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原本以爲自己來到了這個根本不想來到的時代之後可以好好看一看只有這個世紀才獨有的產物聖蹟劇的,畢竟在21世紀的法國早就沒有這種東西了,她看了以後還可以回去炫耀一番,可是……
沒想到這場聖蹟劇不過就是一場鬧劇而已。
在一片嘈雜聲中想要知道臺上究竟演了怎樣的內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雖然最開始夜鶯也很想施法讓所有的人都說不出話來,讓她能安安靜靜的看一看,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這樣她就會暴露在了衆人的眼中。
現在這個時代的法國人並不怎麼信仰上帝之類的東西,即便是口頭上求着上帝保佑什麼的,背過身去還不知道怎麼責罵上帝呢!因此,他們不會將她當做是仙女,只會認爲她是巫女罷了,而這個時代對待巫女都是十分嚴酷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許只有離開這個教堂才行,但是此時已經人山人海,想要從人羣裡寄出去還得費上一番功夫不可。
就在夜鶯轉身逆流而行的時候,人們已經徹底將聖蹟劇丟在了一邊,他們決定選出自己的狂人教皇來慶祝今天這個節日。
於是,舞臺上的演員們被丟在了一邊,人們開始忙碌起來,而所謂的狂人教皇,就是今天扮醜扮得最像的那個人,他就會成爲人們的狂人教皇。
當教堂中的人們開始行動起來的時候,夜鶯不由得被人羣擠來擠去,擠到了另外一邊去。
看上去……除非等這羣人散了,看樣子她是不要想可以平靜的走出教堂了,畢竟她是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施法的。
也因此,她也必須留在這裡旁觀這次的狂人教皇選舉了。
當教堂外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張張竭盡所能扮醜的臉時,人們爆發出了陣陣笑聲,並且拍起了手掌,因爲面前的這些醜陋的臉孔徹底的娛樂了衆人。
雖說夜鶯並不願意參與到其中去,可到底還是抵不住好奇心,這些普通的,生活在底層的人們所選出來的狂人教皇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當夜鶯走上前去的時候,那扇窗戶外面正好出現了這樣一張臉,四方形的鼻子,獨眼,馬蹄形的嘴……
奇怪,這張臉看着這麼那麼熟悉?
就在夜鶯覺得奇怪的時候,人們已經爆發出了有史以來最響亮的笑聲,他們從未看到過這樣一張臉,他實在是讓人覺得難以形容,人們一直認爲這就是他們要的狂人教皇。
當下,變有幾個人跑了出來將那張醜臉的主人帶了進來,而人們剛纔就做好的皇冠和坐轎在這個時候終於派上了用場,他們將那個“狂人教皇”簇擁上了坐轎,給他戴上了王冠,然後擡着坐轎將他帶出了教堂。
當夜鶯看到那張臉時,臉上不由露出了驚異的神情,那不是……
“那不是聖母院的敲鐘人嗎?我見過他,我哥哥收養了這個人……”人羣當中,不知道是誰在這樣喊叫着。
隨着狂人教皇的遠離,這個教堂當中的人越來越少,夜鶯也順利的離開了教堂當中。
可是,即便是離開了教堂,夜鶯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究竟應該去哪裡,她雖然知道自己應該儘快的回到天庭當中去,可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說:“這麼快回去幹什麼?你可以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再回去,說不定那個時候黃鸝已經回到天庭去了呢?你可以再這裡多待一段時間的,反正再次穿越也要到下一個月去了。”
不只是因爲心中的聲音蠱惑了自己,還是夜鶯自己想要看看這個時期的巴黎究竟是什麼模樣,她竟不知不覺的邁開了腳步,跟上了與狂人教皇在一起的那羣人。
只要不在狹窄的地方行走,寬闊的地方對於夜鶯來說彷彿如履平地,即便在大街上有許多人,他們都是無法擋住夜鶯的腳步的,所以很快,夜鶯便走到了狂人教皇的坐轎前面去了,等她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超過了。
無奈,夜鶯再次轉身,面對着那簡陋的坐轎走了過去。
坐在坐轎上,帶着簡陋皇冠的敲鐘人此時似乎忘記了自己有多醜,他被衆人簇擁着,彷彿真的成了一個教皇一般,他高昂着頭,俯視着街面上的人們,在這一刻,他似乎可以丟掉所有的自卑,就像將背上鼓起來的那一包東西都丟下去了一樣。
直到他在人羣當中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儘管對方此時全身包裹着灰色的斗篷,然而斗篷下的臉,他分明今天清晨才見過。
卡西莫多事實上是並不在意什麼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對於他來說,那並不重要,他只要認識他的大鐘,只要認識那個養育自己的人就夠了。
然而這樣的一張臉,並不是想忘就可以忘記的,因爲這樣一張臉,顯然並不屬於這個國家的人民的。
這個有着黑髮黑眼的女孩兒,此時正睜大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自己。
儘管距離並不太近,但卡西莫多彷彿可以從她的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看到現在的自己究竟是怎樣一番模樣。
儘管卡西莫多早就知道,他本來就有多醜陋。
但現在,那雙眼睛竟讓自己有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可真像是一個小丑啊!
卡西莫多突然像是發了狂一樣的吼叫了起來,他一面撤掉了自己頭上的皇冠,然後從坐轎上跳了下來,開始拔足狂奔。
誰都被這樣的變故給驚呆了,誰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剛纔不還是好好地嗎?他們的狂人教皇正在接受他們的致敬呢!
只有夜鶯反應了過來,她看着卡西莫多離開的身影,想了想,到底還是選擇跟了上去。
事實上,夜鶯其實可以不用管什麼的,畢竟她與對方並不相識,不過只是說過兩句話的陌生人罷了。
可是事實上,這個醜陋的敲鐘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人。
卡西莫多拔足狂奔,他究竟做了怎樣令人羞恥的事啊!如果這件事被那個人知道的話,不知道對方會有怎樣的表情呢?
而現在,他應該快些回到聖母院去纔對。
卡西莫多不住的在街上狂奔,他儘管累得氣喘吁吁也沒有停下腳步,知道身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來抓住了他的肩頭。
很顯然卡西莫多收到了驚嚇,他迅速的回過頭來,一臉錯愕的神色,而手也朝着對方揮去,可是他的手卻被輕而易舉的拉住了。
卡西莫多沒想到,那個女孩兒居然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是怎麼回事?她剛剛明明應該在很遠的距離外吧?
夜鶯看着明顯受驚的敲鐘人,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抱歉,我嚇到你了?”
但對於卡西莫多來說,他並沒有聽到夜鶯在說什麼,今天清晨所聽到的聲音不過是曇花一現罷了,因此現在,他也不知道夜鶯究竟再說些什麼,只是問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事實上,這是一個難以啓齒的問題,夜鶯成爲了天上的仙人當中的一員,直到顯現在也沒有遇到過這麼窘迫的問題,可是事實上,她在來到這裡之後的確遇到了一個問題。
“我……我找不到地方住,你可以讓我進聖母院嗎?”雖然這個時代的巴黎也不是有沒有旅館這樣的地方的,可是……她沒有這個時代的巴黎的金錢啊!
現在可是15世紀左右,又不是21世紀,在21世紀她見過法郎到底還是可以變出來的,可是現在,她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錢幣究竟是怎樣的樣子。
卡西莫多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再次重複了一邊今天早上自己所說過的話:“我聽不到你在說什麼。”
夜鶯微微有些無奈,事實上,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來對她來說也是很不容易的,畢竟她也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
不過算了,反正在這裡也沒有人認識自己。
“我說……我沒有住的地方可以去。”這一次,夜鶯再次讓卡西莫多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卡西莫多微微一愣,他不知道這個女孩兒究竟是誰,但他能夠聽到她的聲音,這對於10多年沒聽過外界的聲音的他來說是一種特別的感受。
也許……這個女孩就像是聖母院教堂當中雕刻着的天使一樣,是上帝派來拯救他的也說不一定。
當下,卡西莫多並沒有經過過多的考慮,他再次開了口,聲音仍舊嘶啞低沉,像是許久沒說過話一般:“我帶你去聖母院。”
雖然聖母院其實是不會讓外人住進去的,但卡西莫多認爲,只要將她藏起來不讓那個人知道就好,他是可以將她藏起來的,藏到只有自己找到的地方。
這回,輪到夜鶯發呆了,這個敲鐘人應該聽不到她最初說的那句話吧?那麼,他又怎麼會想到將自己帶進聖母院去呢?
只是卡西莫多並沒有個夜鶯發愣的時間,他拉着她的手腕,迅速的向前走去,拐進了小巷當中,然後走了近路到達了聖母院的門口。
卡西莫多帶着夜鶯來到了鐘樓旁邊小屋當中,讓夜鶯住進了其中:“你就住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你在這裡。”
這樣說完,這個駝背的敲鐘人就要離開,只是在他離開之前,夜鶯拉住了他的手:“謝謝你,”
敲鐘人的那隻獨眼當中出現了奇異的色彩,他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說些什麼,然而就在他要離開之前,夜鶯終於告訴了這個敲鐘人她的名字:“我叫夜鶯,你叫什麼?”
“卡西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