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帶些沙啞的聲音在賀朋鋼身後響起,他回頭一看,顧憂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
看到顧憂還微微發紅的眼睛,賀朋鋼就是一陣心疼,
“你怎麼起來了?才睡下沒有五分鐘!”
顧憂輕嘆了一口氣,“沒事,我剛吃了顆養神丸感覺好多了,我跟他去一趟,先看看是怎麼回事!”
賀朋鋼知道顧憂關心着病人,也不再說什麼,“行那我跟你一起去。”
顧憂點點頭,兩個人跟着胖男人一路向後邊的街上走去,才拐過一個路口,三個人就聽到一個男人的嘶喊聲,
這人明顯已經喊了很久了,嗓子都有些啞了,但還是扯着喉嚨在那裡嚎叫,
“是,是我弟弟在叫,從早上綁起來一直叫到這會了!”胖男人走得急,氣喘吁吁的,擡手又抹了一把汗。
顧憂尋着聲音就走到胖男人家的門口,站在門口聽得更清楚,裡面的人正在喊着,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
胖男人緊緊跟上來,就摸出鑰匙要開門,顧憂眉頭一皺,問到,
“你弟弟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
胖男人眼裡帶着幾分慌亂,趕緊說到,
“顧大夫,你別看他這麼喊,沒瘋的時候,我弟弟真是個特別老實的人,就是那種別人打了他,他都不會還口的那種人。可不知道怎麼的,今天一大早起來就瘋成了這個樣子。”
顧憂點點頭,胖男人趕緊開了院門,門一開,顧憂和賀朋鋼就看到院子當間的石桌上綁着個人。
那人看着三十左右歲的樣子,頭髮不知道是怎麼弄的,特別的凌亂,就像是在頭上幹揉了許多把一樣。
身上一件衣服上都扯出了許多口子。
這人可能是喊累了,耷拉着腦袋,也看不着臉,顧憂剛擡起腿,這人猛的一下擡起頭,衝着顧憂就嗞起了牙,像野獸一樣的低吼了一聲。
顧憂一看,心裡就是一驚,這人臉上佈滿了黑色的蛛網,雖然淺,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連眼中的血絲都是暗紅色的,那樣子特別的駭人。
再看瞳孔也是混沌一片,顧憂心裡一驚,這人明顯就是心毒發作了的症狀。
對於這樣的病人顧憂也顧不上多說話,得先讓他安靜下來是真的,要不一會連脈都把不了。
就見顧憂幾步上前,手裡已經捏着枚小小的銀針,就那麼往這人頭頂處一紮,這人繃緊的身上馬上就軟了下來,
“行了,鬆開他吧!”
“鬆開他?”胖男人兩隻手在身前慌亂的不知道放哪,
顧憂點點頭,“對鬆開吧,我好給他把脈。”
一看顧憂神情這樣淡然,胖男人抹了把汗,身上的肥肉哆嗦着把繩子解了開來,
繩子一解開,綁着的男人癱軟的滑到了地上,但兩隻眼卻還是瞪的溜圓,顧憂先翻開這人的衣領一看,這人的脖子上也個疙瘩,不過此時疙瘩已經從紅色轉成了黑色。
賀朋鋼一看起身把胖男人的衣領也翻開,這胖男人根本沒脖子,腦袋下面全是肥內,但卻在他的皮膚上看得到一片片黑色的蛛絲,剛剛這樣劇烈的活動,他離毒發也不遠了,
正好賀朋鋼出來的時候拿了幾顆藥,直接就塞了一顆到這胖子嘴裡,藥一入口胖子本想問是啥,被藥丸的味道一頂,臉都綠了,
“吃下去,要不一會你跟你弟一樣瘋!”賀朋鋼說到。
胖子一聽,硬着頭皮咕嚕一聲,把藥嚥了下去,趕緊跑到水缸邊上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了三大瓢水,
顧憂給地上的人把了脈,他陰陽脈之間的顫抖已經密的連在一塊,
難道說這毒發的時候人會瘋而不是死?顧憂心裡一驚!
如果不是這人臉上眼中的黑色蛛網,這人的症狀跟失心瘋沒什麼兩樣。
顧憂突然想到,如果心毒發作到最後,那不也就是失心瘋嗎!就像這個人,本來是個老實人,到處受氣,久而久之心裡憋下了很多的怨恨,現在瘋起來,可不就是要殺人了!
想通了這一點顧憂似乎找到了一些頭緒,她決定先按着失心瘋的法子治一治。
當下她就給這人紮了幾針安神的針,針一紮下去這人圓睜的眼睛也總算是閉上了,
“來搭把手,把人擡屋裡去。”
三人合力把地上的人擡進了屋,這哥倆住一人院子,屋裡一股子臭哄哄的味道,看這樣子兩個人估計都沒成家。
安頓好了病人,顧憂跟胖男人說了一聲,和賀朋鋼兩人就回了藥鋪,她得照着失心瘋的方子開劑藥出來,先讓這人吃下試試。
方子開好,顧憂馬上到小藥房裡用內力煎了出來,她急切的想要知道這一劑藥下去,對那個發病的人會不會起到作用。
拿着藥再次到了胖男人家,顧憂叫胖男人把他弟弟扶起來,顧憂掰開那人的嘴就把藥給灌了進去。
藥服下,最快也得到明天早上才能看得到效果,顧憂跟胖男人說好,明天一早她再來。
回到藥鋪,顧憂總算可以休息片刻,再躺回到診牀上時,只感覺混身都快散了架。
張強他們派藥的也是累得不得了,直到天擦了黑總算是把做出來的藥全派了個淨,可還是有不少人沒有領到。
好在其它幾個人還在繼續製藥,一刻都沒敢閒,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像是抽了筋扒了皮一樣,累的快癱了。
顧憂好歹歇了幾個小時精神大好,趕緊拿出幾顆養神丹讓大夥服下,鋪子裡的條件有限,幾個人就把凳子搭起來,要麼就乾脆躺到了地上,好歹能合合眼。
小男孩的父母又是晚上才離開,兩個人看着也確實可憐,顧憂看着躺在那裡除了喘氣跟個死人沒什麼區別的小男孩就在想,這種毒是不是一定要到發作了才能治得了?
如果明天一早,她開的那劑藥,看到了效果,她馬上就跟小男孩的父母商量商量,讓小男孩的毒完全發起來,再一針見血的治療。
晚上顧憂看着藥鍋的火,一邊熬着藥一邊烤着藥。
她總覺得自己還是露了些什麼,卻又有些抓不住根本的感覺。
凌晨時分,鍋裡的藥已經熬好,顧憂起了鍋把藥里加上鹿血拌均,正準備放到炭火上烤的時候,賀朋鋼就把藥鍋接了過去,
“我來,你再去休息一會。”