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雪這才反應過來,那絲駝紅一直蔓延到了那猶如天鵝般白皙優美的頸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卓不凡一眼。
見此情景,卓不凡也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他隨手畫了那副畫像之後,就將此事拋在了腦後。
再想起來的時候,卓不凡卻是哪裡都找不到那副畫像了。不過,他也未在意。現在,卻是明白,定然是小丫鬟心蘭看到畫像上畫的是她家的小姐,就把畫像給悄悄拿走了。
看到蘇淺雪那羞不自勝的樣子,卓不凡輕輕一笑,也未點破,輕聲道:“在下今日還有些急事,改日再跟姑娘探討畫技如何?”
蘇淺雪輕輕點了點頭,道:“不敢打擾公子正事。”
卓不凡道:“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微微一頷首,卓不凡就灑然而去。
蘇淺雪悄悄擡頭看着卓不凡那挺拔瀟灑的背影,芳心之中,蔓上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
那小丫鬟心蘭兩隻嫩白的小手在背後攪在一起,看着卓不凡漸漸在拐角處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這登徒子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惡嘛……”
“哎……”心蘭嘆了口氣,繼續道:“只可惜,出身不太好,哪怕他只是個秀才公,也可以和小姐……哎呦……”心蘭尖叫了一聲,有些哀怨地看向蘇淺雪,嘟着小嘴,委屈的道:“幹嘛呀小姐,你又掐人家……”
蘇淺雪眉眼一翻,瞪了心蘭一下:“下次再拿我說事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人家也是替小姐操心嘛……”心蘭委屈的道。
蘇淺雪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還是先操好你自己的心吧,說,是不是想嫁人了?要不要小姐我先去找一戶人家把你給嫁出去呀?”
“小姐,小姐,不敢了,人家再也不敢瞎說了。”心蘭一聽頓時急了,忙追了上去。
看到心蘭的樣子,蘇淺雪的嘴角微微一翹,漫起一絲好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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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香樓,乃是整個西安府都排的上號的青樓。它並非只是一座樓,而是由三棟木樓所組成,三棟木樓裡,分別是三個不同檔次的姑娘。
此時,在木樓後面一個寬大的院子中,卓不凡正坐在居中的大椅子上,屠雄和兩名身穿勁裝的男子立在他的身後。那兩個勁裝武士,一個名叫陳鋒,另一個名叫李學東,其實跟卓不凡和屠雄的情況一樣,他們也都是金錢幫的降卒。
其實,徐飛雨手中的人手雖然也是捉襟見肘。但是她也知道現如今的情況,知道秦家堡人多勢衆,她任命的那些香主很有可能要被架空,這纔想盡辦法,給每個分堂撥調了或多或少的可靠人手,來幫助各位香主穩定分堂的情況。只不過,她心中對卓不凡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並未給卓不凡的玄字號分堂調撥可靠的人手。
院中,佈置成了一個練武場,還放着石鎖等各種鍛鍊身體的器具。兩旁的兵器架上,琳琅滿目地擺放着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十八般兵器。
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卓不凡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一早,屠雄就去吩咐了隸屬於玄武壇水堂玄字第三號分堂的那些幫衆,讓他們到衆香樓這裡匯聚,可是這眼看着就要午時了,除了屠雄和那兩人卻仍是一個人都沒有來。
卓不凡沒有想到,他這香主都還沒有立下馬威,手下的人倒是先開始給他下馬威了。
看到卓不凡面色不善,屠雄開口道:“我再去催一催。”
卓不凡嘴角一勾,冷笑道:“不用!我倒要看看,他們來是不來。”
屠雄嘆了口氣,道:“其實,這種情況,我之前就預料到了。玄武壇勢力擴張太快,趙壇主哪兒來的那麼多人可用。而且,在這次聯手剿滅金錢幫的過程中,秦家堡可是除了大力的,他們又是這西安府傳承百年的地頭蛇。於情於理,趙壇主都只能用秦家堡的人。咱們玄字號分堂也不例外,除了徐堂主撥調過來的這兩位兄弟,其餘幫衆都是秦家堡的人,他們人多勢衆,自然沆瀣一氣。如此做派,也是妄圖能震懾住香主您,讓您知道,雖然您是香主,可也得看他們的顏色行事,妄圖把控咱們玄字號分堂。”
“把控?”卓不凡冷笑道:“想要把控我玄字號分堂,他們得有那個能耐。”
正說着,外面就有一羣人吵吵嚷嚷的走了進來,大部分都是衣衫不整的,還有幾個,搖搖晃晃帶着宿醉。
只聽,其中有人高聲道:“還別說,這衆香樓的姑娘,就是他孃的鮮嫩啊,那身子,捏一把都他孃的能滲出水來。”
“是啊。”又有人接口道:“以前老子掙得銀子大把大把的都扔在了這裡,可也只能去找那些普通的姑娘解解饞。以後,這衆香樓成了咱們的地盤,咱們還他孃的不是啥時候想來啥時候來、想找誰伺候招誰伺候?誰敢拒絕,老子大耳瓜子抽他孃的!”
聞言,衆人一起哈哈大笑,都掩飾不住心中的那股興奮之情。
見狀,卓不凡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秦家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武林世家,但傳承百年,也是有些底蘊的。家族子弟的名字,也是按照族譜排的。
領頭的那個男子名叫秦勇泰,和火堂堂主秦勇武一輩,這活兒人都是以他馬首是瞻。他四五十歲,身着青色勁裝,腳上蹬着一雙薄底快靴,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在頭頂挽着一個髮髻,用跟身上勁裝同樣顏色的髮帶束着,一雙微微眯起的小眼睛,一邊說話一邊微微打量着對面的卓不凡,透着狡猾和桀驁。
看到秦勇泰等人絲毫不將卓不凡看在眼裡的樣子,屠雄大怒,戟指喝道:“香主在此,爾等還不上前參見?”
看到端坐中間上首、面色陰沉的卓不凡和滿面怒意的屠雄,秦勇泰絲毫都不掩飾他眼中的那一絲譏諷,心中暗想:一個頂多只有暗境二層修爲的臭小子,居然還想做我們的香主?老子在江湖上闖蕩的時候,你小子估計還在孃胎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