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老的話,讓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耳邊嗡嗡作響。
克隆人已經是一個極可怕的事實,竟然還有轉體不死,原體就會一直活着。
我面‘色’蒼白的看着佩老道:“那怎麼能夠分辨誰是轉體誰是原體?”
佩老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道:“一模一樣,沒有辦法分辨。除非……”說道這裡,他話鋒一轉,忽然道:“如果把他們兩個都‘弄’過來,說不定我能夠試着研究一下。”
我頹然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劉克已經失蹤了,另外那一個,死了那麼多警察,除了我看見他一面之外,甚至其它人都沒有看見他的模樣。”
佩老皺眉,對我道:“你去把沈重叫進來。”
我不解的看着佩老,佩老揮了揮手道:“快去。”
我點了點頭,往‘門’外跑去。
沈重正頹然的靠在越野車的前蓋之上,一隻一隻的‘抽’着煙,菸蒂,已經堆成了小山。
沒有人能夠勸得了他,如果我是沈重,我不敢想了。
“佩老找我?”沈重掐滅了手上的菸頭,把頭向我轉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他跨着大步,從我身邊走了過去,帶起一股有着淡淡菸草味道的風。
我跟了上去,但是卻被沈重攔在了‘門’外,然後‘門’關上了。
我跺了跺角,有些頹然的坐在臺階之上,佩老應該是有話要單獨對沈重說。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時間,‘門’吱呀一聲打開,我剛一回頭,沈重便拉起了我的手,我掙扎了一下,他吸了口氣,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瞪大了雙眼,裡面,竟然有一隻沒了殼的蝸牛,正在緩慢的蠕動着,滿是粘液的皮膚,看的我胃中一陣翻滾。
“這是什麼?”
沈重沒有說話,而是拉着我,快步向他的車上走去,上車之後,直接發動了油‘門’。
一路之上,沈重的眼皮一直不斷的跳動,我預感這個東西一定不普通。
車停在了一個熟悉的舊樓邊,這就是我住了兩次的那個沒有掛牌的診所。
鐵‘門’忽然打開了,一個穿着白‘色’大褂帶着眼睛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沈重打開了車窗,然後那個人遞進來了一個小小的試管。
我驚訝的發現,裡面竟然有一點點血液,不過有些渾濁不堪了。
“棉籤沒有找到,只有這點血了。”那人有些面‘色’難看,皺着眉頭道:“我明明鎖在櫃子裡,櫃子的鎖沒有壞,但是東西就是不見了。”說着,他又遞了一個小小的真空袋過來。
我發現裡面有一點點粘液,沈重微眯着眼,看着我道:“果然如此,他知道佩老的存在。”
我詫異,沈重揮了揮手,示意那個人離開,然後拿着袋子對我道:“我不知道他的計劃是什麼,但是現在卻被我無意間破壞了,佩老有能夠找到他的手段,他便先來毀掉。”
“什麼意思?”我皺眉看着沈重。
沈重拿出了那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面那隻噁心的沒殼蝸牛正粘在玻璃壁上。
“佩老告訴我,餵食這隻蟲子血液,它就會開始分裂,然後它能夠去找到血液的源頭。”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道:“比衛星定位還厲害?”
沈重搖了搖頭:“海里有一滴血,幾十公里以外的鯊魚都能嗅着找過來,這蟲子也有限制,就是時間,三天的時間,沒有新鮮的血給它,它就會死。”
“那怎麼辦?”我皺眉,然後看着那個試管,猛然想到了沈重想做什麼。
“你要用他找晨研‘露’?”我捂住了嘴。
沈重眯眼點了點頭,道:“劉克的血,沒有了,我們現在只能夠希望晨研‘露’還沒死,如果他和劉克在一起……”
沈重說完,便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試管上面的小塞子,然後將裡面幾滴渾濁的血液,倒進了玻璃瓶中。
那些發黑的血,一沾到沒殼蝸牛表面的皮膚,竟然快速的滲透了進去。
那隻蝸牛忽然整個身體完全開始伸展,然後分泌出大量的粘液,我胃中翻滾,立刻側過了頭。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之後,沈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我這才轉過頭去。
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剛纔那個小瓶子裡的沒殼蝸牛不見了,不,不是不見了,而是分裂成了不知道多少隻小蝸牛。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沈重又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礦泉水瓶,裡面大概的有半瓶礦泉水。
他又立刻將玻璃瓶的噁心蝸牛,倒了一半,進入礦泉水瓶中。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擾他。那些東西一入水,一下子輪廓就清晰了起來,就像是縮小了幾倍的蝌蚪,分散開了之後,倒是沒有那麼可怕了。
沈重深吸了一口氣,把礦泉水平舉在自己眼前,我驚訝的發現,裡面那些小蝌蚪,開始朝着一個方向不停的聚集。
我瞪大了雙眼,沈重卻忽然笑了起來。
我們再次回到了學校,就在圖書館的位置,那裡已經被完全清掃乾淨了,只能夠看到平整的黃土地面。
礦泉水瓶裡面的小蝌蚪已經不聚集在一個方向了,全部分散開來,向着礦泉水瓶底部奮力的遊着,一下一下的撞擊。
我吞了口唾沫,對佩老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東西簡直就像一個跟蹤器,差一點,就能夠比得上衛星了。
沈重在原圖書館的廢址上繞了兩圈之後,皺着眉,不停的‘抽’煙。
我問他怎麼了?他面‘色’難看的道:“當時壓的太狠,現在想挖開,動靜太大,恐怕沒機會了。”
我心中一動,想起了那個鱗片人,送我出來的時候那條地道,出口的‘洞’,雖然被他自己封了,但是裡面的應該還在。
運氣這個東西,總是奇妙,我拉着沈重跑到了‘操’場,沈重立刻問學校的人,要來了鏟子,然後便按照我告訴他的位置,開始用力的挖了起來,沒有挖幾下,一個黑‘色’的‘洞’口,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沈重開始打電話,我在旁邊默默的看着,看着礦泉水瓶中的小蝌蚪,又開始朝着一個方向聚集,就是地‘洞’的入口。
半個小時之後,學校‘操’場,被清空,警戒線被拉起,瘦猴刑警一臉擔憂的看着我和沈重,‘欲’言又止。
沈重卻是面‘色’堅定的搖了搖頭,從瘦猴刑警手中接過了裝備設備,還是之前我們進入地下室的時候那些。
“霍米,你不要去了。”沈重忽然道。
我還是搖頭,表明了我的決定。
並且,這一次,是我率先鑽入了地道。
電筒的光芒照亮了裡面的環境,半圓形的‘洞’,看不到盡頭。
礦泉水瓶被我拿在手中,裡面的小蝌蚪,依舊朝着一個方向聚集。
地道在一個位置開始變的寬闊,我怔然的停了下來。想起了當時那個鱗片人用自己的身體爲我擋住泥土,然後他又遞給了我遺落在地下室裡面的劉克送我的戒指……
沈重輕輕的在後面推了推我的腳,我立刻回過神,然後往下爬去。
那個鱗片人送我離開以後,自己果然回來了。
本來這裡應該也是沒有‘洞’的纔對,但是現在卻多出來了一個地‘洞’。只是不知道最後通向的地方是哪裡。
沈重忽然從後面拉住了我的腳,然後低聲道:“現在我來走前面,萬一會碰到危險,你應付不過來。”
我剛想答應,但是忽然想到萬一那個鱗片人就在地道盡頭,沈重一出去,他直接動手的話,沈重就死定了。
他的那雙手,能夠挖出這麼長的地‘洞’,恐怕就是石頭,也禁不起他拍兩下。
我果斷拒絕了沈重,然後告訴他道:“萬一它在裡面,看見我說不定不會動手,還會給我們幫助。”
沈重沒有說話。
爬了大概又有二十分鐘,地道開始往上了,我屏着呼吸,知道差不多快要到地方了。
地‘洞’之中,除了手電的光,也出現了一點暗沉的熒光。於是我關掉了手電。
光線驟然暗了很多,但是熒光仍在。
遠處,一個小小的‘洞’口,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爬了過去。
光線開始變亮,當我將頭伸出‘洞’口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人,我先出來以後,再示意沈重也爬出來,我皺眉的看着房間內的一切。
這個地方,不是當時劉克抓我的那個房間了,整個屋子,都放滿了儀器。就像是一個實驗室。
我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在這裡,只知道我們正面的位置,有一扇鐵‘門’,我剛想走過去,沈重忽然拉住了我的手,然後快步的走到了一個儀器後面。
我剛想說話,他直接捂住了我的嘴,吱呀一聲,我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鐵‘門’開了。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沈重忽然抓起了我的手,然後面‘色’劇變。
我心中一沉,那個礦泉水瓶,被我放到了地上,就是我們剛纔爬出來的‘洞’口旁邊。
我心中怦怦直跳,想要探出頭去看,沒想到一雙紅‘色’的眼睛,一瞬間直接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一聲驚呼,沈重卻是一聲悶哼。
我面‘色’大變,鱗片人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死死的扣在沈重的脖子,沈重劇烈的掙扎着,但是卻沒有一點作用。
他然後頭卻轉向了我這裡,另外一隻手,拿着那個礦泉水瓶。
我焦急的想要去把他抓住沈重脖子的手掰開,但是令我瞪大雙眼的是,礦泉水瓶裡面的小蝌蚪,竟然又開始朝着一個方向集結了起來。
我面‘色’發白的看着鱗片人的眼睛,他的瞳孔微縮了一下,然後快速的閃躲,我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顫聲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