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切都跟吳永光有關,那馬叔會不會已經遭了吳永光的毒手!
這個想法真是把顧憂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的推測沒錯,那孫赤腳會不會就是吳永光下一個目標!
“朋鋼,朋鋼,師父可能有危險,朋鋼!”顧憂心裡極度的不安起來,
賀朋鋼一聽也騰的一下坐了起來,“我這就去聯繫張志宏!”
這會正進深更半夜,聯繫張志宏肯定是不行了,
“等等,走咱倆去大伯那吧,聯繫志宏怕是來不及了,咱們聯繫胡隊!快!”顧憂翻身下牀,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賀朋鋼套上衣服,抓了件大衣,追着顧憂跑出去。
兩人一路跑到徐作仁那裡,顧憂將從那人體內取出的珠子遞到了徐作仁的面前,把她的推測一說。
徐作仁馬上給胡隊打了電話,讓他馬上連夜去臥良村把孫赤腳保護起來!
而此時臥良村裡某處火光沖天,正在睡夢中的顧洪江被一陣驚慌的拍門聲驚起,
“村長,不好了,孫赤腳家失火了!”
顧洪江騰的一下從炕上彈起來,披了衣服就出了門,一進院子他就聞到了空氣中的煙氣,
出了院門就看到孫赤腳家的方向沖天的火光和火光中濃濃的煙。
孫赤腳家院子裡屋裡堆的都是草藥,這燒起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村裡已經有不少人在打水救火,每個人都被濃煙薰的灰頭土臉的。
“孫,孫赤腳,人怎麼樣?”顧洪江一口氣趕到火場,抓着其中一個人就問到。
“火太大了,俺們趕過來的時候火已經收不住了,不知道人咋樣啊!”
顧洪江一聽心就一沉,看着孫赤腳家的幾間小土房呼呼的向外衝着火光,孫赤腳恐怕是已經葬身火海了!
全村多半的人都被驚動,大夥忙了兩個多小時,大火才被撲滅,孫赤腳家的小土房就剩了漆黑的幾道土牆,屋裡所有的東西都化爲了灰燼。
就連院子裡的竹籬笆都一併燒了個光。
直到大火撲滅,還是沒見孫赤腳的影子,顧洪江一雙老眼泛着紅,一步一步踩着混着黑水的泥地往殘破的破屋裡走去。
每走一步,顧洪江的心都要抽痛一下,然而要面對的現實還得面對,就在西邊的廂房已經燒塌了的土炕上,一個蜷縮着的燒得焦黑的人形物體深深的刺痛了顧洪江的心,
“老孫!”顧洪江大喊一聲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孫赤腳一身與人爲善,在村裡家家戶戶沒有沒叫他瞧過病的,雖然孫赤腳的醫術算不上多高明,但頭痛腦熱的也是一瞧就能好,
就連附近的幾個村子裡,有不少人都不顧路遠到他這裡來瞧病,他爲人實成,有啥說啥,但凡他能瞧好的病絕不多收病人一分錢。
遇到誰家有難處,送醫送藥的事他也沒少幹,這樣一個人就這麼沒了,怎麼叫人不痛心!
胡隊和龍篼篼驅車緊趕慢趕,到孫赤腳家的時候,就看到一片殘檐斷壁,四處焦黑的影像!
“這是……”龍篼篼看着眼前這一切嘴都閉不上,
“咱們來晚了!”胡隊眉間微蹙緩緩走進滿是灰燼的院落中,
嗚嗚嗚,一陣低沉的哭聲傳來,是一個男人盡力壓抑的那種哭聲,尋着哭聲找過去,胡隊就看到還蹲在塌掉的炕邊的顧洪江。
“這是怎麼回事!”胡隊輕問一聲。
顧洪江扭頭一看竟是胡隊和龍篼篼,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強忍着心中的悲傷,
“你們兩個怎麼這會趕來了?”
胡隊和龍篼篼也看到了那蜷縮成一團的焦黑的屍體,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孫大夫他……”
顧洪江咧着嘴,重重點了點頭,“人……燒死了!”
說完這句話顧洪江的眼淚和着臉上的黑灰不停的流下來。
胡隊連夜跟隊裡取得了聯繫,天將亮時,隊裡的人也趕了過來,這火起的奇怪,孫赤腳就跟沒一點反應一樣就被燒死在家中!雖然現場破壞的很嚴重,可胡隊還是不想放過任何一絲線索。
等到快中午,隊裡的人都檢查完,負責檢查屍體的法醫從火場裡走出來,衝正在外頭抽菸的胡隊搖了搖頭,
“都燒焦了,什麼線索都沒了!”
胡隊噴出一口濃濃的煙霧,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可聽到時還是心裡萬分難受。
“行,我知道了!”胡隊緊抿着嘴,點了點頭,將嘴裡的菸頭咬的扁扁的。
這事要怎麼跟顧憂說?胡隊心裡像壓了座山。
打昨天從徐作仁那回來,顧憂就心神不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賀朋鋼看顧憂這個情況只能在家裡陪着她。
“朋鋼,我昨天夜裡夢到師父了,他什麼話都不說,就是對着我哭,你說師父他……”顧憂不敢往下想了。
賀朋鋼將顧憂摟進懷裡,“別瞎想了,不過就是個夢,沒事的啊!再說了大伯不是已經讓胡隊他們趕過去了嘛!先彆着急!”
“陳叔,顧憂呢?”
院裡的聲音讓顧憂一驚,她聽得出這是孟鋼的聲音,趕緊起身去了門口,
四目相對間,顧憂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在孟鋼的眼中她看到了那種難以開口的神情。
“什麼事!”顧憂硬撐着問了一句,就覺得腿都軟了,整個人都依在了門框上。
孟鋼皺着眉頭,咬了咬牙,說到,“孫大夫家昨天夜裡起火了,他……”
沒聽完後面孟鋼說的是什麼,顧憂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人就栽進了賀朋鋼的懷裡。
得知孫赤腳的事,家裡的人都很難過,顧連喜也是哭的紅了眼眶,他和顧憂從小沒少叫孫赤腳給瞧病。
要不是孫赤腳,他和顧憂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兩說,這個老人話不多,人耿直,但是個真正的好人。
不論找他看病的人窮與富他都很認真的給人家看,就算沒有診金,還得搭着草藥,孫赤腳從來沒有半句的怨言。
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顧憂睜開眼就看到賀朋鋼滿眼的關切,
“憂,醒了,你覺得怎麼樣?”
顧憂在賀朋鋼的攙扶下坐了起來,只覺得頭疼欲裂,
“這事沒那麼簡單,肯定是吳永光,是他害死了師父!”
說完顧憂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