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我唆着酸奶坐在沙發上, 剛和趙阿姨打過電話報備。沙發旁的空地上，舒雪正鋪着粉色的瑜伽墊，着運動衣, 仰臥起坐, 一上一下的。舒雪晚上就吃了幾口飯和一小碗菜, 休息了半個小時, 就開始了運動, 此刻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面色紅潤。
“舒老師，你天天晚上運動？”
“不然你以爲好身材是怎麼保持的。”舒雪微喘着氣道, 我捏了捏腰上滋生的軟肉，放下了手中的酸奶, 沒臉喝。
舒雪見我動作, 微微一笑, “你正讀書，年紀小, 有點肉纔可愛”
可愛沒用啊，程俊一喜歡你這樣的。
“你怎麼一個住？”我問，上次去舒洋家，房子還是挺大的，離她工作的畫室也近。
“一個人住方便, 想幹啥就幹啥。”舒雪換了個動作, 平板支撐, 繼續道, “而且我妹學鋼琴, 有時候會吵到我畫畫，索性就搬了出來。”
哦, 點頭，繼續喝着酸奶。
“對了，你和程俊一很熟？”舒雪突然問，我爸情況簡單明瞭的說了一遍，她若有所思的點頭，過了一會，突然說道，“你倆什麼關係？”
“……”
“你喜歡他。”
“……”爲什麼一個兩個都看出來我喜歡他，很明顯？
舒雪笑，“他是個好孩子，加油哦！”被情敵鼓勵什麼的，看來舒雪對程俊一沒啥意思，雖然有點不厚道，可還是很高興。
舒雪睡覺只穿着內褲睡，我整個人呢縮在被窩裡，不敢亂動，雖然說都是女人，但怎麼說也只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這樣睡還真是尷尬。舒雪倒是無所謂，褪去精緻的妝容，多了份鄰家女孩的乖巧，皮膚好的發光，身上塗抹的很香，側身躺着，好看的眼睛看着我。
“除了我妹，我還沒和別人睡過呢。”燈關上，她的表情淹沒在黑暗中。
“我也是。”
舒雪輕笑，“我妹舒洋你認識不？”
“認識，學校的風雲人物，可好看了。”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不過，還是舒老師最好看。”
“你這小嘴真甜，說的我心花怒放。”舒雪道，我一時沒接話，突然想到了舒洋嘴上一抹紅，不自然的問道，“舒老師，程俊一送的口紅你用了嗎？”
“沒呢，被舒洋拿走了。”
原來如此！月光透過窗簾的間隙鑽進來，正好對着牀鋪，舒雪平躺身子，閉着眼，我也不出聲，想立刻睡過去，好一會兒，舒雪開口道，“年輕真好！”
我笑，“舒老師多大了？”
“二十五歲，老嘍。”舒雪的語氣頗玩味，我被她逗笑，“二十五歲句老了，那我十八歲不就是步入中年了。”
舒雪也笑，“瞎說，你纔多大，最好的年紀，還遇上了最好的他，真好。”
我一愣，難道舒雪也……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沒你這麼幸運。”舒雪道，“我那時候家教嚴，性格也內向，和班上的人都不說話。”
我靜靜的聽，不過，“舒老師你內向？”完全看不出來。
“是啊，和陌生人一說話就臉紅，還不愛出門，放假就宅在家裡畫畫看書看劇。”舒雪道。
“現在呢。”
“後來步入社會，漸漸變得外向起來，然後從家裡搬出來一個人住，我媽不放心我，就給我報了個跆拳道用來防身，沒想到今日還派上用場了。”
原來。我道，“真厲害，舒老師你談戀愛了嗎？”
舒雪不語，頓了一會才道，“談過。”
我沒接話。
“後來分了，三年前的事了。”輕描淡寫的說完，她翻了個身，正面對着我，呼吸很輕，“你有沒交過男朋友？”我搖頭，我連男生的手都沒碰過。
“作爲過來人，舒老師告訴你，有機會談場早戀，我覺得程俊一很適合你哦。”舒雪眨眼。
說實話，有些害羞呢，拉高被子遮住半邊臉，臉蛋發熱，說話的聲音悶在被子裡，“我知道了，舒老師。”
“乖，睡吧。”摸摸頭。
一夜無夢，舒雪身上很暖和，貼過去，相依而眠。房間若有若無的香味是數學特有的氣味，透着清香，濃烈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