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喬終於又面臨擇業了,有了上次的經驗,她不再恐懼和無助了。她知道自己正在一點點的長大。那時候招聘的地方叫做勞務市場,她去那裡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但她每次去都是由父親陪伴的,她覺得父親還是極有耐心的。
有一次,她去應聘。應聘單位的兩位女士拒絕了她,理由是她的皮膚長得太白了。“是不是有病啊!”“天啊!皮膚白居然也是一種過錯。”不過她聽到的理由太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不過上天還是很眷顧她的,有一家合資企業招營業員,兩班倒。上白班還是晚班隨自己意願。這倒是不錯。她欣然前往。
不過去的時候她明顯有些失望,裡面破破爛爛。架子上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地上也東一堆西一堆的滿是木屑和垃圾。這都是什麼啊?可既然都來了,也不好意思回去啊!
老闆讓她們收拾一下屋子,把一些沒用的東西拿出去。然後用砂紙磨那個木頭架,木屑和灰塵順着上面飄落下來落到北喬的頭髮上,她不敢擡頭去看出恐怕會掉進眼睛裡。她唯一的只是盼望快些結束。
當她們弄完這些時已近中午了,因爲供飯大家都不畢客氣,只是老闆沒想到女孩子也會有那麼大的飯量。北喬並不喜歡幹豆腐絲裡放那麼多的糖,當一大塊糖放進去時她驚呆了,幸好被於明倩給夾出去了。她覺得十多個人吃這些東西並不奇怪,但她從老闆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驚訝。
第二天她們要給那些架子刷油,窗戶和門都關得嚴嚴的到了密不透風的程度。北喬站到那裡眼前一黑,她想往牆那邊靠着站一會,可是她沒來得及。王曉萍急忙過來扶她。
出了這種狀況可把老闆他(她)們給嚇壞了,他(她)們扶着她去女寢室。並讓北喬躺了下來,並給她衝了一碗糖水。王曉萍說:“小喬,你可把我給嚇壞了,當時我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沒事,可能是油漆中毒了。”“沒事就好。”“你先回去吧!我等一會再回去。”“那也行。”王曉萍走了,北喬的臉上不覺流滿了淚水。呆了一會,她就回去了,同事們見到她都非常高興。
不過她們做營業員必須得辦健康證,她們隔天去醫院檢查。開始還算順利,可是中途要檢查是否有皮膚病。有兩位同事說她們有情況躲過去了,王曉萍年齡最小當時就嚇哭了,把那個醫生嚇得說:“你別哭了,我給你蓋章。”
但是北喬和其她人堅決拒絕檢查,老闆沒有辦法,因爲都是女孩子都比較害羞的。幸好他的姐姐在這家醫院,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由於人多,供飯的問題也暫時擱淺了改爲自帶飯盒。
北喬帶的飯盒很大,每次媽媽都把它裝得滿滿的,恐怕她吃不飽。她負責賣香菸和一些日用品,有一次她賣的飄柔出了點小問題。顧客非說飄柔是假的,退貨北喬也做不了主,只能把老闆找來了。老闆給她退了。
往來這個小店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居民和一些大學生。而且買菸的人居多。有一個老教授每次來都買兩瓶啤酒,也不用買別的,直接飲用。北喬家離這不太遠,基本上只做一趟車。
只是她覺得有些奇怪,有兩個男孩兒到她們店裡買啤酒,北喬居然在車上看到過。她覺得有點怪,是他們跟蹤她,還是他們也是這的住戶?自己也說不清。在這期間北喬還遇到兩個小男孩兒,一個着軍裝,一個着一身赭石色的絨衣,絨褲。她也說不上那是燈心絨還是條絨。
他們每次都到她那裡買同一種煙:“福加利也稱小福。”當時的煙最貴的也就是短路、希爾頓和紅塔山。最便宜的當屬迎春伍角錢一包。北喬覺得他們長得有點像,有時候她也分不清楚到底誰是誰?
但是她從心底裡有一種喜歡,她盼望他們每次的到來。有一些東西北喬都不明白,因爲她的閱歷還是有些淺薄。其實關於於明倩她就不是怎麼了解,但是她還是很喜歡於明倩,關鍵在於她長得很漂亮。
而且她還很時尚。光是耳朵眼她就紮了三個。北喬的小學同學王豔玲就扎過耳朵眼,是她的媽媽給她扎的,用的是農村的土方法:用黃豆粒一點點的揉,然後用針去扎,再用細米棍穿上。
北喬雖然羨慕但出奇的膽小她害怕疼,一想起那種情景就好比在割她的肉一樣難以忍受。北喬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上晚班,自然也不會明白其中的奧妙。甚至不明白她們所說的姐夫和小姨子都是指誰?況且她也不想知道,有些是是非非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只是有一點讓她比較尷尬,那天她去的特別早,但是前門沒開她只好繞到後門。敲開門之後才發現於明倩居然也在那裡,她只好裝做沒看見。她直接打開燈去她那一攤收拾她的東西。但是她卻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
只是北喬沒想到老闆會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只是北喬當時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那天要點貨,而且要晚上來點貨,她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回家後,北喬就把這件事對北晴說了。
北晴說:“你放心在家,晚上我去給你請假。”“好吧!”北喬一向十分聽話。第二天她去的時候,同事們都疲憊的很,而且晚上連飯都沒有吃。北喬明白她沒去,老闆生氣了故意不給她們飯吃的。但她當時也沒說什麼?只是說家裡有事纔沒來的。
她的帳有一點不符,北喬有點害怕了,只好耐心的查,查來查去才發現她多記了。這才把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來。金木洋也開心的笑了。金木洋是朝族,有一天她說要把打糕拿給大家吃。北喬記得她曾經說過用來藥老鼠的,不會是這個吧!
當她給北喬時,北喬疑惑的吃着。食品那邊差帳,五金那邊差帳。大家都很生氣,北喬因爲亂穿工裝的事也被扣錢了。但是是她們穿她的衣服,又不是她亂穿,但是她也沒辦法,在人家的地盤上去哪裡說理去呢?
錢又要被老闆七扣八扣給扣沒了,只有北喬比較幸運,與其說幸運還不如說是她太單純了,還不明白裡面的內容。就好比老闆偷櫃檯裡面的東西一樣的道理,最最精明的當然還是他,因爲只有他才最明白其實他什麼損失都沒有。因爲誰都清楚低內損失低外補這個道理。
因爲扣錢的事大家都不幹了,北喬回家早並不清楚當天她們與老闆談判的事。第二天她還興沖沖的去上班,結果才明白她來的多餘了。
北喬並不甘心就這樣失去了一份工作,她不能在家裡。她又折回了勞務市場,在那裡她如願以償的看到所有的同事,而她們示威般的站在那裡圍了一個小圈,裡面的老闆坐在那裡招工,不過他的形象卻很頹廢。
凡是經過這裡報名的人,她們都會告訴她們這家店的老闆有多黑。北喬實在不想加入她們的戰鬥,她覺得那樣會降低自己的身份。老闆沒有素質那是他的事,如果自己再那樣去計較,浪費的也只是自己的時間。
後來她又報名去了一家傢俱廠,首先要經過考試。北喬並不害怕考試她認爲只要自己努力她就可以考好。果不出她的所料,只是她沒想到差錯會出現在她的身高上,明明她夠160m的。可是那天量的時候用的是稱菜用的那種稱,她都不敢亂動。稍一低點,身高就不夠了。
“哎!真是不幸運啊。”後來她的爸爸找到那家單位的領導說她畫畫得很好。領導同意讓北喬帶作品前去,北喬那時並不明白,原來大人也會騙人的。她傻乎乎的把自己全部的作品都奉獻了,也沒有得到那份工作。
而她數次去討要作品都沒有成功,不是說人事不在,就是說一些理由反正北喬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了。這回她的手裡可是連張紙片都沒有了。她有點上火了,工作也沒找到。可她還得找地方啊!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又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一份營業員的工作,而且是全民的。但需要培訓半年,半年啊!真是漫長,而且還要交培訓費。沒等掙錢就要花銷了,可那又有什麼辦法?
北喬覺得自己把自己給賣了,經過一系列的初試、複試面試和筆試,到最後的體檢,北喬覺得就好比選妃似的,讓人從上看到下,她不知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由於培訓並不是一家單位,她們的培訓課程也是上下午來回倒着上。
北喬在自己的本上畫了一個小插圖,自己覺得很滿意。不過她覺得處處都要花錢,就連一個練功券也得掏五元錢購買。她特別的恐懼,不過以前學的那些東西,現在都變得老套了。
不過當時學的時候她還蠻起勁的,練習了一段時間的大寫的壹貳叄肆伍陸柒捌玖拾。她覺得她的字又變得好看了,算盤也打得很不錯,雖然不是飛快,但準確率還是可以保障的。
接着她又學會了如何包裝,雖然如此。她的生活還是安排的滿滿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培訓就結束了。但是他(她)們並不算獲得圓滿,還需要軍訓,還得寫培訓的感受。
軍訓時各班要準備歌曲的,他(她)們的班主任王明志也並不閒着,他熱情高漲的領着學員們練習。他準備的是《打靶歸來》,“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當他唱第一句時,明顯跑調了,下面的人都大笑起來。只是他沒想到北喬也會笑,北喬是他最喜歡的學員了。
本來他準備讓他(她)們班出一個很好的板報的,可是那板報實在是糟糕透了。難怪他喜歡說:“亂糟的。”作爲他的口頭語了,上次他去參加別的活動,特意帶了北喬前往,難道她不明白嗎?北喬的笑讓他的臉都掛不住了,他覺得一點面子也沒有,他一定要報復她一下,讓她知道自己覺不是好惹的。
他讓北喬上去念她的培訓感受,只是北喬根本沒認真去寫,只是隨便應付了事的。這次上去讓她十分尷尬,不過總算讓王明志解氣了。
去部隊軍訓她還是第一次,也是她第一次離開家去那麼遠的地方。她揹着沉重的行李到了集合地點,她是爸爸一路護送過來的。當她爬上軍車時心裡那份喜悅也飄蕩起來。
一個急剎車,他(她)們都沒防備,有些人就已經跟車近距離親密接觸了。有個叫莫文悅的女孩睫毛膏都沾到車上了,別人還誤以爲她流血了呢?只是奇怪她的血爲何是黑色的?當明白之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還有的人臉盆不知被誰給坐癟了。車一路顛簸着將他(她)們帶到一個很偏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終於到了,他(她)們歡呼着去尋找各自的行李。而北喬則找了好久才找到,她在上鋪,她覺得位置還不錯。只是上去了就別指望下來了,上上下下很麻煩的。不一會,他(她)們便集合去食堂打飯,一個盤子裡象徵性的裝着兩條不足一尺長的小魚。
北喬剛吃了一口,其餘的便不見蹤跡了。“哎!狼多肉少啊,日後可要捱餓了。”吃完飯後,北喬只把自己的碗給刷了。下午軍訓的內容是站在陽光下曝曬一段時間,剛開始還好時間久了,北喬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耳邊只聽見指導員在大聲喊着:“別晃,別晃。”依然看不清,但她能夠感到有人在扶着她。好不容易她才坐了下來,當她慢慢恢復過來時,又有好多人暈倒了。看來北喬的體質實在是糟糕透了。晚上吃完飯後,她們就急匆匆的回到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