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吳扎庫氏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而且變得更加得精神煥發,她興沖沖地要我一同出遊,我卻想一個人清靜地待着, 於是婉言推辭了她。她看我臉色也不是很好就沒有強求, 帶着水兒和幾個隨從一路下山去了, 我有時候很羨慕她活得如此暢快, 而我的麻煩似乎太多了讓我越發得舉步維艱。
我吃過早飯就在殿中打坐, 果然有些效果,很快我就——睡着了。
突然一陣嘈雜之聲傳了過來,我睜開眼睛, 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秋雨帶來很重的寒氣, 果然一場秋雨一場寒。我暗自嘆了口氣, 還以爲能清靜些呢, 我起身往外走去,心裡估計着可能是吳扎庫氏他們回來了。
聲源地果然是大門口, 我撐了一把傘朝那邊走去,雨打在傘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我的腳也被泥水糊住,很是煩心。還沒走近我便聽到一個男人拖着哭腔焦急的聲音,我覺得很奇怪, 怎麼會有男人呢?我緊走幾步到了近前, 發現果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正在痛哭流涕, 一旁的師太露出爲難的表情, 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男人擡起頭看到我,愣住了, 他渾身都溼透了,溼漉漉的臉上也分不清雨水和淚水,他一臉驚詫的表情讓我更加奇怪了,還沒反應過來,便聽他顫抖着聲音說:“您……是五側福晉吧?”
我點了點頭,他便忽地撲了過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號啕大哭起來,一邊說着:“太好了,我家爺有救了,側福晉救救我家主子爺吧。”
我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兩步,這太奇怪了,我看着地上的男人,問道:“你家爺?是誰?爲什麼要我救?”
他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閃過身,他的身後有一匹棕色的馬,馬背上斜躺着一個人,那個男人說道:“我家爺就是寶……”
我沒等他說完就走了過去,馬背上的人已經昏迷過去,臉色慘白,看來是病得不輕,我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爺帶着奴才辦差,可誰知染上了風寒,爺說什麼也要回京再說,結果老天爺不長眼睛,硬生生的下起雨來,爺就……”
我剛要再說話,旁邊的師太說道:“我是想收留他們的,但是又怕側福晉覺得不方便,既然你們是認識的,那救人要緊,就把他背進來吧。”
“多謝師太,多謝。”他背起馬背上的弘曆就急急地往裡走。
“師傅,可是……”有個小尼姑欲言又止的看着師太。
“什麼事?被吞吞吐吐的。”師太瞪了她一眼。
“寺中只有兩個客房,已經……”
師太緊緊皺着眉頭,我咬了咬嘴脣,說道:“事已至此沒有別的辦法了,先讓他到我屋裡吧,等好轉了再說。”
“多謝側福晉,爺這下可有救了。”
小廝先換下弘曆的溼衣服,因爲此處也沒有男人的衣服,只好委屈他先裸着了,我在他身上蓋了幾層被子,勉強讓他不再發抖,心雨去打水,而小廝則趕下山去尋大夫。我用手輕探他的額頭,雖然我沒有《海賊王》裡那個醫娘那麼高超的技術,僅通過手指就知道病人的體溫。但從手上傳來的灼熱感覺也告訴了我他燒得不輕。他的嘴裡說着胡話,他喃喃地說:“別走……別……我沒有做那種事……玉潔……”
我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齊涌上了心頭,這個男人的倔強超過了我的預想,他越不放棄我越感到難受。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子,而僅僅是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
心雨打來了水,我沾溼了毛巾幫他擦試着臉頰和手掌,只能先這樣幫他降溫了,他完全沒有意識,任我擺佈,我把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又倒了些水滴在他乾涸的嘴脣上。他搖了搖腦袋眼睛閉得很緊,臉色已從慘白變得潮紅起來。
我又幫他換了幾塊毛巾,小廝火急火燎的把大夫找了來,大夫說他急火攻心又加上外感傷寒所以纔會體力不支,開幾幅清熱的藥就可以了。好在廟裡也有些常備的藥材,藥方上的藥很快就配齊了,心雨在院中支了一個小爐子,做上了藥鍋很快就彌散出來一股濃濃的藥味。接近傍晚時分吳扎庫氏回來了,我本想和她說這件事兒,可誰曾想她沒等我說話就晃着身子回房去了,說是太累有事明天再說,我這個氣惱可又無可奈何。
“主子,藥已經讓貝勒爺喝下去了,可是這天色已晚,您睡在哪呀?”
我也正在苦惱這一點,我想了想說道:“一會兒四爺好轉了,你來伺候我到你屋裡躺一會就行。”
心雨連連擺手說:“這可怎麼行,主子是貴體怎能住奴才的屋子,這可不行呀。”
我笑着說:“行啦,那你也不能讓我跟四爺待一晚上呀,這好說不好聽呀,我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不礙事的。”
心雨揉着衣角想了一陣兒,還是點了點頭說:“那好吧,那主子可別跟五爺說,要不然心雨會被責罰的。”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心雨拿着臉盆接着去換水了,我坐在牀邊看了一會兒,弘曆的呼吸很勻稱臉色也慢慢好轉了,我呼了一口氣,又擡起他的頭給他喝了水,他好像很渴的樣子一口氣都喝了,我摸了他的額頭,熱度減輕了些,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也許明天就能退燒。
我幫他掖掖被角,探身過去想給他蓋嚴實些
“啊!”我叫了出來,弘曆的手臂伸了出來把我圈在他的胸膛上,我慌張地要掙扎卻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我擡起頭看到他眯縫着眼睛正看着我,我惱怒地說:“快放開我。”
他聲音有些沙啞但很清楚地說道:“別走。”
我朝門口看了看,心雨還沒有回來,心裡着急起來,我喘着氣說:“一會兒我的丫頭回來,她會伺候你的,你清醒些。”
他一皺眉翻身把我壓到了裡面,我手腳並用的掙扎,心裡暗自納悶他怎麼這麼大力氣,我的手卻無意中碰到了他光裸的胸膛,像被燙了一樣收了回來,尷尬無比。弘曆低笑起來,聲音了充滿了滿足感,我換了角度繼續掙扎,他的呼吸開始紊亂這樣我很害怕,我的眼淚急得留了下來,我帶着哭腔說:“求你……放開我吧。”
他不笑了,灼熱的手拂去我的淚水,溫柔地說:“別怕,我什麼都不做,只要抱着你就行。”
我哭得直打嗝,噎氣說道:“不行,這是倫理道德問題。”
他一愣,有些動搖但還是那麼倔強地抱着我,我只好耐心地跟他談判:“我不走行了吧,你先放開我。”
他看了看我,突然閉上了眼睛,我氣結,居然玩裝睡這一套,我感到他的手鬆開了,於是連滾帶爬的下了牀,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苦笑了一下,這種沒完沒了地糾葛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呀,每次都會搞得我焦頭爛額。
我心軟了下來,輕聲對她說:“我答應你,不走啊,你讓我看看我的丫頭回來了沒有。”
他放開了我,我走到了門口,心裡覺得很奇怪,心雨怎麼還沒回來,不應該呀。我望着黑乎乎地院子,連個人影也沒有,我有些害怕了,眼光四處搜索,往前跨了兩步,‘哐當’一聲驚得我心裡突突的跳,難道這就是做賊心虛嗎,我苦笑着地頭察看,好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
“哎呀。”我不禁叫了出來。
一個臉盆就在我的腳旁邊,裡面的水左右盪漾着,把映在水中的月亮也搖晃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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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他們什麼都米做~~我不會對不起可愛的弘晝的~~
麼麼弘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