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只剩下容三夫人和容雪迎。
容雪迎很同情自己的母親,蹲在容三夫人面前,看着傷心的母親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媽,四哥也太過分了,知道爸爸對不起你,不私下給你提醒酒算了,竟然還把這件事鬧的大家都知道了。”
容三夫人抱住容雪迎哭。
容二夫人送容老夫人回房間後回來,聽見容雪迎這話,不由的搖了搖頭。
“三弟妹,這人啊,是相互退讓的,你但凡往後退一步,不總想着給小四難堪,今天這件事,其實不用鬧到這種地步。”
容臻顯然早知道容三爺和朱可兒的那回事,但他一直沒說,就表明他根本不想多管閒事。
今天朱可兒攀咬他,他一開始也沒說出容三爺。
是容三夫人不知道收斂,步步緊逼,惹的容臻心煩了。
容臻這纔將這個爛攤子給三房丟了回去。
所以啊,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臥室裡,容臻將槍丟到了桌上。
他這時纔將目光看向了紀恩寶,剛纔在餐廳,紀恩寶一直安安靜靜的在他懷中,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容臻沒有從紀恩寶的臉上看到對這件事的興趣,反而,她的目光此刻正亮晶晶地盯着桌上的那把槍,一副想要拿起來練練手的樣子。
容臻不由得莞爾,又聽紀恩寶滿含崇拜和幾分討好的說:“容四哥,你槍法真好,指哪兒打哪兒。”
容臻表情如常,要不是經歷了,他都會爲今天紀恩寶的表現而震驚。
一個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女孩子,親眼見到他開槍殺人,兩次都沒有害怕。
這不過是因爲在紀恩寶的心中,真正的刀槍,遠遠不如人心的險惡更讓人害怕。
容臻突然輕聲問她,“想學嗎?”
紀恩寶的目光還盯在那把槍,容臻又說:“我教你。”
他的嗓音低沉,似帶着魔力。
紀恩寶回過神,眼睛依舊亮晶晶的,直直的看着容臻,“容四哥,你願意教我射擊嗎?”
容臻嗯了一聲。
紀恩寶的眼中有着欣喜,卻還是假模假樣的說:“這會不會太麻煩容四哥?其實我平時也用不着拿槍的時候,不學也可以的……”
容臻看了紀恩寶半晌,看到她那對因爲激動而不斷擺動的耳朵,好笑的吐了一句,“虛僞。”
紀恩寶,“……”,容四哥好不給面子。
容臻想着又說了一句,“你耳朵在動。”
可愛狡猾的小狐狸,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揉一揉。
紀恩寶捂住了耳朵,很不好意思,決定跟容臻坦誠一點。
要是容臻真的覺得自己虛僞,不肯教自己了怎麼辦?
紀恩寶乾笑一聲,“其實學學槍法也挺好的,關鍵時候說不定還能自保啊!”
看着小姑娘竭力做出我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容臻心情愉悅。
朱可兒到底沒死成,在醫院躺了幾天,就好了。
她已經清楚,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出了這個醜,她沒臉繼續在容家呆下去,容家也絕不會留她。
而且,她都沒臉去攀扯容三爺,因爲容三夫人太彪悍,打的她不敢去招惹。
但是吃了這個虧,朱可兒心裡十分不甘心。
她不能去找容臻,她現在對容臻,是半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了。
朱可兒左思右想,決定去找容二夫人。
現在在容家,最有話語權並且最會爲容家大局考慮的就是容二夫人了。
如果自己拿這件事去威脅容二夫人,容二夫人爲了家醜不外揚,至少也會給她一些金錢方面的補償。
不管怎樣,自己不能一無所有的離開容家。
沒等朱可兒想好如何能再進容家去找容二夫人談條件,容二夫人就到醫院來了。
容二夫人看得清楚,朱可兒是個心大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容三夫人不中用,老夫人讓她來處理這件事,她就必須處理的乾淨。
容家是一體的,不是容三爺倒了,容家其他人就能高枕無憂的。
所以容二夫人是很盡心的來辦這件事。
容二夫人對朱可兒的態度還算好,噓寒問暖了一番,才說道:“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你這傷不礙事,不過這次的確是四少魯莽,傷了你,你也知道,四少是個軍人,脾氣急躁了一些,他開槍打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多擔待擔待。”
說着拿出一張支票,“醫藥費我已經付了,這些錢你拿着,就當是給你的補償。”
朱可兒掃了一眼鈔票。
一張一百萬的鈔票。
對於容家來說,不算多,可是如果說這是對於她中槍的補償,這的確就多了。
朱可兒心裡一跳,容家這是打算就用一百萬徹底解決這件事?
朱可兒虛弱一笑,“二夫人,我不要錢,我只想繼續留在容家。”
容二夫人眸光中閃過寒意,面上卻繼續笑着,“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是不能再在容家呆了,我聽說你的老家在南邊名都,那倒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你拿着這些錢回老家去好好過日子吧,別說胡話了。”
要是容三夫人知道,朱可兒恐怕連一百萬都拿不到,現在竟然還敢拿喬。
朱可兒看着笑裡藏刀的容二夫人,“二夫人,你們容家也不能這樣仗勢欺人,我在容家吃了這麼大的虧,你們竟然就想用錢把我打發了?你們就不怕容家其他的下人也寒心嗎?”
容二夫人笑了,“容家的下人,也不是誰都有你這麼寬的心,只要本本分分的,我容家虧待過哪個盡心盡責的下人?”
言外之意,你有今天那也是你自己不知高天高地厚。
朱可兒的手掌在被子下握成了拳頭。
“二夫人,都是女人,你難道不明白我的無奈嗎?三爺要我,我難道還能拒絕?”
容二夫人聞言,心裡冷笑了一聲。
容三爺不是君子可也不是強人所難得人,只要她拒絕,就不會存在不能拒絕的情況。
之所以不能拒絕,是不想拒絕,是心中貪念太多,妄想得到不屬於自己的。
容二夫人面上帶笑,“是,這件事你是吃了虧,三爺是不厚道,可是你難道就真的是無辜的嗎?要不是你自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怎麼會半推半就得讓容三爺成了事?你要是真的潔身自好,在當時就該喊出來,也不至於鬧到這樣,究其原因,還是你咎由自取。”
話說到這個地步,容二夫人也不再跟朱可兒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