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院後,左未未再沒見過墨銜之,心中竟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習慣了身邊有個高冷的男人,有事沒事對她冷嘲熱諷幾句,雖然十分不服氣,但好歹心裡面是充實的。
現在總感覺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習慣了的生活,再次被硬生生的現實給打破了。
不過,還好,她還可以利用工作的機會,再次跟墨銜之碰面的。
“未未?未未,我剛纔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經理伸出圓潤的手掌,在左未未面前晃了晃。
“嗯?”她趕緊從失落中回過神來,不敢看經理的臉色,“經理,不好意思,您剛纔說什麼,我沒有聽清。麻煩您,再給我說一遍吧……”
“上班時間開小差,也真有你的……”經理無奈的隔空點了點,收起筆,面色嚴肅的開口道,“和墨氏集團的合作已經徹底拿下來了,接下來就是監管和執行了,和我們部門沒有關係。所以,我們該儘快發展下一個合作伙伴。根據老總下達的指令,下一個合作對象是和比墨氏稍微遜色一點的宋氏。關於和宋氏集團的合作,未未等下你給我提交一份方案。要快!知道了嗎?”
“好。”未未呆呆的點了點頭。
實際上經理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到,耳朵裡反反覆覆迴盪的只有那一個主題:和墨氏集團的合作跟她不再有任何關係,以後她連正大光明的去找墨銜之的理由都沒有了……
一整天的心情都因爲這個而變得沉重無比,恰好這時,蘇然打電話說公司有點事情,讓她幫忙照顧鬱郁一晚。
公司剛下班,左未未一刻也不敢耽擱,就趕緊往學校趕去。
鬱郁那小妞機靈的很,鬼點子也很多。偏偏兒子也鬼精靈的讓人頭疼。如果倆人等她等的急了,說不定一合計,還能作出什麼讓她不敢想象的事情,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還好,今天的倆小鬼看起來都很老實,乖乖的站在教室門口,巴巴的看着接孩子的家長一個個離開,竟然不急也不燥的站着。
“鬱郁,你媽咪今天公司加班,有可能回來會晚點,晚上阿姨照顧你,好嗎?”
蘇然最近也不知道忙什麼,總是動不動就加班,並且還很晚的樣子,這讓她十分想不透。
她明明已經是總裁的助理了,怎麼還會忙成這樣,難道公司真有什麼脫不開身的事情嗎?
蘇鬱郁聽完左未未的話,十分不贊同。只聽小丫頭冷哼一聲,嘀咕道,“她一定又去跟那個男人混去了。連我和爸爸都拋棄不要的女人,我纔不需要她照顧!阿姨,我們走。”
鬱郁把小小的手放在左未未手心裡,撲閃着雙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丟丟,你怎麼不走?快拉上妹妹,我們一塊回家吃飯去。”
“哼!我纔不要她拉!”
“哼,我纔不要拉他!”
倆小傢伙忽然異口同聲的說道,同時將小小的臉揚的高高的,一副我就是不理他(她)的樣子。
他們的動作搞得左未未哭笑不得又莫名奇妙。
“怎麼了?你們之前不是一直玩的好好地嗎?怎麼忽然就吵架了?”未未下意識看着兒子,批評道,“丟丟,媽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大哥哥,做事要讓着小妹妹,爲什麼又跟妹妹吵架?”
“就是阿姨,左思睿在學校老欺負我!”蘇鬱郁幸災樂禍的心裡幾乎要開了花,卻沉着臉說道,那語氣分明就是在火上澆油。
左思睿臉色也憋的通紅,委屈的看着蘇鬱郁,“我沒有欺負你。也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在生日的那天跟爸比一起去了遊樂場,是你自己不要信的。不信你問我媽咪。”
“切,我纔不要信呢。”
在蘇鬱郁的認知裡,她從認識左思睿的那天起,就知道他是個沒有爸爸要的可憐蟲,雖然他每天做夢都說找到了自己的爸爸,但那畢竟是做夢,媽咪說過,夢裡的東西,一般都是反的。
通過以上所述,蘇鬱郁便一直堅信,左思睿根本找不到自己的爸爸。
所以,當他說自己生日的那天跟着爸爸一塊去了遊樂場的時候,毋庸置疑,這絕對是假的。
看着蘇鬱郁倔強的不願意相信的臉龐,丟丟只得頹喪的垂了頭,“好吧,你說不信那就是沒有吧。但我是一定要找打自己的爸比的,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沒有爸比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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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丟丟一個人朝着學校的大門口走去。
孤獨又堅定的小背影寫滿了憂傷,迎着晚霞的餘輝,在水泥地面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未未看着兒子,心裡酸澀的說不出來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兒子。
“阿姨,我要抱抱。”
左未未彎腰抱起鬱郁,“好,我們回家吃飯。”
兒子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這點從他晚飯沒吃幾口糖醋排骨就能看出來。那道他最喜歡的菜,平常都是被他一個人承包了,但今天收拾碗筷的時候,未未發現,糖醋排骨竟然還剩下很多。
但她也沒在意,畢竟小小年紀有點自己的情緒很正常,尤其是和朋友之間鬧出來的小摩擦。
未未沒有直接介入,是希望兒子可以通過自己的方式來學會調解自己,調解自己和朋友之間的矛盾。
但讓未未沒有想到的是,兒子當天下去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了自己。
左思睿,離、家、出、走、了!
準確的說,是不見了!
這下可急壞了左未未,趕緊給蘇然打電話,但卻被告知,兒子沒在她那兒。
“你在學校好好找找,我現在也過去幫你找。”
掛了電話,蘇然把女兒丟給表哥,趕緊去學校幫着未未找兒子。
把幼兒園所有的角落都找了個遍,始終沒有見到兒子的身影,左未未記得都快哭了。
那他到底能在哪兒?
班主任林老師趕緊遞了張紙巾過去安慰,“睿睿媽,您先彆着急,睿睿平常在學校就機靈搗蛋的很,不會出什麼事,他可能自己去哪兒玩了,沒有告訴你。放心,如果他累了或者餓了,就會給你打電話的。”
“可是,萬一他被人販子騙走怎麼辦?”
這段時間新聞裡總是有人販子出沒,有些孩子甚至在媽媽的帶領下,一轉身的功夫就不見了,更何況睿睿還是一個人離開的。
“你想到哪兒去了。’”蘇然瞪她一眼,“這江城市哪有那麼多的人販子,你趕緊想想,睿睿平常除了學校和家裡,還有什麼他經常去的地方?或者,你問問你爸,看他有沒有把孩子接回去。”
左未未搖搖頭,眼淚噼裡啪啦的就流了出來,“我剛纔打電話過去,他又在喝酒,怎麼可能有空接丟丟回家?睿睿到底去哪兒了呢……”
迷茫的看着四周,天色早就已經黑了下來。
林老師也束手無策,孩子找不到了,那可就真的沒有辦法。
城市這麼大,他一個小孩子誰也沒說就不見了,除非有關係強硬的人,可以派出些人手幫忙一塊找,機率可能會大一點。
對了,怎麼把他給忘了呢!
林老師一拍腦門,“睿睿媽,你看我這腦子吧,我們在這裡乾着急有什麼用,要不你打電話讓墨總幫你?他在這江城市認同廣大,說不定會幫到點什麼忙。”
一語驚醒夢中人!
聯想到昨天丟丟和鬱郁鬧矛盾的事情,左未未幾乎下意識的就認定兒子去找墨銜之了。
因爲兒子要向鬱郁證明自己是有爸比的,並且在他心裡,爸比的最佳人選就是墨銜之。
左未未擦乾眼角的淚,提起精神就給墨銜之打過去。
電話剛接通,冰冷而又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了過來,“什麼事?”
“墨總,你現在在哪兒?”只要能證明兒子沒事,她現在就打的過去找他。
墨銜之被左未未的話問的莫名其妙,“我在辦公室,怎麼了?”
“你照顧好丟丟,我現在就過去。”左未未根本來不及解釋,隨手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車,來不及跟蘇然解釋,她就跳上去,往他辦公室的地方奔去。
“丟丟?他不在我這裡,我怎麼照顧?”
這女人今天怎麼了,哪根筋搭錯了,打電話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不在你那裡!那他在哪兒?”左未未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的力氣像是被墨銜之的這句話抽乾了似的,拿着電話的手一鬆,手機差點掉下來。
“左未未,你今天出門把智商落家裡了吧?丟丟是你兒子,他在哪兒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可是,我現在找不到他了。”左未未哭的眼淚嘩嘩直流,“丟丟不見了!”
墨銜之整理文件的動作猛然一頓,聲音頓時冷厲了幾分,“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不見了?”
“我,我今天下班過來接他,老師說他一放學就沒影了,可是他沒回家,我現在找不到他了。墨銜之,怎麼辦?”想到兒子不見了,左未未心痛的幾乎說不出來話。
電話裡聽着左未未絕望又無助的聲音,墨銜之心裡莫名的一陣刺痛,立馬拿起車鑰匙,穿上西裝,轉身離開辦公室。
“你先別哭,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