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之間,三天很快就過去了,好在湘雲還記得今天是科舉考試結束的日子,早早的就來到了貢院門口,繼續瞻仰那孔子的塑像,眼神卻不住的飄向大門,期待着心中的那個身影。
孟良和柳永二人也罕見的沒有繼續喝花酒,而是跟着某腐一起過來,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他們心中想着的竟是找些像司馬望這等牲口一樣的幾人,組團再去喝花酒,這樣會更加的有氣氛。
錢乙沒有來,並不是他不想來,而是被師傅楊士瀛拉着去萬歲山中採藥去了,說是要讓他認識一些高級的靈藥,講解其中的功效,進行現場教學。
就這樣,僅剩三人的迎接隊伍懷着各自的心思,目光聚集到了貢院的大門口,那裡正有參加科考的學子陸續從裡面出來。
“咦,胖子也參加了啊?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似乎考的不錯嘛!”
最先捕捉到的熟人是司馬望那個死胖子,那彪悍的體型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在人羣中的辨識度是最高的。
此刻的他正趾高氣昂的走到貢院外的一處,那裡有不少人在等候着,其中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一看就是他的孃親,似乎是見不得兒子受苦,趕緊拿出食盒裡早已備好的吃食就遞了過去。
胖子沒有絲毫客氣,抓過幾樣點心就直接往嘴裡塞,剛準備嚥下去,就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頓時噎在那裡,把眼淚都給憋出來了。
“哈哈哈,胖子,你吃東西依然是這麼沒品啊,難怪沒有姑娘家喜歡你!”
孟良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也不管司馬伕人是否在旁,逮着司馬望就是一頓嘲諷。
“是孟學長和柳學長啊,你們怎麼在這裡?咦,祥…湘雲,你怎麼也在這!”
胖子臉上尷尬的神情一閃而逝,隨即便反問道,尤其是看到某腐的出現,更加的感到驚奇。
“怎麼了,我來京城不行嗎?死胖子你現在膽肥了,不希望看見我了是不是?”
湘雲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拽住胖子的耳朵就是往外一旋,看得司馬伕人心裡一揪,卻是搞不清狀況,不敢說些什麼,只是看向湘雲的眼神充滿了責怪。
“我錯了還不行嘛。湘雲,這裡是汴京城,我娘還在旁邊,你最起碼給我留點面子啊!”
司馬望一臉痛苦的表情,只是不敢掙扎,而是小聲的哀求着。
“什麼面子?你這面子已經夠厚的了,還需要我來留嗎?”
某腐依舊不依不饒的使着勁,一點沒有鬆手的跡象。
身爲大哥的孟良卻是看到周圍人羣那怪異的眼光,趕緊將自己的老妹拉開,省得被人當做怪物一樣觀賞。
好在這時候謝天等人也都出來,相互交流着往胖子這走來,等到近前發現湘雲也在,俱是一臉的驚奇,吶吶的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
“怎麼了,一個個的?換了個身份就不認識了?”
湘雲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不由展顏一笑,率先打破了僵局。
確定了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衆人不禁放鬆了心態,特別是天一三二,對於這個僞裝在自己身邊的新物種上下打量,圍在其身邊嘖嘖個不停。
謝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湘雲,你怎麼就是個女的呢?大半年的時間,我愣是一點破綻都沒看出來,我還真是頭豬啊!”
“拉倒吧肥肥,你就別侮辱豬了,豬這種高級智慧生物可比你聰明多了!”
某腐依舊如往常一樣,以調侃老同學爲樂,聽的謝天是哭笑不得,有心反駁幾句,卻想起湘雲的女兒身,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憋得滿臉通紅也只能幹氣。
老同學吃癟,某腐笑的越發的花枝招展,不過她還沒有再次開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連忙跑了上去,甜甜一笑,
“強哥,你出來啦,考的怎麼樣,題目都做出來了嗎?”
“湘雲,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許仙本來是準備先找自己孃親報個平安的,只是意外之中看到了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人,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以爲是自己考試時間過長,出現的幻覺。
直到再三的確認,以及其他同學好友的笑聲,這才讓許大公子如夢初醒,眼中閃現着驚喜,連忙上前拉住湘雲的小手噓寒問暖,也不顧及旁人的感受。
“強子,你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許仙瞬間就放開了手,面色尷尬的回身施禮,
“娘!”
娘?我勒個去,果然是這個老巫婆,這下慘了,怎麼辦,未來婆婆對我印象極差,這樣下去的話,不僅強哥難做,我嫁進許府的希望也是極爲渺茫了!
看到剛到京城時和自己嗆聲的那位貴婦人,某腐嘴裡就泛着一陣苦水,立馬躲在胖子身後縮了縮,生怕自己被發現,雖然長得並不醜,然而卻已經開始怕見公婆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的過去的,就在某腐準備偃旗息鼓,隱姓埋名之際,一個讓她非常意外的聲音自許夫人的身旁傳來,
“文強,你出來啦,考的怎麼樣,題目都做出來了嗎?”
咦,這個聲音?這不是郡主柴~玲嘛,她怎麼會在這裡!
湘雲初聞聲音覺得耳熟,隨後恍然大悟,這個聲音的主人便是害的自己身敗名裂的罪魁禍首柴郡主,當下怒不可遏,跳出來指着她的鼻子就斥責道,
“柴~玲,你怎麼還有臉來找強哥?你害的我名聲盡毀不說,更利用我妹妹的善良來欺騙她,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對不起,湘雲,我也不想這樣的。只是我太在乎文強,纔會被鬼迷了心竅,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只要文強能夠不再怪我,我就心滿意足了,如今你既然來了京城,我正好向你道歉,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在見到湘雲出現的瞬間,柴郡主也是驚訝到不行,隨即臉色變得很不自然,看了眼旁邊的許仙后,便主動的承認起了自己的錯誤,認罪態度是相當的良好。
哼,心機婊,在我面前扮可憐,以爲我會信你?我信你個大頭鬼,你做夢去吧!被騙一次是我天真的表現,被騙第二次那就是我傻!
湘雲憤憤的想着,回想起可兒在雨地裡跪在滿是泥濘的山路上,眼神中滿是絕望的神色,哀求着自己的原諒,她就怒火中燒,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個可殺不可饒的混蛋,絕對不可以原諒。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孟家那個野丫頭啊,玲玲是我叫過來的,怎麼,你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就在某腐義憤填膺之際,許母也是發現了這位奇葩的孟小姐,當即來到近前,擋在了滿臉愧色的柴~玲面前。
某腐愣了一下,沒想到強哥的母親會偏幫到這種程度,當下急聲道,
“可是她……”
“可是什麼?玲玲這孩子從小就和強子一起長大,知書達理很討人喜歡,只是因爲太過在乎強子,這才犯了點小錯。相比起來,你女扮男裝混入書院同吃同住的行爲簡直就是無恥!我要是她,對付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豈止是這點手段!”
許母謝玉很是振振有詞的說到,先入爲主的觀念讓她偏袒起柴郡主來沒有絲毫的壓力。
什麼?她犯了點小錯?我無恥?這世上還有公道嗎?這女人是智障嗎?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完全是聊不下去的節奏啊!
望着頗爲理直氣壯的許母,湘雲感到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嚴重的挑戰,不禁遲疑道,
“阿姨,你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她做的這些事可是違反基本行爲準則的,何況我和強哥有婚約在身,她敗壞我的名聲,對許家也有影響啊!”
“你快別提婚約不婚約的事了。爲了那個什麼狗屁婚約,我們家老爺都給氣病了。寫給你們孟府的信早就該到了,婚約已經解除了,從此我們許府和你們孟家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所以麻煩你別再纏着我們家強子,影響他的聲譽和前程了,孟大小姐!”
謝玉一聽湘雲提到婚約的時,頓時滿肚子的火就冒了出來,對着某腐劈頭蓋臉又開始數落起來。
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這下完蛋了,沒了婚約,這個女人要是執意讓那個柴郡主嫁進門,別說自己,強哥怕是都阻止不了了。
湘雲這樣想着,便有些着急,大聲道,
“即便沒有婚約,我和強哥也是真心相愛的,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喲,我沒聽錯吧?就你這樣也想進我們許府的大門,省省吧!徐婉兒年輕時就是個浪蕩潑婦,沒想到生出來的女兒比她還要不要臉,年紀輕輕就學會勾引男人,還整天混在男人堆裡打情罵俏,比那些妓館的賤貨還要不如,還想勾搭我們家強子,你是在做夢!”
沒想到許母不僅沒有被其純真的愛情觀所感染,然而變本加厲的肆意辱罵,竟是波及到了孟夫人。
湘雲一聽立馬就火了,也不管她是誰的孃親,直接罵道,
“你纔不要臉,你家全家都不要臉!”
“夠了!湘雲,你怎麼可以罵我娘!”
一直沒有插得上嘴的許仙突然開口,爲了自己的老媽,生平第一次很生氣的斥責了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