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漸只幾句話便把李雲魁聽的呆立當場,如此**裸的威脅,他混了大半輩子也是從未見過……
“老奴不知國公爺在說什麼,王公公在神宮監呆的好好的,怎麼會出事呢?”李雲魁笑道。
李雲魁如此說,便是準備服軟,劉鴻漸頓時感覺一拳頭打在了空氣上。
這廝是屬王八的吧?怎麼說軟就軟了呢?
“嗯,那便好,告辭!”劉鴻漸懶得看這廝假的要死的笑臉,連禮都沒回直接向着乾清宮走去。
李雲魁的笑臉慢慢的消失,慢慢的凝固變的猙獰……
這小子行事如此乖張,才入了朝廷一年,便惹惱了全天下的勳貴和百官,他的好運一定不會長久的,一定不會。
忍……咱家要忍,待他失了聖眷那一天,咱家要讓他跪在腳下,咱家要把腳踩在他的臉上,咱家要把所受的侮辱千倍百倍的還回去……
……
劉鴻漸重回了乾清宮,向崇禎大叔彙報了太子那邊的情況,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其實在劉鴻漸看來這不算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兩人各退半步,陳氏做太子妃,秦氏先做選侍。
待以後小朱承繼大統,你想怎麼折騰,到時候再說!
崇禎對於這個結果也還算滿意,不過卻再三提醒,如若以後他不在了,太子後宮真的出了事,他要負責!
劉鴻漸簡直嗶了狗,他還以爲崇禎在開玩笑,結果崇禎不僅沒在開玩笑,還拿起毛筆刷刷刷的寫了一道密旨。
旨意簡單明瞭,意思是若日後太子東宮出事,爲大明江山社稷計,安國公可便宜行事,衆臣不得勸阻。
崇禎寫完吹了吹,還蓋上了自己的私璽。
劉鴻漸臉上露出苦笑,這傢伙,這是把老子當成老朱家的大管家了嗎?
怎麼啥事都交給俺,太子若當了皇上,你這玩意兒還好使嗎?
對於他的碎碎念,崇禎大叔早已經免疫,劉鴻漸知道即使他拒絕沒有用,只得收了起來。
不過作爲一個窮慣了的皇帝,崇禎還真是有夠意思,劉鴻漸臨走之際,崇禎又賞賜了不少東西。
他的內帑裡滿是從京官家裡蒐集到的家產,銀子可以直接花,而珠寶玉器還要先去兌換比較麻煩。
是以什麼字畫了、藝術品啦,便成了崇禎賞賜的大頭,好在劉鴻漸對這些古代字畫好像頗爲喜愛。
名人字畫好啊,永遠不會貶值,劉鴻漸拉着一車上次美滋滋的回了家。
“老爺,你回來了!”楊雪快步迎上抱住了劉鴻漸的胳膊。
後院裡,春日的暖陽溫度剛好,孫秀秀抱着小傲天曬着太陽,這傢伙子在蘇秀秀懷裡睡的賊香。
“夫君辛苦了,還沒吃飯吧,妾這便讓紅姐去做些好吃的送來。”孫秀秀給身後的小白示意,小白馬上向後廚走去。
“累到不累,看着你們在家裡好好的,再累也不累了,來,讓爲夫看看兒子。
半天不見這小子,總覺的少點什麼。”劉鴻漸伸手示意孫秀秀把懷裡的小傢伙交給他。
“老爺,傲天才剛睡着,你小心着點。”孫秀秀溫柔的把小傢伙交到夫君手裡,囑咐道。
這小傢伙脾氣很臭,家裡除了孫秀秀和楊雪,即便是身爲親爹的劉鴻漸也不能抱,否則只要讓小傢伙覺察到,便會嗷嗷大哭。
而只要把他再交還給孫秀秀或者楊雪,卻又頓時不哭了。
這幾日劉鴻漸深受其害,還沒口子的說這小子長大了肯定是個小色狼,但自己卻又樂此不疲。
小傢伙剛吃完奶,小小的嘴脣邊還殘留着奶漬,劉鴻漸抱在懷裡感受着自己生命的延續,彷彿一切的拼搏都有了力量。
但剛剛榮升人父的劉鴻漸並未享受多久,還沒片刻,小傲天便睜開了眼睛,盯着劉鴻漸呆呆的看了三秒。
小嘴一咧,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哭毛啊,我是你爹呀!快叫爹!”
“哇——哇——哇——”
劉鴻漸又開始了死亡循環。
“尿了,尿了,秀秀快接着。”劉鴻漸又一次遭受了尿浴,不得不向骨傲天投降。
……
下午,一直在山西負責煤礦生意的顧大通派了人來,除了彙報工作外,順便還帶來了大明煤業第一次正式的利潤。
整整六十萬兩銀子,也算是給了劉鴻漸一個驚訝。
這纔是第一年,許多地方的富戶還不知無煙煤的存在,甚至一直以來不少人對煤石會毒死人還有誤解。
他自己是沒精力搗鼓這些,無煙煤的普及,顧大通功不可沒,可以想見,以後煤這東西將是多麼廣闊的市場。
無煙煤礦畢竟珍貴,一般人家用不了,劉鴻漸去年便把《重工業基礎》裡關於洗煤的資料送去了顧府。
顧大通幹一行專一行,自從扎進了礦山裡,才一年時間不到,便從資料裡琢磨出了洗煤的技巧。
通過洗煤來可以獲取到精煤,精煤雖然依然產生煙霧,卻已經大大降低。
再加上新式蜂窩煤球爐的推廣,正好可以避免這個問題,顧大通正是通過宣傳洗煤之法,使普通原煤也實現了盈利。
可以想見,待日後產量上去,這將是多大的收益,看看後世山xi出了多少煤老闆便知道了。
本來與顧大通商議好的是顧大通佔一成,但劉鴻漸也不含糊從六十萬兩銀票裡,直接分出了十萬兩作爲老顧的獎賞。
沒有人比劉鴻漸更明白煤炭的重要性,在山xi布政使司左布政使方醒的授意下,顧大通得到了整個山xi境內的煤礦開採權。
除此以外,帶隊的顧府管家還帶來了山xi、陝xi兩地的最新消息。
自從劉鴻漸犁地般的把二地的牛鬼蛇神一網打盡後,方醒和畢自恭在劉鴻漸的大力推薦下,火箭般的在一年之內當上了兩地的布政使。
顧大通用賣煤得來的銀子,養活了無數的礦工,前期賺來的銀子也大多換成了糧食賙濟兩地的百姓。
方醒、畢自恭與顧大通聯合,讓兩地大多數的窮苦百姓熬過了這個寒冬。
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春種在即,兩地的百姓對於恩人‘安國伯’的新作物推廣也是大力支持。
山xi、陝xi兩省的新作物推廣幾乎是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反正就算新作物欠產,安國伯大人肯定不會讓他們餓死。
兩日後,劉鴻漸正在家裡享受着馬殺雞,卻被突如其來的喜訊差點閃了腰。
“老爺,軍械所來人說是火槍工坊的什麼什麼線膛槍研製成功了,宋二檔頭讓您過去瞧瞧。”
牛大棒槌不知道啥是線膛槍,但見那工匠很是激動,便趕緊火急火燎的前來稟報。
“啥,線膛槍研製成功了?
宋老真乃本國公的副將啊,棒槌快備馬!”
砰——軍械所中央的小型靶場上,傳來一聲槍響。
三十步以外的木質靶子直接被打穿,靶面留出了一個小孔,還微微冒着青煙。
“好!”劉鴻漸大喝一聲,接過試射士兵手裡的新式火槍。
普通燧發槍是不足以貫穿靶子的,頂多是把彈丸鑲嵌到靶子裡,足以見得這膛線槍的威力。
劉鴻漸拎着新研製出的膛線槍仔細觀察,膛線槍的槍身依舊是用核桃木製成,不僅降低了重量還可以降低後坐力,以及防止燙手。
但是與普通燧發槍不同的是,許是普通材質容易損毀,這膛線槍的槍管是用鋼材製成。
劉鴻漸眼睛對着槍管往裡看,可以清晰的看到裡邊一道道的膛線。
劉鴻漸交給宋應星的圖紙是鉤刀拉削法,這是早期美洲殖民者採用的一種膛線製作方法。
與效率更高但需要機牀配合的組合環形刀拉削法相比,鉤刀拉削法採用的是手工的木質機械,宋應星只用了幾日便琢磨明白。
但這種方式效率十分低下,想拉出一條合格的膛線,至少要拉削上百次。
膛線是槍管的靈魂,它賦予了彈頭旋轉的能力,使彈頭在出膛以後,仍能保持既定的方向。
劉鴻漸從身後一個匠人手裡接過膛線槍專用的子彈。
“大人,這便是按照您提供的圖紙製作出的米尼彈,材質是用的鉛,這子彈可以打出三百步遠!”宋應星見劉鴻漸疑惑趕緊出言解釋。
“我次奧,這玩意也弄出來了?可以啊宋老!”劉鴻漸此刻簡直不能用驚喜來表達。
火繩槍與燧發槍的有效射程只比弓弩遠一丟丟,即使是用了劉鴻漸提供的新式黑**配方,也只不過一百五十步左右。
三百步呀!這提升可不是一星半點,這意味着對陣騎兵衝鋒時,可以提早開火。
事實上劉鴻漸還是外行,如果說膛線是槍管的靈魂,那麼尼米彈便是膛線槍的靈魂,這二者幾乎不能分開。
歷史上膛線槍剛被髮明時,產生的最大問題便是,由於膛線的存在,彈丸要麼塞不進去,要麼不能很好的接觸膛線。
而米尼彈可以做的比槍管小,便與裝入。
米尼彈是一種彈頭的底部有個圓錐形空洞的錐形彈丸。
金屬鉛質地柔軟,發射時,彈丸底部的圓錐形空洞在**以及槍膛的壓力下擴張,使子彈緊貼膛線,從而解決了帶膛線的前膛槍裝彈問題。
米尼彈可以澆築或壓制,製作起來並不困難。
“都是大人提供的圖紙的功勞,老夫只不過是比葫蘆畫瓢而已,當不得大人誇獎。”宋應星謙虛道。
“宋老莫要再謙虛,本國公說當得便當得,膛線槍問世當是大明之福,本國公明日便稟明聖上爲你請封武勳!”
有沒有功勞,劉鴻漸是分得清的,賞罰分明本就是軍械所最基本的制度,而膛線槍對於大明的意義沒人比他更明白。
可以想見,如果大明全軍能配備上膛線遂發槍,什麼蟎清野豬皮、什麼韃子盟古兵,都是渣渣!
“宋應星謝過大人!只是……”宋應星躬身向劉鴻漸行禮。
他本是舉人出身,潦倒半生受盡官場冷暖,老了老了若能以武建勳,也算是宋家的榮耀。
“只是什麼?”劉鴻漸看宋應星欲言又止。
“大人,只是這膛線拉削極是困難,稍有不慎便會報廢,老夫也是用了兩日時間才制了這麼一支,而且目前鋼材都在用於製作加農炮……”
宋應星如實稟報。
鋼材本就極難煉製,膛線更是限於工藝,與如今大明的情勢來看,很難在短時間內實現大量生產。
就目前以他的製作速度,即便是熟練了,一天也不過能刻出一支,而火槍工坊總共纔有多少火槍匠人?
“無妨,那便先從火槍工坊裡挑出五十個好手,由宋老你負責培訓,煉製出的鋼材優先提供給這五十個匠人,多出來的便用於生產加農炮。”
劉鴻漸略一思索道。
一門加農炮的鋼材足夠製作上百支線膛槍管了,一天若能產出五十支前裝線膛槍,加農炮放慢一些又何妨。
雖然無法裝配到明軍,但起碼要先讓千戶所的兄弟用上最先進的大明產火槍。
而火槍工坊的大頭仍然是生產燧發槍,至少要先把數十萬明軍先裝配上,然後再慢慢換代。
就目前來說,很長一段時間內,燧發槍將是大明軍隊的制式火槍。
“哦對了,大人,您交於老夫的那種短銃,工坊的孫班頭說可以做,基本與咱們的制式遂髮長槍差不多。”
宋應星突然道。
前些日子劉鴻漸交給他一把短銃,並交代他看看能否仿製,而這把火銃就是先前從鄭芝龍手下張瑾那勒索來的。
“那便抽空生產三千支吧,火槍工坊的主要仍然是生產燧發槍!”劉鴻漸道。
看來荷蘭人不僅大量裝配了燧發槍,就連這手槍都是棋高一着,再加上他們先進的戰艦以及火炮。
唉,不能只是把蟎清當做目標呀!
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蟎清不過是一隻臭蟲罷了,大明真正的敵人,在西邊!
戰艦,戰艦,荷蘭人的戰艦已經滿大西洋、印度洋跑了。
而大明呢,莫說戰艦,連個如臂使指的水師都木有。
鄭芝龍的艦隊是牛叉,然只不過是以量取勝,大部分皆是裝了火炮的商船,還不怎麼聽大明使喚。
“宋老,tian津的寶船廠督建的如何了?”劉鴻漸皺眉道。
水師是大明的痛,然而大明卻渾然不覺,不止朝廷不重視,就連崇禎大叔也不以爲意,這簡直是嗶了狗了。
“大人,tian津衛的寶船廠如今督造了一半了,若想投入生產,至少還得一個月時間。
不過,老夫從南方廢棄的寶船廠找到了十數個老船匠,他們皆是過的十分清苦,並十分願意加入咱們。”宋應星道。
“那便從老式的大明寶船開始吧,加大鼓勵措施,鄭芝龍答應的那五艘戰船不是已經交付了嗎,令他們先仿製!
待以後熟練了,本國公自有交代,記住派人盯緊了他們,還要查清他們的家世。”劉鴻漸很慎重。
寶船也好,蓋倫船也罷,他都不在乎,這些老船匠纔是根本。
只要他們重新拾起傳家的本領,只要他們夠衷心,只要崇禎大叔肯給銀子。
他自然有辦法爲大明建造一隻水師強軍。
因爲,他有圖紙!
何歡表示穿越者就是牛逼你們好牛逼但是沒有我牛逼我長生不死!!!
老鐵們打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