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陰涼的風撲面而來,折火一下子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折火下意識地拉緊了身上厚實溫軟的斗篷,吸了吸鼻子,剛走出去,便碰上了守在殿外的兩排侍衛,紛紛向她行禮,“王后早。”
折火擺手,讓他們先下去休息,等他們走了,寢宮的院落裡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折火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早起來做什麼,院落裡原本好看的風景都被大雪覆蓋了,眼下放眼望去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凹凸有致的岩石覆沒了積雪,看着倒也挺有意思的。
折火便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岩石跟前,伸手在上面劃拉了一下,又厚又冰的積雪被她手指劃出一道口子,露出深褐色的岩石,很快又被雪花抖落填了下去。
折火待了一會便覺得怪鼾冷的,吸了吸鼻涕水,尤其沒一會工夫頭髮便被飄落了不少雪花下來,折火擡手撣了撣冰涼涼的雪花,身後把斗篷帽戴上了,拉緊了斗篷抱緊了自己,慢慢地蹲了下來,手伸進斗篷裡摸了摸,什麼也沒摸出來,又像是纔想起來了什麼,握住了掌心凝聚了紅光將她的鞭子變了出來,折火持着冰冷的彎刀刃,又忍不住在岩石上畫了一隻狐狸。
先是狐狸的臉,藍色的大眼睛,鼻子,嘴巴,狐狸耳朵,一路描繪下去,把爪子畫好了,又畫尾巴。
她很喜歡洛輕寒的尾巴。
腦海裡忍不住一閃而過的是那年初遇時,他顫慄的毛茸茸的白色尾巴纏上她的鞭子時的場景。
折火心裡忽然變得很平靜,她細緻地畫着那尾巴,每一筆一劃,都注進了她全部的認真和細心。
畫好第八條尾巴時,折火握着彎刀刃的手微微一抖,她盯着那幾條尾巴,眸光有些凝滯,忽然輕輕地眨了眨眼睫毛,才意識過來自己的手兒被凍得通紅,難怪都發抖了。
她又收緊了手裡的力度。
彎刀刃接着一劃……
火兒,少了一條尾巴。
折火咬緊了嘴脣,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根本抑制不住氣息的顫慄和紊亂。
她握緊着手裡的彎刀刃,直到彎刀刃冷不丁刺痛了掌心,折火終於沒忍住一下子泄了氣似的把彎刀刃給一把狠狠扔了出去。
可才扔出去沒一會,折火又睜開了眼睛,像是才清醒過來,擤了擤鼻涕水,有些鬱悶地站起來想要去撿彎刀刃來着,然而剛站起來便腿麻得險些栽倒下去,因爲怕晃着肚子裡的孩子,折火只是笨拙的蹬了蹬腳上的鞋子,可一擡頭,卻沒看到自己扔出去的彎刀刃跑哪去了……
折火愣了一愣,有些矇住了。
她也沒扔多遠啊……
她當時不就閉着眼睛往石頭後面扔了嗎?
折火皺了皺眉頭,帶着疑惑踩着雪地在岩石周圍附近找了找,甚至還動手翻了翻雪就怕這一會功夫被雪給覆蓋下去了,可都沒有找到彎刀刃。
折火本來一早起來就挺鬱悶的,現在還莫名其妙把她的彎刀刃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