人好,跟三兄妹沒什麼區別,而三人之中我最大,充當大哥角色,曹翔是二哥,小師妹是三妹。說起來我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玩過了,平時不是宅宿舍就是做兼職,很少有大家都有空的時候。
因爲很久之前小師妹說過她沒有坐過摩天輪,我記住了,心血來潮之下,就把她帶來遊樂園坐上一坐。
“哎喲媽呀,別捶了姑奶奶,您再捶下去小的就得扁了!”
“哼!臭東西,壞死了,敢耍本姑娘,我就捶我就捶,我捶死你!”
“娘,親孃!我喊您親孃了,孩兒再也不敢了,您就放過孩兒吧。”
“呸!不要臉的東西,誰是你娘,我有這麼老嗎……嘿,我回去告訴大娘,說你壞話,讓大娘臭罵你一頓!”
我們很沒形象,跟孩子一樣瘋跑,跑累了在椅子上背靠背坐下來喘氣。
不得不說,自己一個人是真,而有人陪你一起是很爽的。
現在我們在路人的眼裡就是一對,但是我們爽快,如果可以,我寧願這樣一直二下去。
“喲嘿,燕燕,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兒子啊,是這狗ri的?那我不是做了便宜大伯?喂,那位摳腳的騷年,叫兩聲大伯聽聽?”
曹翔拿着一袋零食,一副擠眉弄眼,賊眉鼠眼的J8樣。
“滾粗!”我隨手扯起一把雜草往曹翔這廝扔去,沒好氣道:“曹翔我真服了你,上個廁所,尼瑪哥還以爲你掉坑裡吃早餐了呢。咦,你袋裡的是什麼?吃的?草,雪糕!快給哥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