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本來一早起來就挺鬱悶的,現在還莫名其妙把她的彎刀刃給弄丟了,折火抱着自己蹲在雪地裡,睜着一雙眼珠子幹瞪着積雪發呆,人更鬱悶了。
尤其不知是不是吹多了冷風的原因,折火還越發覺得整個人都頭重腳輕的,隨時能一頭栽下去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當然,在這之前折火被一聲不知是不是腦海裡傳來的熟悉的聲音給一個激靈有了幾分清醒——
“火兒,少了一條尾巴。”
折火吸了吸鼻子,好吧,果然是鬱悶傻了,剛纔都因爲想起這句話鬱悶了一回了,現在腦海裡又晃過這句話,這是想要她鬱悶到底了嗎?
折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擡手一摸自己額頭,好像有點燙,誒,她該不是病了嗎?
折火覺得自己不病也得病了,先是昨夜莫名其妙做了一個那麼火熱纏綿的夢,她都要看不起夢裡那麼不矜持的自己了,這會子醒過來沒多久又跑出來吹着冷風畫什麼狐狸,有什麼好畫的啊,畫了什麼用啊……
折火一邊想着,一邊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揉了揉紅通通的鼻子,終於意識過來,自己確實要生病了……
折火整個人有些懵,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不行,她得找秦竹去了……
要是從前,生病就生病了,也沒什麼打緊的,但現在她肚子裡還懷着兩個孩子,她不能不顧及着。
折火站起來時,腳步有些錯亂,好一會才站穩了腳步,頭腦發熱着,隱隱約約的又聽到了一聲熟悉低緩地呼喚,喚的是她的名字,不,是某個人纔會喚的——
“火兒……”
折火渾身僵了僵,第一反應是,腦袋燒糊塗了,第二反應是,燒糊塗就燒糊塗了吧,她現在轉身過去說不定還能見着小筍兒他爹爹的幻覺呢。
不看白不看對不對。
所以折火就迷瞪着有些發熱的眼皮,轉身了過去。
不出意外,果然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一個熟悉的挺拔的身影。
天矇矇亮,綿綿地飄着小雪,他站在雪地上,一襲殷紅長袍,擺邊是嵌着淡淡金色的繁紋,隱約泛起一層薄薄的光澤。
那銀色的長髮披落身後,發間立起一雙尖尖的狐狸耳朵,冷風輕輕一拂,將額前的幾綹髮絲拂過濃密修長的眉毛,發眼眸微微下垂,是那種極其深邃清晰的輪廓,鼻樑高挺,殷紅的薄脣輕輕抿着,彷彿被什麼勾勒開一抹令人迷醉的弧度。
他緩緩擡起眸來時,眉心一點殷紅忽隱忽現。
像是平靜無瀾的深潭中央驟然綻開了花兒。
他站在那裡,一襲紅衣。
映着身後的白雪皚皚,白的分明,紅的極致,像是交錯着一種漸變的浮光。
折火迷瞪地看着他。
身體熱乎乎的,那時候心裡頭還在傻乎乎的想着,這生病生得可真好,還能自己憑空想象出洛輕寒穿着紅衣來找自己的情景了……
她看着他,想過去摸摸他。
尋思着夢裡還只是一腦熱的親吻他,都沒好好摸過他,反正是幻覺,反正她腦子已經燒糊塗了,也不需要去剋制住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