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兩天大傢伙都一樣累,賀朋鋼也不過才睡了三四個小時,他急急的起來,就是想讓顧憂多休息一會,這樣的疼愛顧憂怎麼能不知道。
賀朋鋼把藥均勻的鋪在炭火上,轉過身來就看到依舊站在身後的顧憂,一把就將人摟進了懷裡,
“再去睡會吧,天亮還有一會呢。”
顧憂搖搖頭,“沒事,我不累,我剛剛倒是想到,是不是這種毒一定要發起來纔有得治。”
賀朋鋼也點點頭,“也有這種可能,就像身上長的膿瘡,一定得熟透了把膿擠出來才治得好。”
“擠出來!”顧憂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種心毒,說來也就是長在心裡的膿瘡,可怎麼才能把裡面的毒給擠出來呢?
趁着時候還早,顧憂又煎了一付治失心瘋的藥,等天一亮就拿着藥去了胖男人家,
聽胖男人說,他弟弟一個晚上再沒鬧騰,倒是睡得挺香。
這是個好現象,顧憂心裡一喜,進了兄弟倆的屋,也不覺得屋裡臭了,坐在一邊趕緊給那人把了把脈。
脈相比着昨天確實平緩了不少,但陰陽二脈中的顫動依然在,顧憂一直不明白這種顫動意味着什麼,或者說這種顫動代表着哪一種病徵。
“有好轉,來咱倆再把這付藥給他喂下去!”
顧憂把帶來的藥拿出來,跟胖男人一塊又給他弟弟餵了一劑藥。
接着又按照治療失心瘋的法子給他紮了次針炙。
沒想到針炙扎完,胖男人的弟弟竟然醒了,雖然瞳孔裡還是沒多少光彩,可人卻沒瘋起來,顧憂一看他眼球上的黑色絲線也已經淡了不少。
想到昨天他脖子上的疙瘩已經變黑,顧憂趕緊翻起來又看了看,就發現這人衣領挨着疙瘩的地方,染上了一小塊黑色。
顧憂用手指摸了摸那塊黑色,不像是血,但好像還真就是從這個疙瘩上流出來的東西。
“大哥家裡有小酒杯嗎?”顧憂問到。
“有,有的,你等着我給你找去。”胖男人抖着一身肥肉就向門外跑。
“有火柴和白酒的話也拿一點過來!”顧憂喊到。
“唉!”
胖子應了一聲,不一會就拿着一個小酒杯,半杯子白酒和一塊髒兮兮的棉花過來了。
“家裡沒有好棉花了,這是我從舊被子裡扯出來的,不知道行不行。”
顧憂看着那塊已經變黃了的棉花,現在也只能用它了。
“火柴呢?”顧憂又問。
胖子一愣調頭又跑了出去,不一會拿着一盒火柴回來遞到了顧憂手中,
顧憂先用酒把胖子他弟弟脖子上的疙瘩消了消毒,再把酒倒了些在小灑杯裡,然後撕了一小塊棉花粘在小酒杯的底部,用火柴點起了火,然後啪的一下扣到了那人脖子上的疙瘩上。
不一會一塊肉都被吸進了小酒杯裡,肉皮的顏色慢慢變紅,越來越深,那個疙瘩的顏色也越來越深,最後竟從裡面慢慢的淌出黑色的血來。
這血越淌越多,不一會就積了三四毫米高的樣子,顧憂把小酒杯小心取下來,將吸出的血全都接在了杯子裡。
做完這些,顧憂再給病人把了把脈,果真又好了不少,而且,病人臉上身上的黑色蛛絲線又淡了許多。
這個發現真是讓顧憂心裡不由得激動起來,要是這樣做下去病人是不是就能好起來了,
來之前賀朋鋼說把瘡裡的膿擠出去,現在顧憂也總算想通了,這個瘡就是脖子上的這個紅疙瘩嘛。
“行,今天就這樣,明天我再來!”顧憂一臉喜色的站起來,她迫不急待的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回去告訴賀朋鋼。
還有手裡這一點從疙瘩裡抽出的黑血,她決定送去白雪那裡讓徐作義和他帶來的人再好好化驗化驗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回到藥鋪,顧憂把治療的情況一說,正忙着搓藥丸的幾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
賀朋鋼聽顧憂說要去分院送血樣,一定要陪顧憂一塊去。
兩個人又像往常一樣手牽着手往分院走去,到分院的時候,白雪他們也正跟着徐作義等人在做分析,一見顧憂來了,徐作義和白雪趕緊站了起來,
“憂,是不是有什麼進展?”白雪急切的問到。
顧憂點點頭,“有一點點,但現在還在試驗當中,不知道這個方法到最後能不能完全把人治好。”
說着顧憂把手裡的血樣遞給徐作義,“二伯,這是病人身上取下的血樣,這個濃度我覺得更適合你們化驗。”
徐作義接過小灑杯一看,那裡血暗黑暗黑的,“好,我們現在就化驗這個。”
“快跟我說說到底發現什麼了?”白雪急切的把顧憂拉到一邊坐着。
顧憂就把這兩天給那個胖子弟弟治療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只要見效了就是是好事,昨天晚上我們也拿到了控制病情的藥了,現在大家都服過藥了,要不然我還真擔心自己撐不了幾天了。”白雪說到。
顧憂也看到白雪的下巴上都盤上了黑色的細絲,這毒擴散的速度確實很不一般。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真像我想的,一定要發病了才能治療,這也是個麻煩事,畢竟這人發起病來,誰知道會是什麼情況!”顧憂說到。
“是啊,看來這回我們這院裡又要熱鬧了。”白雪無奈的笑了笑。
再回到藥鋪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進藥鋪顧憂就看到四五個人在她藥鋪裡端正的坐着。
張強等人該派藥的派藥,該製藥的製藥也沒個人搭理這幾個人。
打眼一看,四五個人全都穿得挺樸素,再看打扮和長相,顧憂覺得跟在良秀市時,那些上門的大夫沒什麼兩樣,當時顧憂也猜出了幾個人的身份。
賀朋鋼也看到了這幾個人,全都是四十往上快五十歲的樣子,
“這些人是……”
“怕是周圍來的同行!”顧憂小聲說了一句,擡腿進了鋪子。
“這位就是顧大夫吧!”還不等顧憂說話,一個年紀最長的老頭就站了起來。
這個老頭五十來歲的樣子,頭髮半白,面色紅潤,長了一張小團團臉,小眼睛,戴着着圓型的小眼鏡,一打眼還有幾分喜慶,而且個頭也不算高,人也乾巴瘦,不過看精神勁兒還是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