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軒眯起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心想,這麼一個百媚千嬌的美人兒,嫁了一個不解風情的傻子,當然是不開心了。
元峻軒是喜歡過夏依蘇的。
曾經有一度,他想娶她做他的妻。無論人或物,得不到的總是好的。如今在元峻軒眼中,夏依蘇成了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而楚明美,則是牆上的一抹蚊子血。
元峻軒手中拿着一杯酒,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朝亭子裡走過去。
到了亭子,元峻軒站在夏依蘇跟前,歪着頭,斜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此時太陽明晃晃的,落到了夏依蘇的臉上,更襯了她的一張臉美麗嫵媚,恍若三月雨潤的桃花。
元峻軒吊兒郎當那樣的叫她:“夏依蘇”因爲旁邊沒人,又有了酒助興,元峻軒才鬥敢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
夏依蘇只顧着想自己的心事,想着夏府如此其樂融融,歌舞昇平,會不會能夠長久下去?她又再想到丁雲豪,想到那張像“死神琉克”的兇臉,帶着股狠勁,拔子臉,腫眼泡,充滿戾氣的眉骨,透着點吸血鬼般的邪惡的小眼睛,還有想到他的復國夢。夏依蘇的心情,頓時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然後在這個時候,她冷不防看到有人站在她跟前,叫她,不禁嚇了一跳,趕緊擡頭來,看到是元峻軒,她說:“五殿下”
元峻軒咧嘴一笑:“夏依蘇,想些什麼呢?”
夏依蘇說:“沒……沒什麼。”
元峻軒歪頭,又再問:“真的沒想什麼?那你爲什麼悶悶不樂的樣子?”
夏依蘇一愣:“我有悶悶不樂麼?”
元峻軒說:“當然有。”
夏依蘇嘆了一口氣:“哎”
元峻軒問:“夏依蘇,你嘆些什麼?”
夏依蘇說:“沒什麼。”
元峻軒張望了一下,又再問:“四皇兄呢?他去哪兒啦?”
夏依蘇悶悶的說;“剛纔還在,不知被大哥拉到哪兒去了。”
元峻軒眯着一雙醉醺醺的眼睛,有點曖,昧的說:“不見得是你大哥拉他去看哪家的小姐,給他找姬妾去了吧?”他又再說:“作爲皇子,有三妻四妾也是正常。四皇兄只有你一個王妃,沒其他的女子,也太過說不過去了。雖然四皇兄他有點……嘿嘿,有點腦子不大靈光……但想做他姬妾的女人也不少。夏依蘇,你是不是不願意四皇兄有別的女人?如果四皇兄有別的女人,他就不會那麼愛你了。”
元峻軒這話,無不有挑撥離間的味兒。
他跟楚明美的關係不好,楚明美雖然嫁給了他,可待他始終是冷冷的,從來沒對他笑過,這使他極不忿,他們兩人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常常鬧了個水火不溶,因此他希望別的男人跟自己一樣,家裡鬧了個雞犬不寧纔好稱了心願。
夏依蘇不吭聲。
元峻軒看到夏依蘇不說話了,以爲說中了她的心事,心中得意。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有很多女人?但對男人來說,男人的女人越多,越證明有本事。男人的最大理想,就是能夠娶足三百六十五個老婆,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每天一個,一年剛好輪完,這樣和別人侃大山的時候,也有驕傲的資本。
可是女人,就不願意自己的丈夫有很多女人了。哪個女人會這麼蠢,願意讓很多女人來分享自己的男人?而自己,只甘心做男人的其中之一?
元峻軒瞅了瞅夏依蘇,又咧嘴一笑,冷不防問:“夏依蘇,你有沒有後悔嫁給四皇兄?”
夏依蘇搖頭:“不後悔。”
元峻軒仰起頭,乾笑了兩聲:“不後悔?夏依蘇,我可不相信你不後悔!四皇兄是個傻子呢,傻子你也愛?如果傻子你也愛的話,那你也是個傻子了。”
夏依蘇皺了皺眉:“五殿下,你喝多了。”
元峻軒說:“是啊,我喝多了,所以才斗膽跟你說這些話。夏依蘇,你知道嗎,我很後悔,後悔沒娶了你,後悔娶了楚明美那個潑婦!潑婦啊,楚明美是個潑婦!我討厭她這個潑婦!”
夏依蘇不想跟元峻軒說下去,她跟他,話不投機半句多。
她站了起來,要離開:“五殿下,你慢坐,我去找四殿下。”
元峻宇卻不讓她走,擋在她跟前:“夏依蘇,不要走哇。陪我說兩句話,如今我跟你都是天涯淪落人!”
呸,誰跟他是天涯淪落人!
夏依蘇不理他,低頭要走。不想她往左走了兩步,元峻軒也往左走兩步,她往右走兩步,元峻軒也要往右走兩步。來回好幾次,元峻軒就是死死的擋在夏依蘇跟前,不讓她走。
夏依蘇不禁惱怒了,擡起頭來,低聲麼喝:“五殿下,請你讓開。”
元峻軒噴着酒氣,輕薄的說:“如果我不讓呢?”
夏依蘇瞪他:“你想幹什麼?”
元峻軒嬉皮笑臉:“沒想幹什麼,只是悶得慌,想跟你說說話而已。”
夏依蘇心中惱火,咬了咬嘴脣。突然的,就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想也沒想,沉着臉,從元峻軒手中奪過酒杯,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杯裡的酒猛地朝他臉上狠狠潑過去。
元峻軒一張臉頓時溼漉漉,好不狼狽。
忽然背後傳來了一陣掌聲,有人說:“嘻嘻,好看!嘻嘻,比在那邊木偶戲還要好看!”
元峻軒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看,原來是元峻宇,他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元峻宇咧着嘴,嘻嘻笑走到夏依蘇身邊,然後當着元峻軒的面,摟了夏依蘇的腰,在她的臉頰上,很親熱地親了一口。
夏依蘇不禁臉紅耳赤,推開他,跺着腳嗔說:“哎呀四殿下,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呢,給人看到可不好。”
元峻宇衝着她傻傻的笑,巴眨着眼睛問:“光天化日之下又怎麼樣啦?夏依蘇,你總是我的王妃對不?嘻嘻,我巴不得讓別人都看到呢。”話音剛落,元峻宇又再在她臉上“叭”的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