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上傳來麻麻癢癢的感覺,君羨睜開惺忪睡眼,無奈看着面前放大的傾城俊顏。
昨晚他在屋頂不過蹲了一刻,她就捨不得了,把人領了回來。
然後又被吃幹抹淨了。
說讓休息一天,真的就只是一天。
“姑姑。”看她醒來,他漆黑的眸子瞬間便綴上星辰,如同秋夜星空。
便是成親了,他依舊喜歡喚她姑姑。
“又做什麼?”將醒未醒,聲音沙啞慵懶,性感迷人。
男子眼中星辰閃了下,“那隻狗能不能送走,我帶着它,吃不下飯。嗯?”
額頭同時蹭上她。
撒嬌,犯規。
君羨有些忍俊不禁,他還真以爲那隻狗是拿來膈應他的?
“不用送走,那是給皇后的禮物。”狡黠的眨了下眼睛,推開面前的大型狼犬,君羨爬了起來。
被他蹭一蹭,不醒也醒了,自然是不能繼續呆在牀上的。
這個地方,分外危險。
果然,他立即雙手環上她的腰,“還早……”
“不早了,今天新帝登基,要準備祭天儀式,你時間可不多。”
“夠用……”
“你確定夠用?”視線瞄了下男子已然蠢蠢欲動的部位,君羨狹促。
君不離默,想了下自己的戰鬥力,剩下不足一個時辰,這點時間確實不夠用。
趁着他分神,女子迅速跳下牀,等他再想拉人,已經晚了。
“哈哈哈!”朝他大笑幾聲,君羨快步打開了房門。
君不離,“……”無力的往牀上一攤,早餐肉沒了。
新帝登基,整個京城都爲之沸騰。
登基儀式盛大隆重又莊重。
滿朝文武早早就到了皇宮門口,等着開朝。
儀式設在金鑾殿。
由朝中內閣首輔宣讀登基詔文,再由太后親自爲新帝戴冠,轉交玉璽,接受百官朝拜。
儀式是爲完成。
再從皇宮出發,轉去皇陵,祭祖,祭天。
君不離沒有參加登基儀式,他君不離能跪天跪地跪姑姑,除此,沒有第二個人能再讓他屈膝。
何況,那人還是司承煥。
離王府的馬車直接駛入皇陵,最後停在皇陵園門口。
他們是第一個到的。
搭着君不離的手,君羨跳下馬車,入目便是恢弘貴氣的建築,只是建築周圍一片空曠,顯得貴氣的陵園孤零零。
且沉寂得很,空中隱隱浮動着一股陰冷之氣。
埋葬死人的地方,陰氣總要濃重許多。
守陵人認得君不離,立即上前將門打開,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步入陵園,是一條大理石鋪就的長長大道,兩邊是同樣以大理石雕刻出來的的十二瑞獸,或睥睨蟄伏,或騰雲駕霧,各式各樣。
大道盡頭,是階梯,司家皇室歷代祖先便葬在階梯頂部的陵墓裡。
九十九級階梯,牽着女子的手,一步一步,君不離走得極慢,從容。
眼底,墨色濃郁凝結。
到達頂部,繞過祭祀臺,便是陵墓羣。
“歷代祖先,也不知道有幾座,真的裝着骸骨。”低喃,語氣中含誚帶譏,君不離嘴角微勾,墨瞳幽暗。
“你以前來過?”君羨問,他對這裡的佈置好像很熟悉。
女子的聲音,打散了君不離眼底越凝越濃的墨色,側眸,眸中全是她,心底便如透進一縷陽光。
陰霾盡散。
“第一次來。”他道,同時緊了緊她的手。
前世,血洗西玄皇宮後,他來了這裡,炸掉了陵墓羣。
那時候的他,像是地獄爬出來的幽鬼戾靈,滿心只有殺戮。
現在,不一樣了。
曾經心心念念渴求諸多而得不到。
現在,爲了她,卻萬事可拋。
他可爲她成魔,亦可爲她放下屠刀。
沒有什麼,比得她重。
一旁君羨朝男子翻了個白眼,半點不懷疑他會騙她,只當他在顯擺比她聰明,“聽說皇陵裡多安裝機關陣法,有機會倒是想見識一下。”
在窺天鏡裡看來的,坊間把皇陵說得接近玄幻。
一旦皇陵關閉,外人想要闖入,難於登天,多數是斃命於機關毒氣的下場。
“你想,我陪你。”
話畢,陵園外轟隆傳來。
馬車停駐,以及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他們到了。”君不離勾脣。
他們,自然是新帝、百官、及帶有誥命的女眷,還有護衛軍隊。
光聽聲音就知道聲勢浩大,來人不少。
君羨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男子身上,朝門口方向看去,“待會少不得有人嘀咕你不將新帝放在眼裡,竟然徑自先進了陵園。”
“別讓我聽到即可。”沒人敢掛在嘴上說。
尤其是新帝初登大位,根基不穩,朝中局勢也不甚明朗的時候,誰敢跳出來得罪他。
各府的馬車都有特殊標誌,還沒下龍輦,司承煥就看到了停在陵園門口的馬車,目光陰沉,承繼大統拿到玉璽的喜悅瞬間消失一半。
百官自然也看到了,只是沒人敢多說一句話。
不是不想討好新帝,然新帝初登帝位,根基薄弱,勢力遠遠夠不上離王。
要等他站穩腳跟,誰知道得等到哪一天?
兩害相權,乾脆緘默。
下輦,待百官列隊,“入園!”
浩浩蕩蕩的長龍,往陵園內移動。
走到大理石大道盡頭,司承煥擡頭上看,正對上階梯頂端君不離下望的目光。
平靜淡漠,居高臨下,如同帝王巡視,渾身睥睨之姿。
有那麼一瞬間,司承煥只覺身上的明黃龍袍是個笑話。
帝王的氣派,被君不離死死碾壓。
他沒有回頭,然背後匯聚的目光皆讓他如芒在背!百官似都在笑話他這個君王,比不得一個權臣的氣場!
踏上階梯的腳步,變得很沉。
“離王對祭天儀式如此重視,先行趕來準備,朕心甚慰。”站在君不離面前的時候,四目相對,司承煥將雙手負到背後,年輕帝王丰神俊朗,貴氣自然流露。
君羨站在一旁,粗粗打量了司承煥一眼,龍袍,龍冠,意氣風發,龍章鳳姿,也算得是個美男子。
但是與離兒站在一起,哪怕刻意將周身氣勢散發出來,依舊遜色不止一籌。
少了讓人一眼心驚,不敢拂其鋒芒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