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喬她們卻非常的興奮,她們每個人都打了滿滿一臉盆水,因爲定點供水她們都害怕無法洗臉。洗漱過後,她就早早的爬上去了。
但她們都沒有睡的意思,大家嘻嘻哈哈的。由於她們寢室的門鎖不上,於是有人建議把洗臉盆擠到門上,如果有人進來也會濺一身的水。立刻開始有人行動,可又怕出問題又把臉盆給挪開了。
剛弄完,經理助理就進來了衝着她們大喊:“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整個走廊裡就你們屋笑聲最大,趕緊把燈關了。”大家都不敢出聲了,北喬也趕快去睡,但不知爲何她怎麼也睡不着。
一個晚上起來了三次,快到亮天的時候她纔有了一絲睡意。但她剛睡不到一會,起牀號就吹響了。她們來不及疊被,穿好衣服便急匆匆向樓下跑去。
吃早餐的時間到了,不過這樣的早餐北喬一點胃口都沒有。一看那個黑麪的硬心饅頭她就不想吃,勉強喝了一碗粥吃了一點小鹹菜。就急忙跟同寢的人去了大食堂,大食堂是領導級才能去的,那裡的伙食遠遠比小食堂要好得多。而且吃的都是白麪的刀切饅頭,可是隻有剩下的一個饅頭了還沾着飯粒。
她們問北喬吃不吃,“不吃。”她回答的很乾脆。“剩下的東西,指不定有多少人用手抓過了,多噁心啊!即使饅頭再軟她也不會吃的。”出了大食堂她們回寢去疊被子。
這時屋裡已經有了指導員在教大家如何疊“豆腐塊了。”他很迅速的疊出了一個樣子來。北喬也想讓他作個樣子出來,可是她的被實在是太厚。他只好請他的上司幫忙,當那個“豆腐塊”方方正正的立到北喬面前,徹底讓她折服了。但她卻不知自己是否能疊得如此好。
北喬沒想到吃完早餐還得沿着操場跑兩圈,這樣一來她的粥便提前融化了,肚子也開始抗議着“咕咕”的叫出聲來,北喬真是難以忍受。沒到中午好就覺得餓得不行了,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再難吃的東西也要吃下去。
這樣一來,北喬覺得蘿蔔湯也是一種美味了。可能是她太緊張的緣故,訓練時她總是出錯,這樣一來她影響了班裡的成績。於是班長決定正式檢閱那天不讓她上場。
在操場上,有一個檢閱臺,那裡沒有樓梯。北喬攀着門便爬了上去,當快要結束時,她就快速的下來了,下面的那些女學員羨慕的不得了,一個勁問她是如何上去的,北喬也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
強烈的陽光奪去了她白暫的肌膚,不過她卻在一點點的長大。再也沒有了在家時的那份嬌氣,也不那麼挑食了,因爲她明白。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挑食就意味着捱餓。
結果是胃會很不舒服並且會很難受,她不想擁有這樣的結局。真的,一點也不想。即使再難以下嚥的食物,她也會去吃的。
一週的軍訓在檢閱儀式結束之後緩緩落幕了,那些學員們對那些班長和指導員們戀戀不捨。但北喬只是象徵性的讓指導員寫了一段話,並簽名留念。走時有的女學員都哭了,但北喬卻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
她認爲自己是一個很冷漠的人,這裡對她來講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當他(她)們回去的時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通知家長來接。北喬是自己坐公交車回去的,她揹着重重的行李,被那個售票員當成是鄉下人,詐騙了她好多錢。
她的眼裡噙滿了淚水,內心卻充滿了詛咒。她憎恨那個售票員狗眼看人低。不過她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下了車,望着周圍的一切景物和建築,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近了近了她一步步的走着,終於望見家了。她飛奔着,快速的跑着,恨不得生出翅膀來,飛到家中,飛到父母的面前。
門被打開了,屋裡的人望着北喬。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她急匆匆的放下行李,撲進媽媽的懷裡,所有的憤怒和委屈傾刻之間化成綿綿秋雨,痛快淋漓的揮灑着。
媽媽輕輕的拍着她,擦乾她臉上的淚水。“都已經到家了就別再委屈了,去洗洗臉,把塵土和煩惱都丟在腦後吧。”北喬又興奮起來,北雨和北晴則跑去給她拿來了一大堆月餅。
看到了月餅,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一定是自己不在家父母和兩個姐姐都捨不得吃,都給自己留着呢。北喬暗下決心,日後無論自己貧富與否一定不會忘記家人對她的那份情,她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他(她)們。
北喬頓時想起了她在部隊裡過八月十五時的情形。那天他(她)們每個人分了兩塊月餅,晚上舉辦了中秋晚會。她們和部隊的武警們一起慶祝,當一個軍人唱起《想家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落淚。
好多人都跑到舞臺上去跳舞,北喬望着一個又一個人都跑上去了,這時有人請她也一同上去,她連動也沒動。北喬喜歡看別人跳,但她卻一點也不想上去。後來經理助理又上來請她,她也沒有前去。
北喬也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份了,讓人連請了三次她也不肯去。大家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別看她不大愛說話,性格卻倔得要命。
晚會結束後她們又發了一些葡萄和口香糖,當然那些葡萄是用臉盆裝着的。如果是在家裡她肯定是不會去吃的,但是在部隊什麼都要克服才行。那些口香糖有好多人都給那附近徘徊的小孩子吃了。
當大家都睡去的時候,北喬還在一個人獨自流淚。她想起了那首詩:“獨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直到那時,她才真正瞭解到一個人獨自在外面時的那種情形,才真正體會了作者這首詩的真正含義。
軍訓下來之後,北喬以爲可以開始上班了。可是他(她)們又開始了公關禮儀方面的培訓,一方面他(她)們在聽課,另外的選出那些禮儀們則在練習他(她)們的大鼓。
剛開始北喬還覺得敲鼓也是對聽覺的一種保養和享受,可時間久了她就覺得煩躁不安了,咚咚的敲在心裡,就好比一個快節奏的樂器不停的聒噪着要多煩就有多煩。
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它過早的發泄出來。沒完沒了的折騰之後,讓北喬的心徹底冷卻了。她不曉得自己是該退還是該留,她不想讓那麼多錢全都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