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一劍是刺在他心臟偏中間三寸的位置,並不會刺死這個幕僚,但足夠給這些幕僚一個教訓了。
本來皇帝發難,動了三皇叔那麼多個官員,這些幕僚理應幫着我一起想辦法反擊皇帝。
然而他們卻因爲我是女子,對我下的命令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根本不買賬,導致造樑史到今日纔出牢獄。
足見這些幕僚中有人在耍奸賣滑,沒有出全力幫襯着凌皇府。
這樣的幕僚留着,恐怕將來也會爲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背叛凌皇府。
“將他拖下去,打發出府!”我將劍仍在他的旁邊,冷着臉說道。
二十九看了一眼三皇叔,見三皇叔閉着眼睛一言不發,便知道三皇叔這是默許我的舉動了。
所以他彎下身子,拍了拍地上的幕僚,冷哼一聲道:“別裝死了,皇妃這一劍要不了你的性命!”
本來躺在地上炸死的幕僚,被二十九復有技巧地拍了幾下,不得不睜開眼睛。
他睜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着我不放:“皇妃,您爲何要殺我?我是凌皇府的幕僚,一直爲凌皇謀劃,盡心盡力!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說着他又轉頭看向其他幕僚:“各位幕僚,你們評評理!我根本沒有做錯什麼,皇妃卻要重傷我,一個臭名遠著的女人嫁進凌皇府也就算了,現在還要騎在凌皇頭上做主,還有沒有王法了?她今日可以這樣對我,他日也會這樣對你們!就算你們爲凌皇府做再多,只要不順皇妃的意,她就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你們!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啊!”
這是打算挑撥衆人,孤立我了?
看着衆人不好的臉色,我冷笑一聲,上前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先生好厲害啊!平日裡看着文文弱弱的,沒想到現在中了我一劍還能咋呼這麼久,看來你是個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啊!不知你混進凌皇府有什麼企圖啊?”
他的臉頰消瘦,尤其是兩鬢,往裡凹着,給人一種十分狡猾又陰沉的印象。
我這一腳踩得很重,平常書生早就痛得喘不過氣來了,可是他不但能正常呼吸,還有力氣來掰我的腳:“皇妃,你要殺就殺,無須這樣污衊我!我在凌皇府多日,在場的人都知道我是不會武功的!”
“是嗎?”我朝二十九使了個眼色,二十九伸手固定住了他的手。
我朝衆人揮了揮手:“各位,你們可看清楚了!”
衆人面露奇怪地看着我,我的腳踩在了幕僚緊握成拳的手掌上,我踩得很有技巧,沒多久他就痛得鬆開了拳頭。
我撿起地上的劍指着他的指尖道:“衆位先生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應當知道,常年習字的人中指右側會長老繭,可這位先生卻是指腹有繭……”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他的同黨站出來替他
說話:“他是擅長音律的幕僚,皇妃,他不過是不贊同你和凌皇的婚事得罪了你,你怎可憑一己私慾毀他的手指,讓他再也不能彈琴!”
這話一出,立即引起了其他幾位先生的不滿。
的確,這些幕僚很在乎自己的才學,在他們看來,知音難求,知己難遇!
三皇叔當初收服他們是因爲欣賞他們的才學,要是現在我一直踩着這位幕僚的手,勢必會毀了他的手指,讓他再也無法彈琴,等於是奪走了他的才學。
頭可斷,血可流,才學不可廢啊!
同黨的話讓不少的先生有了共鳴,討伐聲漸漸從小變大,直到一聲“咔嚓”的骨頭斷裂聲,他們才停了下來。
“皇妃你……你太過分了!”同黨擡手怒斥道。
我鬆開腳,淡淡道:“他現在只是骨斷,你要是再打斷我說話,我不介意把你們幾個送回到老皇帝身邊!”
同黨的臉色一白,他皺眉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你不要以爲凌皇寵着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裡是書房,是我們討論正事的地方,不是你胡作非爲的地方!”
我並不理他,而是直接用劍劃開了被我踩斷手骨的幕僚的衣服,一塊金色的小令牌從衣服的夾層裡掉了出來,衆人一下子噤聲了。
我看着同黨蒼白,卻強自鎮定的臉色,用劍鋒拍了拍他的臉龐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會知道你們是老皇帝的人?其實我以前從不關注你們這些幕僚,畢竟你們都是爲三皇叔奮鬥的人,是他的夥伴,我不好來妨礙你們做事。可是……”
劍尖劃破他的臉頰,留下一條紅紅的血印,我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們一直阻撓我和三皇叔成婚,又攛掇着府裡其他的幕僚爲皇帝辦事,不惜親手幫着皇帝毀了護城河上游的閘閥,這已經嚴重觸犯到了我的逆鱗,所以我不得不剷除你們幾個!”
同黨將臉別到一旁:“他的身上有皇帝的密令,我可沒有,你不要胡亂冤枉我!”
他的話音剛落,我的劍已經快速地劃開了他的腰間,又是一塊金色的小令牌掉了出來。
我笑着挑了挑眉:“你一定很詫異我是怎麼知道你們將令牌放在哪裡的對不對?其實你們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發現,你們的指尖都有老繭,而且兩指中間也有很奇怪的印記,這是常年使用暗器堆積而成的印記,無法抹去。加上你們身上有龍延香的味道,懂香料的人一聞便知!”
其實本來他們幾個掩藏的很好,但是自從上次接連出了三個貪污受賄的案子,而且每個案子都佈置縝密,證據充分,我不得不懷疑府裡一直都藏着老皇帝的暗樁。
一開始我也只是懷疑,直到金子將一份名單拿給我,我才知道原來三皇叔一早就查出了這些人,只是這麼多年過去,這些人並沒有大的異動,所以他一直留着他們。
當然,平常的時候,三皇叔也會用他們給老皇帝傳遞一些似真似假的情報,讓皇帝誤以爲他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從而避免皇帝安插新的暗樁進府。
現在老皇帝倒臺,這些人也沒有用武之地了,若是他們再倒頭倒戈,將三皇叔在北疆的一些佈置只會了皇帝,皇帝又賣給北疆王,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我知道三皇叔一直在想辦法除去這些幕僚,但殺府裡的幕僚多少會引起其他幕僚的擔憂,從而影響三皇叔在他們心裡的印象,加上現在時間緊迫,我不能再由着這幾個蛀蟲阻礙去北疆的腳步,所以這個壞人乾脆由我來當!
“啪啪啪——”
一陣掌聲突然響起,我擡眸看去,是剛纔說可以在兩日內完成任務的幕僚發出的,他的臉上掛着善意的笑容:“皇妃殺伐果決,又機智過人,不愧是冬翎的巾幗英雄,在下佩服!”
我眨巴了兩下眼睛,而後其他人也一起鼓起了掌,一時間讚揚聲四起,這下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揪出其他同黨,兩日後出發!”三皇叔微涼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
我手中一暖,三皇叔的手已經握住了我的劍,他將劍還給二十九,同時將我攬進懷裡,另一隻手遮住了我的臉,不讓我再看其他人。
屋裡的幕僚立即識相地出去了,原本劍拔弩張的書房,一下子只剩下我和三皇叔兩個人。
我被三皇叔攬在懷裡,動彈不得,兩隻眼睛只能看到三皇叔書案後懸掛着的畫,畫上是我和三皇叔在桂花樹下擁吻的場景。
我的臉頓時紅了,我一把推開三皇叔,咬着脣道:“你不是吧,你真的把這幅畫掛在書房了!”
之前太子作畫的時候,三皇叔就說要掛在書房,我本來以爲他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他真的將畫裱好,還一本正經地掛在了最中間。
我的嘴角不住地抽動着,想到剛剛自己霸氣凌然地進來,又是幫着揪出皇帝的暗樁,又是分析過程,一時鋒芒外露,光芒萬丈,結果這些幕僚看到的卻是這麼一副粉紅到冒泡的春花圖。
天哪,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啊!
就在我羞憤地快要撞牆的時候,三皇叔卻是一改剛纔難看的臉色,嘴角含笑地摟着我的肩膀,看着牆上的畫道:“本皇覺得這畫似乎太小了一點,應當再大一些,方能體現皇妃的雍容華貴!”
我伸手在他的腰間猛地掐了一把:“瑞天凌,你要臉不?”
三皇叔因爲怕癢,往旁邊縮了縮,他挑眉道:“本皇的臉不是早就交給皇妃保管了嗎?”
我被他這句話堵住,只能磨牙看着他,三皇叔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問道:“爲何突然這麼急着去北疆?”
我眼波流轉道:“會情郎啊!我和三王爺這麼久不見,他肯定想我了,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