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叮嚀萬囑咐,魚左舟好不容易從鼠院出來,卻已是正午十分。一路未停至霧嶺前,身上隱隱有汗。冬日的霧嶺那霧氣也涼的厲害,很快將那汗意遮下。
魚左舟本想弄出些動靜好進桃花塢,卻在霧氣中遇到負手而笑的桃成。魚左舟與他本有些尷尬,此時也不願多糾結,便想越其而過。誰料那桃成卻放聲一笑,“當日我因徒兒所求,不得已逼鷹王跳崖,卻也是爲鷹王好。可鷹王非一般人貪圖安逸,竟是重回這是非之地,倒可惜了我那徒兒一番苦心!”
魚左舟在心中冷笑,卻又忽然眸色一轉,“你徒兒?”
“對,他自幼便是我冒死救出,後又一點一點拉扯大,鷹王不應該不知道他是誰吧?”
魚左舟猛轉過身,“……你是澈之的師父?”
“正是,只可憐我含辛茹苦,縱他有千般本事,卻難逃毒手!”桃成嘆了口氣,忽又頗爲欣慰道,“還好我徒兒一片癡心終是沒有辜負,鷹王卻是要救他嗎?”
魚左舟心中雖急,面上卻不動聲色,“我進霧嶺不是爲了救他,他是你徒兒,又是王黨人,哪兒用的上我費心?!”
“哼,若是指望古南王去救澈之,只怕他九條命也沒了!如今王爺自顧不暇,哪還會想到我徒兒身陷險境?”桃成痛苦的垂
手,“以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闖進皇宮,只求鷹王助我一臂之力!以我們三人能力卻也可爭得一線生機!”
所謂關心則亂,魚左舟縱使再鎮定,此刻也心如搗鼓。又聽桃成道,“我聽說過後日西邊衆陵城郊,江湖散人將有一次見證。若我猜的不錯,澈之怕是會被押往那裡,迫使他說出王爺的假身份來。看路程,現在或已在路上,倒是一個機會!”
魚左舟皺眉深思,小聶並未與自己提起此事,許是怕自己摻和。萬一澈之有危險……魚左舟心頭一跳,“何時出發?”
“緊早不緊晚!”桃成聽得魚左舟答應,頓鬆了口氣。
兩人策馬至衆陵與皇城沿途必經之地時,天色已暗。魚左舟不敢大意,仔細聽着周邊動靜,而不多時,她臉色便是一變,側目看向桃成,只見他已面露驚慌。而這個當,身前不遠處的高崗上,已成半月之勢圍上一層強弩手!
那些強弩手井然有序,足見日常訓練有素,絕非一般江湖勢力所能比。而且聽那崩緊的弩音,也非尋常弩箭,射程應不低於百米!魚左舟餘光掃視身後,除右側有條淺溝,無其他遮身之物。她不由對桃成冷笑道,“你說前來救人,卻是陷入包圍,倒也是巧!”
桃成不難聽出魚左舟話中意思,老臉微紅,卻無奈
道,“巧的很!我老頭子絕不讓鷹王因我與澈之受累,他們強弩雖厲害,我卻還能頂上一頂!鷹王趁機快走,不然只怕兩人都難走!”
魚左舟卻渾不在意他的話,只揚了揚嘴角,“你若想要我的命,我今天任栽了,卻也不必說這些酸話!”
“你竟然不相信我?”桃成瞬時瞪圓了眼睛,“我若要你命,何須如此大費周折?”見魚左舟臉色微緩,繼續道,“不僅澈之在乎你,王爺更是除你看不進任何女人,不然桃女也不可能之前處處找你麻煩!我是王黨人,如何敢打你主意?要不是王爺因你容不下澈之,澈之何苦有今日大災?你我又如何此時深陷險境?”
魚左舟一時神色複雜,隨即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眼下如何對付這些人才是正經!”
桃成見魚左舟已是不再懷疑,才細看眼前形勢。此時遠處悠悠行來一列人,中間有一頂轎子。桃成皺眉道,“你且先走,我拖上他們一拖,只怕澈之便在那轎子裡,鷹王可去瞧上一瞧!”
魚左舟眯了眯眼睛,“這些人手中的強弩可不是玩笑,若是你因此受傷或怎樣,我卻也不好與……他交代!”
“這鷹王莫用擔心,我自有計較!再不行動可就來不及了!”桃成話未完,已經腳跨一步,擋在了魚左舟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