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緊,”織田武舔了舔嘴脣,腥紅的嘴角讓他瞧着有些猙獰,“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你們先下去吧,你要沒事的話,你和小澤幫歐陽。”唐立擺了擺手,“記得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歐陽綵鳳沉默着和小澤芳、織田武一塊兒將鬆島繪子扛出了天台,無論唐立想要做什麼,現在鬆島繪子需要的是醫生。
隨着鐵門咣地一聲合上,就像一記沉悶的鼓點擊打在了孫哥和孫天祥的心上,兩人都不敢猜測唐立將做什麼,直到看見他摸出一把八九式軍刺……
半小時過後,唐立推開鐵門,見歐陽綵鳳坐在樓梯上看着自己,就微微一笑,“鬆島怎麼樣了?”
“醫生說能不能活下來,要看今晚,”歐陽綵鳳一頓,問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沒怎麼,”唐立笑了笑,說道,“織田那小子呢,他不是摔了個滿嘴是血嗎?”
“他?摔破嘴脣和舌根,醫生說過一晚就沒事了。”歐陽綵鳳瞅了他一眼,說道。
“過去看看他吧。”唐立向歐陽綵鳳伸出手,有點紳士的範兒。
“嗯。”歐陽綵鳳視而不見,拍拍屁股站起身往樓下去。
唐立瞧了瞧手掌,納悶道:“沒長刺啊,怎麼就有人不愛握呢?”
歐陽綵鳳揹着身說道:“有細菌。”
唐立頓時無語。
來到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在鷹官誠事務官的帶領下,早就擠滿了人。這其中有一半是學校的老師,一小半是同學,剩下的就是各大媒體電視臺的記者。
按理說這種事應當低調纔是,可鷹官誠心想的是,藉着媒體關注的機會把鬆島繪子的形象豎立成,堅貞不屈,愛校愛學生的樣子,這對學校的形象也是好事一樁。
站在ICU(重症監護病房)外,上了藥說話有點捲舌的織田武靜靜的瞧着玻璃窗內的鬆島繪子,突然扭頭問道:“那倆人怎麼樣了?”
唐立沒告訴歐陽綵鳳,更不可能和織田武說了,只是神秘的一笑,什麼都沒說。
小澤芳擔心的看着插着呼吸機的鬆島繪子,“她會活過來嗎?”
“一定會的。”歐陽綵鳳肯定道。
唐立慢慢轉過身走到更衣室換回衣服後,出了ICU,站在外頭等候着歐陽綵鳳。這時,走過來一個女記者,探頭探腦的舉起手中的話筒,問道:“你是鬆島老師的學生吧?請問你對她有什麼評價?”
攝影師扛着攝影機對準了唐立,想聽他口中說出一些溢美之詞。而鷹官誠主持的新聞發佈會是在大廳裡,真不知他們怎麼跑進來的。
“鬆島老師長得挺漂亮的,是屬於櫻井高中校花一級的美女,尤其是她的身材,真是比明星還明星,比模特還模特啊……喂,別走啊!”唐立瞧着滿頭豎線的記者和攝影師落荒而逃,嘿笑了一聲。
出了鬆島繪子這事下午的自由搏擊比賽不得不安排在第二天舉行,就算是直滕近二也不敢與整個櫻井高中的教董會作對,那無疑是自掘墳墓,何況還要處理鈴木澤的事,他也需要時間。
鈴木澤醒來後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得知金髮騎士是直滕家的人後,就對直滕近二恨到了骨子裡,就算我水平不濟,你也能事先通知一聲不是?那我不參加不就行了?K.O說出去可不好聽啊。
不過,他沒幹什麼出格的事,畢竟鈴木修和直滕昭夫已經聯繫上了,如何處理是上一輩的事了,鈴木澤依舊還像往常一樣的保持低調,可背影在別人的眼就顯得有點寂寥了。
鬆島繪子的人緣還是不錯的,從下午開始就陸續有學生帶着禮物和蠟燭過來爲她祝福,並打算整整一夜都守在門外。
這讓醫院的人有些無奈,可這裡人人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在鷹官誠和院方溝通後,總算是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這時孫氏兄弟的消息也傳來了,警視廳的人是在天台的水塔中發現他倆的,據警視廳的新聞發言人說,當場的情形十分的悲慘,當下就送到了醫院,可是情況不容樂觀,就算搶救回來怕是這倆位的下半身也只能在病房上度過了。
聽到這消息,織田武和小澤芳都看向了唐立,歐陽綵鳳則低低的嘆了口氣。
“與我無關,意外、純屬意外。”唐立聳了聳肩,說道。
這ICU門外還守着警視廳的警官,他可不想被驅逐出境。可他說的也一點都沒錯,他把兩人打昏後,拖到水塔上,原想扔下去泡個半生不死就好了。
誰知,手一滑——是真的滑了一下,孫哥和孫天祥頭朝下砸在了水塔邊緣的欄杆上,而恰好唐立的手勁又有些大,當場就見血了。
而恰恰唐立又一着急,手又抖了下,哥倆倒在了唐立左手握着的軍刺上了,這一刺過去,身上又多了一對窟窿。
這下唐立更着急了,就想去摸常年帶在身上的雲南白藥,這一轉身,手就鬆開了,這哥倆就跌到了水塔裡。
這還不打緊,問題是唐立之前把這兩位給捆上了,水塔裡的水位不深,可也過脖子,哥倆得掂着腳才能不淹過頭。在這種情況下,唐立會下去救人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於是,唐立只得長嘆一句,站在水塔那眼睜睜的瞧着哥倆泡在水中。
聽完了唐立的解釋,歐陽綵鳳只說了三個字:“太扯了。”
唐立嚼着口香糖站在別墅二層的陽臺上,只穿了一條褲衩,渾身上下充滿了陽剛之氣的肌肉,在天際線上劃出的第一道日光照射下,說不出的健康陽光。這讓看慣了日本男人瘦弱不堪的少女,在路過別墅前時,匆匆側目,好幾人幾乎都看傻了。
直到唐立露出一絲微笑,轉身走回屋內,那些人才想起時間不早了,紛紛驚叫着趕往學校。雖說住的是豪宅區,也有部分爲了省事而坐地鐵的上班族和學生,並非人人都願意開着汽車去公司和學校,這大清早的在東京都地區開車可不是一件享受的事。堵車還算事小,要是遲到的話,以日本公司的嚴謹態度,怕是要扣掉不少的薪水。
換上黑色的貼身背心,又再披上一件白色的名牌襯衫,走到大廳中,才見到歐陽綵鳳揉着惺忪的雙眼出了臥房。她往樓下大廳的沙發上看了眼,一副閒暇模樣的唐立,哪裡有大賽將近的感覺,這種淡然自若的氣勢不禁感染了她,原本還有丁點擔心唐立的她,心一下就放鬆了。
由於出了孫天祥一事,搏擊比賽原訂昨日下午舉行南區預賽不得不推遲到第二日,往後的賽程也依次順延,這讓原將會與校園祭同日結束的搏擊比賽將會多出半日的賽程,而校園祭的第二天就是韓莉首次登臺的日子,萬幸的是決賽會安排在上午,鬆..井比賽安排在下午。如若唐立能活着走到出運動館的話,那麼他還來得及趕去看韓莉的表演。
不過,在直滕近二的心中,唐立是無論如何等不到那一刻的,他早就有了萬全的準備,一定會讓刀疤在搏擊臺上擊殺鬼魂這該死的渣子。
“你要是不穿的話會更美!”當歐陽綵鳳換上鵝黃色的吊帶衫和淡紫色的牛仔褲詢問唐立意見時,果不出她所料,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只是今日是唐立出戰的第一場,歐陽大小姐意外的沒有擺出任何臉色,只是淡淡的白了他一眼,抿着嘴拎着一款日本商人在中國進口的仿真LV包,朝屋外走去。
對於孫天祥和他大哥的死,在唐立似是而非的解釋後,歐陽綵鳳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而昨天夜裡守在鬆島繪子的門外時,唐立更是毫無良心的睡着了。這讓累了一夜的歐陽綵鳳恨得有點牙癢癢的,偏偏比賽又安排在上午十點,令她想要多睡一會兒美容覺都不能。
總是不好讓唐立孤單單的一人去應戰吧?歐陽綵鳳就算心腸再鐵也是硬不起來的。
鬆島繪子在學生的祝福下總算是渡過了危險期,雖說還不能開口說話,神智卻是清醒了,這令所有人,特別是櫻井高中的董事會鬆了口氣,而唯一有點悶悶不樂的就是鷹宮誠事務官。
他原想借鬆島繪子一事大肆宣傳櫻井高中的教師隊伍,被保守的董事會成員狠狠的批了一頓,聽說有董事已經起了要撤消他的想法,想一想,鷹宮誠來櫻井才幾天而已,就讓人有點感覺太快了。
而東京都的各大媒體都收到了櫻井高中董事會發的知會函,有關於孫天祥和鬆島繪子的消息懇請不予發表,在考慮到學院部在日本政商兩界的影響力,這封會函還是有相當的威力。
整個東京都地區除了收治鬆島繪子的東京大學附屬醫院,櫻井高中的人之外,誰都不知道在昨日,在櫻井高中發生了什麼事。連警視廳的人都對唐立和歐陽綵鳳等四人的證詞登記中,溫言溫語,並沒有表現得要求太高。
車一停穩,唐立跳下保姆車,伸手托住歐陽綵鳳的小手將她扶下車,朝運動館走去。
在發生了孫天祥一案後,昨日受邀的各大貴族初中的學生都被撤消了通行證,整個運動館中聚集的就剩下櫻井高中的學生,又恰逢是連休日的第二天,來的人比昨日少得多,稀稀疏疏的坐着兩三百人,這在能容納兩千人運動館中顯得非常冷清。
小澤芳一瞧見唐立和歐陽綵鳳就喊叫着揮動着雙手,織田武也笑吟吟的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